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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说亲事(四更)


即使为了赚钱,林悠然也不会降低自己做人的底线。

        既然赵兰蕙并非单纯看中她的手艺,而是为了利用她接近赵惟谨,那么这顿月子餐她也不需要付出额外的感情了。

        之后,林悠然按照约定,每日做了月子餐让刘家的人过来拿,自己不再去看望赵兰蕙。

        那日她说的话不甚客气,原本做好了被退餐的准备,没想到,赵兰蕙不仅没退,还给她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长信——

        是我不好,辜负了林小娘子的情谊。

        我想我知道阿兄为何不肯原谅我们了。我想着挽回一个人的心,却伤害了另一个真心相待的人。

        这样看来,我和其余赵家人并无不同,看似情深义重,实则永远把自己放在前头;私心里告诉自己是为了彼此体面,说到底不过是权衡。

        再多的抱歉都无法表达我的内疚。写这封信不求原谅,只希望林小娘子不要因此事而心绪难平。

        想来,洒脱如你,不至如此。

        赵氏兰蕙,敬上。

        通篇读完,林悠然才缓缓地舒了口气。她刚刚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毕竟原本是打算成为朋友的人。

        或许比“朋友”二字更重些,她原本私心里已然把赵兰蕙当成了彼此理解、可以谈论人生和志向的知己。

        有了这封信,林悠然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但也不想再跟那边有什么牵扯了,为了她自己,也为了赵惟谨。

        原以为就到此为止了,没成想,转天赵兰蕙又送了她一份人情——

        刘家亲眷纳新妇,赵兰蕙说服对方办流水席,点名要用河沿儿食肆。

        送上门的生意,林悠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新娘还是南山村人,姓林,论起来和林悠然算是堂姐妹,就是血缘有些远了。

        就这样,河沿儿食肆接下了开张以来的第二单流水席。

        娶亲大礼比满月宴更热闹,主家选的是酒席的最高规格,也是河沿儿食肆的招牌——八凉八热八大碗。

        自然,赚的钱更多,也更忙碌。

        南山村的许多人也过去吃席了,因此得以亲眼见识到宴席上的诸多花样。

        大到一场酒宴,小到一顿餐饭,林悠然都会拟定一个主题,所有菜色和布景装饰都围绕这个主题来。

        今日是婚宴,她在“白头偕老”和“相濡以沫”之间选了“相濡以沫”。

        白头偕老固然美好,但真正携手到白头的能有多少?既然求不得,不如期盼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无论境遇好坏,皆能彼此珍惜,相濡以沫。

        八道凉菜,个个清新可口,并配以“比翼鸟”、“一人心”这般寓意好的名字。

        八道热菜,更是用足了心思,林悠然大胆地把雕刻手艺用在了菜品上。

        柳福娘跟着林悠然学了一个多月,这是第一次配合她完成几十桌席面。不同颜色的瓷盘中,一个个萝卜、豆腐雕成的小动物活泼可爱,意趣天成。

        孙婆子带头叫好:“这小花小鸟小狗子,瞧着跟活的似的,都不忍心吃了!”

        有人惊呼:“你看看,这不就是咱们每日进进出出瞧见的嘛!”

        众人一瞧,可不是么!

        有早起推开窗户看到的树梢和喜鹊,有挂着牵牛花的栅栏门,有在路边啄食的小鸡小鸭小狗,还有田地中的树木与禾苗,那一丛丛“禾苗”上还挂着露水!组合起来,正是村民们每日要过的生活,处处体现着“相濡以沫”的主题。

        “天爷爷,林丫头这心思如何长的,怎的就能想到这许多花样?”孙婆子惊叹。

        林悠然刚好给这桌上菜,听到这话笑着搭了一句:“姥姥夸错人了,您跟前那盘是福娘雕的,换成我可没这样的心思,多半做得匠气。”

        柳福娘的母亲刘娘子刚好在,笑得合不拢嘴:“你就别再夸她了,没瞧见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她再有本事,那也是你教出来的!”

        孙婆子当即道:“既如此,不能白教,得敬茶拜师。”

        林悠然笑笑,去别处忙活了。

        刘娘子瞧着她走远,转脸看向孙婆子,笑着打趣:“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护上了?”

        一个村子住着,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婆子想撮合林悠然和孙淳的事早在妇人中传扬开了。如今,刘娘子把这话当做玩笑说出来,实际是替林悠然打算。若孙婆子没有这个意思,趁早说明白,免得传来传去最后没成,被笑话的不是孙家,而是林悠然。

        一时间,席上之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当着所有人的面,孙婆子扬声道:“老婆子我不仅今日护着,往后日日都要护着!”

        这话,俨然就是明着表态了。

        刘娘子笑盈盈地撞了撞许氏的手臂,朝她挑了挑眉。

        许氏眼中难掩喜色,起身给刘婆子斟了盏清酒,这代表的就是她的回复。

        只要林悠然和孙淳两个人没意见,这门亲事就能定下了。

        席上众人齐齐举杯,无不恭喜。

        除了赵氏。

        赵氏早就盯上孙淳了,想着孙家富裕,孙淳又在衙门里有差事,将来前程不可限量,林二娘嫁过去早晚都是官夫人。

        此时,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被别人叼走,这个人还是她最看不起的许氏,赵氏心里的酸水彻底压不住了,当场就阴阳怪气起来。

        “我这个大侄女啊,能干是能干,就是太辛苦了,我这个当婶子的瞧着就心疼。你说说,当年在雄州就是伺候人的,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南山村,还是做这些端盘子递碗的活计!”

