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次打架
江诹能感受到对面这帮人打球的狠度，他能做的就是比他们快，可他发现叶漓和他一样快，却比他狠，往往球都能被他抢走，再抛给一个投篮手，比分逐渐追平。
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叶漓抢球时并不留情面，那他为什么要顾忌。
江诹认真起来，在叶漓抢过他球时再次拍下，迅速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
“靠，这都能中。”叶漓呆了，这他要是坐在观众席就大喊牛逼了，可他现在站在球场上，林胜还在狂喊他的名字，“叶漓，进攻进攻！”
交的什么朋友，惹的什么人呐，这不是玩他么？叶漓给林胜竖了一个中指，“闭嘴！”
林胜：“……”
哨声又响了，江诹认真起来的防守简直无处可破，叶漓抢不到，在他转身时暗中掐了一把他的腰，球落地，孟猛迅速运走，投球，三分。
“好！！”林胜大喊，使劲鼓掌。
“你……”江诹完全懵了。
“怎么？”叶漓笑起来，很无辜，很欠揍。
痛倒不算痛，就是痒，痒到手抖。江诹定了定神，实在有点气，他一下一下拍着篮球，对叶漓说：“等着。”
叶漓挑眉：“行啊，嘶——”
江诹学东西太快了，他能在短时间内把这帮人用过的手段全都还回去，除了亲历者，没人看得到他犯规。
比分逐渐拉大，叶漓也拦不住他，“哔——”林胜请求暂停。
林胜一瘸一拐拿来水，“你怎么回事？”
叶漓摊手：“我都说我打不过了。”
林胜：“我让你弄他，他摔了，我们就能赢。”
叶漓不说话，林胜又说：“为了兄弟们的荣誉，不然以后我们几个在球场上怎么混呀！”
孟猛：“对呀，叶漓，你可是我们的老大，我们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叶漓：“……”
时间到了开始上场，叶漓咽下一口水，他都想装晕逃避责任了——
“你打了这么久不累么？让让我呗。”
叶漓毫无信念拦着江诹，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江诹确实累：“本来想让的，谁让你掐我。”
“又没掐疼，我不也让你掐了？”叶漓趁着他分心，迅速抢过球，转移。
三分，真是个美好的数字。
“……再来。”江诹喘了喘气，不能松懈。
“别来了，让我赢吧，不然你在学校很难混下去的。”叶漓真的不想打了，打不过丢脸不说，他这老大算是不用当了。
江诹轻呵：“你觉得我打不过谁？校霸的位置都是我帮你打的。”
……他竟然知道，叶漓无话可说，“求你了。”
江诹抬眸：“求我？”
叶漓该退则退，他说：“求你。”
“晚了，你不讨厌我么？”江诹抢过球，将它抛给梁颂，梁颂投球，得了一分。
叶漓一讪：“那不是开玩笑么？”
“那也是开玩笑？！好笑么？”江诹又气又恨，他不想打球了，只想打架。
“谁让你…………啊哈。”叶漓突然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笑起来，他弯了弯手指，又来了兴致，“来，认真打。”
江诹不知道叶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这样笑必定有诈，只能小心再小心。时间快到了，五分的差距，只要自己不失误，就不可能输。
他再次运球，叶漓还是那些招数，不过是试探性的，直至他把球转到身后，叶漓压身上来抢时，耳朵一股湿热，还有点刺痛，酥麻从神经传入手心，球骤然落地。
叶漓眼疾手快，将球抛给孟猛，球稳稳进入篮筐，孟猛三分王不是吹的。
真是疯了，江诹脑中只有这四个字，叶漓刚才是舔了一口他的耳朵？是舔还是咬？现在摸还是湿的。
江诹走神，但叶漓还是清醒且故意的，没了江诹，对付剩下的人简直不要太轻松，又一个三分球落地，比赛结束，一分之差，他们赢了。
“哇喔！！！赢了！”林胜不顾腿伤率先呐喊，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欢呼尖叫声要震破了天，撕衣服拥抱扔水瓶好不快活。
叶漓被围在人群中庆祝，享受胜利的喜悦，他可是个大功臣。而作为输了的一方，江诹没喝一口水，只直勾勾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何想法。
梁颂走上前安慰：“没事的诹哥，一分不是问题，这所学校没人打得过你，我们几个配合不行，不然肯定赢。”
“小事，本来我们从他们手里拿不到一分的，这次可出尽风头了。”
“对啊对啊，已经是不敢想的成绩了。”
江诹不说话，大家都在安慰他，只有他在想那瞬间是舔还是咬，叶漓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江诹想不通，那一秒的感觉现在都难以缓过劲。
时间也正好放学了，周五可以有两天的假期，因为有走读和住宿生，学校不会关门。
林胜去了医院检查，叶漓目送以关爱和同情的目光。人走得差不多，他一个人在球场里学着投篮，校园由热闹变得冷清，确实不需要多久。
如果说姿势都对但就是投不中篮筐是需要技术的话，那叶漓则是受了诅咒，篮球一次又一次撞击篮筐，旋转，掉在筐外——“太难了。”叶漓扔了球躺在地上，望着天想什么时候他能有江诹那种技术。
夕阳还没落下，将天空照得金红，云一层一层地重叠，每一天都如此，永远不会褪色般。
视线下，映入一个人影，背光下看不清面容，只有头发丝照成了流动的金色，真好看。人影越靠越近，像要触到眼睫毛。
叶漓恍惚，条件反射地扭头，坐起来。
浮光重影过后，是江诹的样子，江诹抱着臂，审视，“还以为你睡着了？”
“能不能出声？”叶漓揉着眼睛，无语道。
“不打算解释一下么？”江诹说。
叶漓没懂：“解释什么？”
江诹：“你说呢？要我帮你想？”
“哦。”叶漓不在意地耸耸肩：“为了赢，没什么好解释的。”
“赢？那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向右躲？我受伤，你们赢得轻轻松松。”
“我良心发现，不行？”叶漓吊儿郎当，又躺下了。
“行啊。”江诹笑了，不怀好意道：“那我去告诉他们是你提醒我的，你这个老大也做不成了。”
叶漓瞪他，“你恩将仇报呢？！”
“就是恩将仇报。”江诹弯起眼，“劝你认真点跟我说话。”
“靠！”叶漓坐起来，二话不说一拳挥过去，江诹躲开了，与他扭打在一起。
他们第二次打架，在无人的球场上，斜上方的夕阳留下一条狭长的金带，映下每一道错落的人影。
最终叶漓被压在江诹身下，动弹不得。力气太大了，叶漓咬牙，额头猛地向前一撞，江诹下颌吃痛松了手，转而被叶漓勒住了脖颈。
“有意思吗？”叶漓要气疯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意思？”江诹掰开他的手，转身将他按倒。
打不过就应该跑，这是叶漓的生存法则，但这法则在现在没什么效用，他打红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判断输赢，失了力气，好像就可以接受所有的被动。
叶漓不挣扎了，江诹也彻底松了劲。
他侧身，躺下，天空没了阳光，也只剩灰黑色的云了。
“对不起。”他说。
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觉得很恶心么？”叶漓自问自答，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只觉全身都在痛，他说得决然：“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什么？不是，叶漓！”江诹想拉住他，被甩开了。
“…………”江诹躺下，阖上眼，忽觉一片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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