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刚入夜，简殊穿好夜行衣，打算去县令府探探底。

        县令终究不愧是县令，府中守备森严，简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避开了巡查的家丁，还得处处小心防备着暗哨。既然是县令，理应住在府中最中央，不过简殊决定去书房找找线索。

        书房灯还亮着，简殊轻手轻脚地爬上屋顶，虽然料到这一路趟会不易，但却觉得这守备未免太严了些，明处的家丁护卫倒还好，暗哨就有点太过了。

        无论何物，但凡重要的，大多都会被放进书房，所以她要想此行有所收获，书房她是一定要进去的。但此时县令仍在书房，一时倒也不知去哪。皱了皱眉，她想或许会有密室什么的，故而跃下房屋，希望可以有所收获。

        “咔”树枝轻响。“谁在那边！”有人喝道。简殊心内暗叫不好。向另一方向跑去。“那边！”声音临近，正当简殊走投无路之时，一只手将她往旁边一拉，顿时她跌入了一个满是青草味的怀抱。闷闷的男声响起：“冒昧了。”

        大手捂住简殊的唇，简殊起先挣扎了几下，听此声音后便不再动作。不管对方是敌是友，现在不被发现才是最重要的。

        家丁护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明明是从那边发出来的，大家快搜！”四周脚步声越来越近。简殊一时有几分慌乱，这时一枚石子擦着她飞过，落向另一个方向。

        “那边！”终于，脚步声远去。

        简殊微微松了一口气，身后的人也放下了捂着她的手。简殊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双眸。从小到大，她见过最好看的人是师傅。师傅的眼睛很好看，但此时她却也被这样一双眸子晃了神。好在身后的人先开了口：“抱歉，情况紧急，唐突了。”他声音淡淡的，但语气诚恳，音色明朗。

        简殊摆了摆手，“无妨，是你帮了我。”又一阵沉默，远处书房灯光熄灭。男子转身回头：“去吗？”“嗯，去。”简殊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便应道。听此，男子直接向前走去，简殊立即跟上。

        这一次终于没再惊动任何人，向内看去，灯烛已熄，两人翻入屋内，屋里很暗不能视物。尤其是在男子将窗帘放下后，更加看不清了。于是简殊拿出今天特地买的最小型号的，基本一次性的那种火折子，微弱的光刚好可以让人勉强看清屋内的模样。

        男子看了一眼简殊，没有说话，往前看去，室内还算简单。他们来县令的写字台和书柜前，简殊伸手想查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男子出声制止：“一般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在暗格，这上面的大多没什么价值，无须浪费时间。”

        “兄台很是专业。”被制止，简殊心中略有不爽所以回声呛道。

        男子倒也未恼：“姑娘谬赞了。”

        不过说归说，但手上的动作两人却并没有停下，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信纸和信封。却并没有信，略显失望后，又翻到了一本本子，记得也就是些收支事宜，大约是账册。

        总的来说，简殊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又摸索了一番，终究没有了收获。

        简殊是没什么收获了，不过男子倒是默默翻看着账册，沉思许久。简殊便也没有打扰，一会儿后，才小声问：“就一处暗格吗？”男子点点头，简殊心有疑惑，从头至尾他们都没有找到说书先生的信，按理说昨天才收到的消息不该这么快就毁尸灭迹了，而且据另一人说还有之前的存货，这种重要的东西任谁也不放心给别人保管。简殊觉得有许多事情想不通。

        不过既然想不通，那么就一定是还缺少什么，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想着看向一旁的男子，见他一副明了的模样，心头一动，开口问道：“你还搜吗？”男子将账册又扫了一遍，就将东西放回原位，说：“我结束了。”想了想，看向简殊，询问道：“走？”“嗯。”简殊点头，通过之前铁匠，说书先生和老者说的话。她充分怀疑这个人和她一样，都是在查这个事的人，或许他会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或者忽略的事。

        合上暗格，男子便率先离开了书房，简殊自认武功一般，轻功却是不差的，但对于他，却是跟着得十分吃力。

        他们出来的时候倒是没有惊动什么人，很快便离开了县令府。简殊知道刚才的搜查前面这人一定比自己知道的多。心中较量一番决定还是跟他问个究竟。两人转了几个弯，终于在离县令府远了一些后才停下来。

        “你跟着我做甚？”男子出府后便放松下来，转过身，语气竟然有几分调侃。简殊也不是扭捏之人，便直接道：“对不起，我并非有意，我只是猜兄台也是在查最近城里的盗窃一事，所以我想请教一下兄台的发现。”一番话倒是不卑不亢，男子便也正经道：“你的意思是，你在查这个案子，可是我何以可以相信你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查这个呢？”

        简殊闻言，愣了一下，微低下头，她知道，这个男子一定知道什么，她不想半途而废，虽然对于男子的事她也只是猜测，说到底也不能完全信任，但是若是对方是敌非友，她现在就不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更何况对后面如何去查她也是丝毫没有了头绪。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抬手便摘下了自己蒙面的面罩，一张清丽的脸庞闯入夜色中，她抱拳开口道：“我是简殊，偶入锦州，听问此地盗贼频起……”声音清澈，表达清晰，很快就把自己的所有发现都说了出来，包括对男子的猜测。后又补上一句：“兄台若还不信，我可发毒誓。”眼神清澈且坚定。

        男子怔愣了一会，终是笑道：“倒是我小气了，十分抱歉，毒誓大可不必，我信你便是。”说完也摘下了自己的面罩，朗声“我是云霂，幸识姑娘。”后微一抱拳。其实简殊可以猜到他，他又何尝猜不到简殊呢？

        简殊见了男子的样貌，不禁微微愣住，在她看来，这是师傅后，她遇到的第二个相貌这么好看的男子了。

        云霂直起身：“其实姑娘所查情况与小生所差不多，此事的确是有些不对。据我所知，李毅县令平时所行之事倒还算公正，并不是那种欺压百姓的恶人。”

        简殊听罢有些失落：“可惜，今晚一行又没有收获了。”听此言语，云霂笑道：“如若没见到那本账册和那些信纸，今晚才是白来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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