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的影子

五月的第二个周末，斯莱特林在和拉文克劳的魁地奇对决中输掉了比赛，德拉科一反常态地没有表现出懊悔和气愤，利亚起先是打算安慰一下他的，但他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无所谓，利亚也就没再多提这件事了。倒是马库斯哭得撕心裂肺，挥泪绕着球场跑了好几圈，毕竟这场比赛的结束就意味着他为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生涯正式画上了句号。
  在最后一次魁地奇聚会上，马库斯难得大方地准备了香槟，大家围坐在壁炉边，聊起了一些和魁地奇无关的事情。
  “德拉科，你和利亚之间还真是深藏不露。”马库斯愤愤地感慨道，“要不是上次你找我们帮忙搞什么果汁和彩蛋，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德拉科翘着腿仰靠在沙发上，他看了一眼利亚，不禁笑了起来：“是吗？可很多人一早就猜到了。”
  利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也开始低头抿嘴偷笑。
  “对嘛，我早说他们俩不对劲，你当初还不相信！”格拉哈姆不服气地喊道。
  “我当初还说谈恋爱会影响打魁地奇呢，你看，德拉科果不其然失手了！”马库斯气得瞪大了眼睛。
  德拉科冷哼了一声，又看向卡修斯：“那卡修斯也有责任。”
  “什么？”六脸震惊。
  卡修斯脸上的震惊和其余人不同，他是震惊德拉科到底怎么知道他的秘密的。
  “让他自己说咯。”德拉科戏谑地挑了挑眉。
  “咳咳……”卡修斯清了清嗓子，又咽了团口水，难为情地说道，“我……我和秋·张在一起了。”
  “梅林的臭袜子！”马库斯咒骂道，“所以你这是故意放水了？”
  “哪有啊！”卡修斯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我是追球手，她是找球手，我们根本不在同一赛道好吗……”
  “哦……”德拉科皱眉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球技不如她？”
  “我哪敢啊……”卡修斯声音微乎其微，像是被玻璃罩住了嘴巴一样。
  “好啦好啦！”利亚赶紧打断这场纷争，“大家快尝尝我和德拉科一起做的蛋糕吧！”
  众人的目光移到了桌上的蛋糕上，白花花的奶油上铺满了草莓和菠萝粒，正中间还放了一颗薄荷叶做点缀。
  “你们管这叫蛋糕？”哈珀拧紧了眉头，他的表情又搞笑又难看，他实在是很嫌弃这个蛋糕，“这坨便便一样的东西……”
  “这是我裱的花！！！”德拉科怒斥道，他差点急得站了起来，被利亚一把给拉住了。
  索尔用面前的叉子戳了一点蛋糕放进嘴里，惊喜地说：“这奶油口感还不错。”
  “嘿嘿。”利亚笑道，“因为奶油是我们偷的现成的。”
  索尔处变不惊地点了点头：“嗯，还好。”
  “为什么这么说？”哈珀问道。
  “因为家养小精灵做的至少不会拉肚子。”索尔说。
  德拉科撇了撇嘴，却没有反驳。
  “我现在居然有种在参加他俩订婚宴的感觉。”格拉哈姆感慨道。
  订婚宴？
  这么想也不错，利亚不由得甜滋滋地看了一眼德拉科，他得意地说：“放心好了，订婚的时候在场各位都会收到请柬的。”
  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聚会就这样在一片祝福声中圆满落下了帷幕。
  六月到来后，O.W.L的考试也日益将近，德拉科恨不得把自己粘在图书馆的板凳上看一整天的书，他说希望能靠优异的分数向父亲争取点什么东西，但他并没有明说。利亚大概是猜到他想告诉父亲他们私定终身的事情，如果能拿到满意的成绩说不准他的父亲会大发慈悲地同意他们的婚事。但德拉科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小孩了，婚姻也并不是小事，他不能仅仅依靠这样的方式来获得家长的认可，甚至改变他们对血统的偏见。
  不过，利亚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德拉科能天天在图书馆，她也能光明正大地陪着他。
  德拉科今年不再和往常一样期待生日，他还告诉利亚不用准备什么礼物，只要有她陪着就够了。
  六月五日的凌晨四点，德拉科和利亚一起出现在了黑湖附近的山毛榉树下，此时的天空是浓重的墨蓝色，星光恍若稀疏碎金镶嵌其间，湖边湿润润的风轻扫他们的脸颊，清新又酣畅。静谧的初夏之夜，他们在等一场日出。
  “冷不冷？”德拉科关切地问道，还没等利亚回答，他便把自己的校袍搭在了利亚的肩上，“最近要考试，别着凉了。”
  利亚把身子挪到离德拉科更近的距离，紧紧贴住了他的臂膀，她微笑着说：“抱团才能取暖。”
  德拉科也笑了，他握住了利亚的手，点头回应道：“嗯。”
  利亚说：“我突然觉得你比我大一届也挺好的，这样我明年考O.W.L的时候还有你可以帮忙辅导。”
  “嗯……这话倒是不假。”德拉科说。
  “怎么啦？你看起来有心事。”利亚歪着脑袋看向德拉科，他的表情很僵硬，似笑非笑的。

  “没事。”德拉科牵强地笑了一下，耸了耸肩，“我只是在想太阳什么时候出来。”
  “别着急。”利亚安慰道，“月亮有阴晴圆缺，但太阳注定会冉冉升起。”
  德拉科朝着天边点了点头，利亚把脑袋斜靠在他的肩上，他们都安安静静地等待日出的到来。
  大约半小时过去了，利亚都快倒在他身上睡着了，德拉科却喃喃道：“利亚，你会恨我吗？”
  利亚半梦半醒地立起了脑袋：“为什么要恨你呀？你明明这么好。”
  “可能，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是说，如果你的生活因为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会恨我吗？”德拉科神情凝重地看着利亚，他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会的，德拉科，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恨你。”利亚轻声回应道。
  她没有猜错，德拉科果然有心事，他现在一定很需要肯定吧。
  “就算……就算我让你成为了食死徒，你也不会恨我吗？”他问得支支吾吾的，如果不是离他很近，利亚怕是半个字也听不清。
  她虽然德拉科突然的问话感到诧异，但她早已想清楚了这个问题，捕风捉影的传言总是有依据的，她在和好前就已经决定好要和德拉科共同面对伏地魔的出现。
  “对，德拉科。”利亚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道，“那又怎么样，不管是恋人还是家人，都不应该轻易放弃彼此，对吧？”
  德拉科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对。”
  这时，一缕金色的光线穿破云层和薄雾从天空尽头挥洒而下，黎明的曙光从远至近渐渐染亮了他们两人的金发，晕出了一层朦胧光影。
  “太阳也会孤单吧？”德拉科说，“月亮有星星陪伴，但太阳总孤零零的。”
  利亚摇了摇头，她说：“有太阳的地方就会有影子。”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德拉科，我就是陪着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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