        此话一出,原本热络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也有人压着眼中的兴味,等着瞧热闹。

        孙淳的母亲卢氏淡然开口:“如吖吖这样的厨娘,即便放在汴京城也是得人敬重的。不说别的,就今日这几桌,顶得上咱们地里一季的收成了。哪里需要旁人心疼?”

        若旁人开口,赵氏八成还要回怼,换成卢氏,孙淳的亲娘,她顿时矮了气焰。

        刘娘子说话就没这么客气了:“我倒不觉得‘端盘子递碗’是什么低贱活,一村子泥腿子,哪个不是地里刨食,又能高贵到哪儿去?”

        立即有人搭话:“可不是么,若我家闺女能有林家大娘和你家福娘这本事,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别说闺女,我家三个小子,加起来都没林家大娘一个人能干!”

        “……”

        接下来,席间的话题全都围绕这桌席面多难得、林悠然多能干展开,众人眼中的羡慕是实打实的。

        四房孙氏和卢氏凑到一起耳语。

        孙氏问:“大嫂不是不喜欢吖吖那孩子么,怎么又乐意了?”

        卢氏笑笑,道:“我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你侄子怎么想。”这意思就是,孙淳自己乐意。

        她顿了顿,又道:“婆母不是想让三娘跟着她大姐姐学手艺吗,怎么这些天也没个动静?”

        孙氏怔了怔,继而脸上挂了笑,说:“这不是前几日忙么,没来得及,回去就跟吖吖提。”

        卢氏笑笑,没再言语。她这个小姑子呀,会做人是会做人,但太有心计了,未必事事能落到好。

        婚宴结束,主家结清银钱。

        林悠然带着妇人们把满满一匣子沉甸甸的钱往翻斗车上搬,该瞧见的都瞧见了。

        南山村众人小声议论——

        “那一匣子,十亩地的收成都不止了吧?”

        “铁定不止,我瞧着都能买下几亩良田了!”

        “光知道林家大娘有本事,不成想竟是个捞钱的耙子!”

        “这下孙家算是捞着了!”

        “……”

        不仅林悠然,林阿姑等妇人连同柳福娘都成了大伙的羡慕对象。

        这下,河沿儿食肆流水席小分队,可谓是大大地出了一回风头!

        上次满月宴,林悠然再风光也是在别的村子,这一回实打实当着南山村众人的面。

        那些曾经同情许氏、看不起许氏、甚至欺辱过许氏母女的,这时候再面对许氏时,态度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

        林悠然没忘记,这个机会是赵兰蕙帮忙争取的。她投桃报李,给赵兰蕙家的小娃娃定制了一条特别的银项圈。

        是她自己设计,请了县里的银匠做的。

        圆溜溜的项圈上绕着一条银质的葫芦藤,藤上挂着七个花生粒大小的葫芦娃,娃娃虽小,面部表情却栩栩如生,衣服纹路亦是纤毫毕现,可谓用足了功夫。

        项圈下挂着一个核桃大的小木牌,背面刻着桃花纹路,正面空白,可以由长辈写些吉祥话。

        林悠然犹豫半晌,还是把赵惟谨请到了食肆,并做了一桌子好菜。

        赵惟谨来得有些晚,像是刚从校场出来,洗了个澡,换了身绯色外裳,马也没骑,一路沿着清水溪从银杏林大宅走到了河沿儿食肆。

        林悠然远远瞧见他身上穿的那件红衫,不由想到那日夜里共饮的情形,不知怎么就醉了,晨起披着他的外裳,华贵的面料,犹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松枝香。

        一时有些脸热。

        赵惟谨走近,瞧着小娘子粉红的双颊,语气不自觉轻快起来:“何事求我?”

        林悠然弯起眉眼,道:“就不能单纯请郡公吃顿饭吗?”

        赵惟谨坐到桌前,道:“那就是想下毒害我。”

        林悠然笑容一僵,把他面前的碗碟撤掉,毫不客气地说:“郡公若担心,就别吃了。”

        赵惟谨反倒笑了,转身从林悠然私用的橱柜里拿出一套骨质瓷碗,给自己盛了汤,夹了菜,怡然自得地吃起来。

        林悠然:“那是我的碗。”

        赵惟谨:“我送的。”

        其余人缩在后厨,默默吃菜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们……秀恩爱?

        一顿饭吃完,赵惟谨净了手,漱了口,整理好衣领和袖口,瞧着林悠然,问:“不说我可走了。”

        林悠然权衡再三,还是把项圈拿了出来,塞到他手里,道:“这项圈是要送去东安村的,原想在桃木牌上写几个字,然而我的字实在羞于见人,不知郡公可愿赏脸?”

        话说到这里,就足够赵惟谨听懂了。

        他若惦记着赵兰蕙母女,刚好可以顺水推舟,借着林悠然的手传达这份心意;若依旧记恨,大可以拒绝。

        赵惟谨正饶有兴致地捏着项圈上的小葫芦娃,听到这话,眼中的笑一点点消失。

        林悠然叹了口气,抬手要把项圈拿回来,“算了,这么小一个牌子想来也写不下什么……”

        “好。”赵惟谨垂着眼,低声应下。

        然后,便提起笔,在那个桃花形状的小牌子上缓缓写下四个笔力沉稳的簪花小楷——

        平安喜乐。

        笔迹和赵兰蕙的一般无二。

        当年,赵兰蕙的字就是他教的。

        赵惟谨写完,便毫不留恋地将项圈交给了林悠然,没再看一眼。

        林悠然张了张嘴,“谢谢”二字到底没说出口,也不该她说。这则祝福本就是赵惟谨送给小娃娃的,并非碍于她的请求。

        到底,还是顾念亲情的。

        作者有话说:

        傍晚有五更哦!

        之前是操作失误,算错了章节,现在已经没有防盗啦!宝宝们看文愉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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