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曲辕犁
次日，城外，文官武将正挥舞着球杆，骑着马追逐着马球。
“驾！”
“哒哒...”
“快传过来...”
“把球传过来啊，你个老黑！”
“球进了！！”
“嗨~又输了，不打了，你个老黑，脸太黑，成天输！！”
程咬金一脸的气愤，球杆一甩，将责任怪了尉迟恭的身上。
“还怪俺老黑！！要不是你太胖，马跑不动，我早就赢了！”尉迟恭当即不服。
“我看老黑你是成心找茬，你是想比划比划？？”程咬金气急败坏。
毕竟程咬金胖是公认的，马自然跑不过别人，但他就是死不承认。
“俺不和你一般见识，俺去请陛下评理！！”
尉迟恭丝毫不理会，而是自顾自的驱马走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臣见过陛下，还请陛下评理！”
“哈哈~一场马球，皆是朕的股肱大臣，没必要分个输赢。”
李世民看的兴致勃勃，见两人争论找自己评理，顿感有趣，随口安慰了一句。
这时候，程咬金走了过来，连忙行：“臣见过陛下。”
“免礼。”
“好你个老黑，脸黑不承认，还想冤枉我老程。”
程咬金愤愤不平：“幸好陛下英明，不和你计较。”
“哼，俺懒得和你说。”
说罢，两人皆撇过头去。
“好了好了，莫要像个稚童一般。”
李世民此时站出来打和了。
“圣上，此等骏马奔驰盛景，怎么不见魏王殿下？”程咬金问道。
“朕也不知。”李世民没好气的对着程咬金道。
“青雀酒量甚小，听闻醉了一天一夜，不知道醒了没有。”
“嘿嘿~”程咬金笑着脸，摸着后脑勺。
“今日已经是两天了，应当醒了吧，臣这就去叫魏王殿下一同来打马球！”
说罢转头对着尉迟恭说到：“老黑去不去？”
“俺才不去，没了你，俺定能赢那老秦一把！”
尉迟恭当场拒绝。
“走了走了！他老秦一身毛病也就能逞一时之凶，赢了他也没意思，有本事你赢了我儿子！”
两人伴着嘴，李世民看得好笑，连忙道。
“慢，朕也去看看！！”
“给朕照顾好此鹞，朕去去便回。”
李世民将手中的鸟笼子随手交给了一旁的宦官。
不用李世民吩咐，程咬金笑着脸将马牵在了李世民的前面道：“陛下请上马！”
“嗯！”李世民一个翻身便上了马，缰绳一抖喝到：“驾！”
......
于此同时，魏王府。
魏王府很大，几千亩地，几千农户，以及无数牛羊，这里的一切都属于魏王，相当于一个不设的国家。
李泰早早的就起床了，吃完早餐之后就让管家带着自己来到了铁匠铺。
“草民见过王爷！”铁匠连忙躬身行礼。
“照着这个图纸，给我打犁，要多久？”李泰递过一张纸问答。
铁匠李松接过图纸一看，见到三视图的他像是的打开了新世界。
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只是这上面个的这个标著有些看不明白。
但并不妨碍他在脑海中想象出了这个犁的形状模样。
他沉吟思索了一会，面露难色回答道。
“回王爷，这犁有十二个部件，一部分可以用原有的改，要不了多长时间。
只是...只是这犁有问题！”
铁匠李松皱着眉头说到。
“哦，有什么问题？”
铁匠行礼回答道。
“这犁只有一半，无法站立，而且这犁是弯的，是耕不了地的！”
“莫要多说，王爷的话都不听了？”
一旁的管家瞪了一眼直接让李松打了个抖。
“哎，不要无礼。”李泰连忙喝住了管家，对李松解释道。
“犁不一定是直的就好用，有时候弯的会比直的更好！”
李泰笑着说到，忽然想起了一个梗，弯的男人会不会比直的更好呢？
“是王爷。”铁匠咽了口口水，也不敢反驳，开始制作起曲辕犁。
