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下来吧

具体看什么师兄也没说，吃完饭，叶楚舟就乖乖跟他出去了。

        江家的背景很大，但江北笙却是出奇的低调，按理说，他这种身份，家里也没分家，若是其他富n代一类的，他过的该是小少爷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豪车，进门管家伺候。

        但他不是，他连出个门都因为嫌堵车而去挤公交。

        第一次知道他背景的时候，叶楚舟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平时相处，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小少爷。

        后来的日子里，他虽然也时有面瘫，且动辄睥睨，到对人好也是真好，且除了他爸之外，他还真没被人这么关心过，所以，叶楚舟便也就放下最初的惊愕，乖乖当他半个儿子了。

        “去哪儿啊，”只是眼看这路越走越偏，已经被坑了两次的叶楚舟，心里就总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警惕，他知道师兄不会害他，但架不住他害怕他师兄被被人骗啊！

        出了市局，出租车往外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一座白色的建筑前。

        高耸的白色大楼层层伫立在半山腰，一扇巨大的铁门上落着锁，一个空间，因为绕着白色大楼的层层高墙和电网，被划分成了两个地域。

        门内安然静谧，只有三不五时的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行走期间，而门外夏风熏人，蝉声震天。

        “师兄？”

        “你听着，一会儿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能慌。”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久，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人从里面打开门，毕恭毕敬地将他请了进去。

        叶楚舟跟在他们后面，听着他们寒暄，之后中年人离开，江北笙便带着叶楚舟往最高的那层建筑走去。

        “知道这是哪里吗？”

        在看到大楼的时候，其实叶楚舟心里是有些猜测的，但还不敢确认，直到真正进来。

        听到江北笙问他，叶楚舟神色有些复杂，他回头，脸色有些不好，“我在新闻上看到过……”

        “但电视里的东西毕竟不如现场亲眼目睹来得震撼，”江北笙握着他的手，“一会儿如果害怕，就像这样捏着我的手，知道吗？”

        说完顺势松开，走在了前面，叶楚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纤瘦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从一楼开始，他们一层一层参观，最初叶楚舟还能面不改色，可越到了后来，脸色就越是难看，到最后，脸色苍白，在江北笙转头问他的时候，一把捏住了他的手。

        一层又一层，这里的病房里，住的全都是Omega。

        他们被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有些呆呆地抱着自己怀里的布娃娃，有些则在自己的衣服里塞枕头，然后一下又一下抚摸着肚子，口里还喃喃地哼着摇篮曲；还有些，哪怕被束缚带死死地束缚在床上，嘴里也依然在大喊大叫，他要他的孩子……

        这些人的表情，有些是呆滞的，有些是疯狂的，他们大睁着无神的双眼，面黄肌瘦，完全看不出有什么Omega的样子！

        尤其是那些被束缚在床上的Omega，果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是层层叠叠的疤痕，甚至额头上的绷带，都还在往外渗血。

        “他……”

        “不把他束缚起来，他就会用嘴一点一点地咬下自己的肉，然后喂给布娃娃或者枕头，”江北笙的声音很淡，“这只是参观的众多医院中的一个，这些医院都是专门为堕胎之后的Omega们准备的。”

        叶楚舟：“……”

        “这些Omega，大都都是第一次被彻底标记后就怀孕，但Omega又因为各种原因来堕胎的。”师兄拉着叶楚舟往外走，“因为Omega本身就因为离开自己的alpha导致信息素紊乱，所以在堕胎之后，他们会更难熬过去。普通医院不会接手这些已经成为弃子的Omega，他们的家人也不会再承认为家族蒙羞的孩子，所以他们的后半生，大都会在这里终了。”

        叶楚舟眨了眨眼，心里有些重。

        “就算有谁幸运地熬过去了，出来之后，也会变得和常人不一样。”

        叶楚舟：“……”

        “对于Omega们而言，第一胎是很重要的，所以，当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选择堕胎的之后，一切都会往最坏地方发展。”

        叶楚舟明白他师兄的意思，但他肚子里的这个，本来就是不应该留下的东西，他的存在本身就师兄一个错，心里的抗拒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捏着他师兄手的爪子，往后退了两步。

        或许堕胎之后Omega会痛苦万分，但是生下来呢？一个人的痛苦，不就变成两个人的份了嘛。

        或许他堕胎之后会痛苦，但是生下来，又该怎么办？孩子的未来会怎样，他又该怎么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一个不被祝福出生的孩子，注定只能在雨里度过，不会有谁给他递伞，更不会有谁关心他未来会如何。

        他维持着最基本的问江北笙，只是嗓子有些哑，连声音都是抖的，“所以呢？”

        “你看新闻上是不是基本没报道过这些，甚至连周边新闻都很少？那是因为很久以前有人因为这个闹过，所以现在就被有权有势的alpha一方压下来了。”

        “师兄……”

        “堕胎没错，谁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尤其是你，真要堕胎，之后的调理我会全部接手，绝对不会让你变成他们这样。但是这种行为，对Omega的伤害真的很大——这是一辈子的。你看那些堕过胎的，有几个是……有些看起来是成功了，平时看着也和常人无异，但到了夜里，那种懊悔，内疚，和后遗症带来的幻觉，能把他们活活逼疯。”

        “师兄！”叶楚舟退到墙角，他仰着头，弓着背，用一个滑稽而又可笑的姿势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也知道……可这个孩子……”

        “生吧，生下来我养，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这样也就当我有后了。”

        【作者有话说：这么好的师兄去哪儿找？！！！

        ps:友情提醒，师兄很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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