他不知道从哪里拆了一个直辕犁，直接将这个直辕犁改造成了曲辕犁。
没过多久，他一脸的心疼将曲辕犁放在了李泰的面前。
“这是你家里的犁吧！”李泰在一旁看着。
“回王爷，正是草民家中的犁。”
“心疼么？”
“心...”铁匠刚想说出口，却见管家一个眼神连忙改口：“不心疼..不心疼..一点都不心疼。”
“哈哈哈~走牵上牛，套上犁，去你家田地试试这犁！”李泰不禁好笑道。
“王爷，俺家没有牛...”铁匠低下了头：“牛都在村长那！”
牛属于珍贵的财产，通常官府会登记，弄死了会被判刑三五年。
哎，这个时代太苦了，李泰只能心中叹气，对着管家说到。
“管家，去王府牵一头牛来，试试这犁。”
“是王爷！！”得到了李泰的命令，管家一路小跑着去王府牵牛去了。
“家中有几亩地啊？”李泰笑着问道。
“回王爷，草民家中没有地，种的都是王爷的地。”
“今年收成还好么？”
“无虫无灾，栗米两石多，收成很好。”
“两石啊！”李泰看着眼前忐忑不安的铁匠摇了摇头。
唐朝水稻一亩只有一石左右，大概138斤，相反栗米则有两石多，大概330斤。
小冰河时期，意味着天气恶劣，这对农耕文明很不友好，因为农耕文明靠天吃饭。
而游牧文明则恰恰相反，土地荒芜长草正适合游牧文明的发展。
因此两个文明会因为气候而壮大或衰弱，从而产生不可化解的矛盾。
栗米有一个好处，一年四季都能种植，能够抵抗零下二十度的低温恶劣天气。
因此唐朝北方都吃的是饼，面，饺子。
“王爷，皇上驾到！”管家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李泰的面前。
“儿臣见过父皇！”李泰连忙朝着李世民行礼。
“免礼。”
李世民乐呵呵的，一旁跟者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各牵了一头牛。
“皇儿，朕听管家说，你弄了一个曲辕犁，是真是假，效用如何？”
李世民迫不及待的问着李泰。
“这个，儿臣刚让管家去牵牛，准备试上一试。”
“哈哈，皇儿，犁自千年以来就是直的，朕不用试都知道，这犁定是白费了！”
说着，李世民满脸笑意，对着李泰说到。
“皇儿不懂农事，这可是不行的！民以食为天！”
直辕犁可是传承了上千年，想要打破认知不试一试是很难让一个人改变自己的认知的。
李泰也笑了眉毛一挑，将李世民给打断了。
“父皇，纸上谈兵可是不行的，任何事想知道对错，只有做了才能知道，而不是纸上谈兵。”
李世民捋了捋胡子，这么一想好像也对。
“好！皇儿这么有自信，朕定让你死心！”
“来人，将这犁给按上，试上一试。”
李世民随口便喊来了一个御林军。
“是陛下。”御林军面无表情地接过牛绳，有点懵的不知道该怎么绑。
“你看，御林军都不知道该怎么使。”
“是啊是啊，俺老黑都觉得好笑，这样的犁怎么能行呢？”
“俺老程虽然从没种过田，但是也知道你这犁是不行的。
你这连两头牛都绑不上，更别说耕地了？”
李世民三人看着御林军整拿着牛绳，不知道该怎么绑时，无情的对李泰进行了嘲笑。
因为在所有人的眼中，犁是要绑两头牛的。
李泰一捂额头，难怪三人会笑得这么欢乐。
连忙对着御林军说道：“这犁绑一头牛就行，待会你握住犁把就行了。”
“这...这...”御林军当即面露难色，眼神看向了李世民。
“哈哈哈~”程咬金笑得更大声了。
“殿下，您还是别弄这个了，俺老黑带你去打马球吧！！”
“照做！”李世民笑着一挥手说到。
“这一头牛，少了一般的力气，能耕的动地么？”
“应该...能成，毕竟你老程都胖成这样了，别说一个顶俩，一个顶三都没问题啊。”
“你这老黑...心都是黑的...”
三人笑得更开心了。
一头牛能和两头牛比么？
根本比不了，力气差很多。
三人甚至怀疑，会不会力气太小耕不动地。
“是。”
御林军此时也憋着笑，将犁给绑上。
“吁~走，走！”御林军将犁放进了田地中，赶着牛。
而此时，四周的农户也出来看热闹，只是被御林军远远的拦在了外边。
百姓看着这奇形怪状的犁只绑一头牛，议论纷纷。
“这能行么？？”
“俺老汉种地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只绑一头牛，可惜了这牛会不会被累垮啊！”
“听铁匠说，这犁是王爷做的，不知道这事何意啊！”
“王爷哪懂种地啊，哎糟蹋了牛啊！”
随着御林军一声驱赶，牛开始慢慢的超朝前走动，绳子逐渐绷紧，曲辕犁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破开了泥土。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消失，眼睛开始逐渐睁大，嘴巴开始张开。
议论声，质疑声，此刻消失了，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看着御林军赶着牛，只见他不太熟练的调转了犁头，又走了回来。
“陛下，这犁...好用！！”
此刻，御林军拿着牛绳的手都在颤抖，向李世民汇报。
能用一头牛耕地的犁，这意味着大唐会多出很多牛，多出来的牛能耕种更多的地。
这对生产，是一个肉眼可见的提高。
要知道但当牛不够的时候，就是人代替牛耕地。
“快，快让朕试试！！”
李世民快步上前，一把夺过牛绳，牵着就朝田地里走去。
“吁~走！”
李世民扶着曲辕犁，驱赶着牛。
很快，他就亲身体会到了这个犁的好处。
重心和角度的改变，曲辕犁破碎土地更加的容易。
李世民又尝试着来回调转了好几次方向。
省力，轻松，好用...
节省人力，物力，同时还耕的更深。
他的浑身颤栗，嘴唇蠕动，面部肌肉颤抖着，憋了半天，一把将犁举高，大喊道。
“真乃天赐神犁也！！”
四周百姓见状，任谁都知道这个犁不一般，皆跪地齐喝：“陛下圣明，天赐神犁！！”
在唐朝，跪拜礼只有跪拜祖宗，神灵的时候。
显然，朴实的百姓将曲辕犁当成了神物一般。
看着乌压压的一片，李泰心中又是想笑，又是觉得可怜。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这群朴实的人命吃上一顿饱饭。
李世民激动了会，转头看向李泰，便又喊道。
“朕有麒麟儿，天佑大唐！！”
“天佑大唐！！”
“天佑大唐！！”
百姓们齐声呐喊，声浪犹如海浪，一浪高过一浪，久久的回荡在了天空。
直至百姓们的声音沙哑，面红耳赤，眼睛之中带着崇敬。
百姓是最朴实简单的，谁对他们好，他们便会崇敬。
他们虽然什么都没有，只能以高声呐喊欢呼来表达内心的喜悦崇拜。
“御林军，来解开绳子，将这神犁送回宫去！”
说罢，李世民缓缓的将曲辕犁放下，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即便是松了手，眼神已然是依依不舍。
缓过神后的李世民，眼神之中充满了复杂，脑子开始脑补起了一些东西。
先是马蹄铁，在是曲辕犁...
平常人有一件就足够封侯封爵了。
而李泰居然弄出了两件？？
莫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科学神？
这个世界上是有星宿转世的。
但李世民对于袁天罡是智慧星的事情一直有怀疑。
虽然袁天罡神机妙算一直很准。
但即便是智慧星袁天罡也没这么离谱！
此刻，李世民不禁想起之前御林军统领的汇报。
之前还只是怀疑李泰可能是所谓的科学神。
但现在看来，这事实锤了。
根本不用怀疑，这百分之百绝对是科学神转世！
不然根本说不通！
这马蹄铁，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么？
还有这曲辕犁，这是常人能够想出来的？
这么想来，自己将来岂不是科学神的爹？
说不定将来能混个神当？？
李世民脑补的厉害...眼神看着李泰也越发的和蔼。
“咳~”
终于，李泰受不了这种目光了，开口道：“父皇，冷静一下，别这样，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问，问啥？
朕都已经猜到了好么！！
你还瞒得过朕？
李世民给了个无语的眼神，对着李泰说到：“此事，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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