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查户口
之玄只是平静说：“晚上去看看。”
晚上？什么时候天才黑呢？
之玄问许珺：“现在大约是几点？”
许珺：“差不多下午7点。”
几人齐齐抬头看天，太阳依旧挂在树梢，最亮处依旧追随着小孩射进卧室。
小孩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他似乎心情很好，笑声一阵接一阵，中间掺杂着黄鹂的叫声。
黄鹂叫得很奇怪，时而清脆悦耳，时而又感觉压着嗓子，说不出来的分裂感觉。
听了一会，大约连陈娇也听得不舒服，她终于忍不住了：“这鸟叫声怎么过一会变一下？”
之玄解释：“因为它学鸡叫，学一会忘了又恢复鸟叫，过一会想起又学两声。”
真是奇怪的鸟。
许珺愣了下，像想起什么一样，提醒道：“现在是晚上了。”
陈娇被这句话弄迷糊了，她还在思考鸟这么分裂到底是什么原因，闻言又看了眼太阳，迷惑了：“还是太阳呀。”
结果许珺提醒她：“是外面天黑了。”
她其实想说的是：白无常，外面天黑了，你说过晚上要进去的。
不过，她毕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要不是因为她，其他人不会被困在这里。
之玄似乎很了解她，待她说完，就招呼螣风：“螣风，我们进去吧，等下你护下陈娇。”
螣风一脸鄙夷，“用你提醒？”
陈娇很自觉，已经乖乖走到螣风身旁，做好隔空穿墙过去的准备，然后她就被螣风弯腰凑过来的头吓了一跳，对方一脸坏笑：“懒人，这就准备好了？”
陈娇急忙退后一步躲开，你不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吗，这样哪个女的都很容易被迷惑。
她红着脸回怼：“你才懒人。”说完这句，又带着委屈提醒螣风：“我又不会穿墙。”
螣风站直回她一句：“笨啊，自己走啊。”就走了。
哼，穿墙也费精力的，我修炼容易吗？
卧室门前，陈娇正在为难，她纠结应该怎么进去，为什么他们还不施展法术呢？
之玄瞅了她一眼，挤到前面，抬手就敲门。惊得陈娇表情复杂，又是吃惊又是害怕，她不知道里面那孩子会不会突然开门呀。
没让她失望，小孩听到敲门声，急着跑过来了，一只肉乎乎的小手露了出来。
几人耐心等着，之玄还对小孩说了句：“不急。”
小孩开了门就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门外的几人，似乎有些吃惊，又很惊喜，他欢喜地问：“你是谁？”
之玄蹲下与他平视，笑着回他：“我叫之玄。”
小孩又抬头看螣风：“你呢？”
“螣风。”
“风。”
“螣风。”螣风低下头，放慢语速重复。
“风。”小孩还是学不会，把第一个字放弃了。
“螣、、风。”螣风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你的名字难听死了。”小孩直接吐槽。
螣风：“你这破小孩。”
小孩子仰头瞪着他，大声道：“我多好看的。”
螣风凌乱了，他真的怼不过一个小孩！
之玄咧嘴大笑，笑到身体微微颤抖，许珺扶着厨房的窗户，已经笑得眼泪花快出来了，陈娇手勾着陈珺，也笑得直不起腰。
而让几人笑成这样的小孩，扶着门框问他们：“你们笑什么？”
此话说得颇有气势，几人乖乖收起笑容，等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许珺突然想起他还没问自己的名字，于是准备在他开口之前主动介绍，可是马上反应过来：她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
不过，这有什么呢？
她走到门前，也像之玄一样蹲下，认真介绍道：“小孩，姐姐叫小珺。”
小孩不说话，垂着手看了她好一会，许珺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他像记螣风名字一样也在想自己的名字，笑着告诉他：“你叫我姐姐或者阿姨都行。”
不想，小孩看着她，转头看了之玄一眼，又转回来盯着她：“我要叫你妈妈。”
妈妈？难道她长得像小孩的妈妈？
之玄问：“你妈妈长这样吗？”
小孩点头，不过他又看了许珺几眼说：“我妈妈更胖点。”说着还挺出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两手放在腰部比划着：“她像我一样有个大肚子。”
那就是脸长得像许珺又有些胖的女子，看小孩比划，油肚那么大，应该很胖。
小孩比划完，看了陈娇一眼，似乎看见了，又似乎没看见，他不再追问陈娇的名字，陈娇也不讲话。
她想起之玄和螣风说过，这小孩不是鬼，也不是人，那么，也许刚刚他看向自己其实是错觉，他根本就看不见自己这样的一个鬼。
小孩挺热情，问完了就招呼几人进了屋，屋子里有张民国时期流行的红木大床，几人一瞅，甚至比2米大床还宽些，占据了屋子的大半。
床左边放了床红绸背面的被子，绣了龙凤祥和的图案。
这被子许珺有些眼熟，她略微一想记起来了，她记得她好像问过：“这被子是结婚必备吗？”
一个模糊的瘦瘦的影子边叠衣服边回她：“以前我们结婚的嫁妆，现在你们年轻人不兴了，土么土，还是这种被子看着喜庆。”
她便有些伤感起来，现在的父母应该找她找疯了吧，可惜她连个传信都做不到。
之玄回眸就见她盯着被子眼神有些伤感，想了下，便大约猜到她伤感的缘由，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小孩站住见他们站在门口打量屋子，似乎想起什么，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抱着条板凳回来了，板凳有些长，他只抱得住一端，另一端就拖在地上。
抱到门口的时侯，他侧着身子一脚先跨进来，有些吃力，挺者肚子，小脚涨红，站在门口发愁。
几人转头见他这样，之玄率先几步走过去，接过他的板凳，拉着他进了屋。
几人都有些吃惊，这孩子还有些懂事。
只见他喘着气，指着凳子招呼道：“你们坐。”
陈娇一看凳子还不够，抬腿准备再去拿一条板凳，这时小孩却拦住了她。
他朝前一步，用那只没被牵住的手指着螣风：“风，你再去抬个凳子。”
螣风除了那两人还没被第三个人指使过，顿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愣住了。
小孩见他没动静，又指挥道：“我叫你去拿板凳。”
螣风反指挥他：“你怎么不去？”
“因为我还小。”
反驳得让人无可反驳，有理有据。
没想螣风跟他杠上了，索性双脚并拢蹲下，还缩了下脖子，可怜巴巴地说：“我也小，拿不动。”
小孩摇了摇之玄的手，看了之玄一眼，无情戳穿螣风：“你不小，你是大人！”
之玄已经看不过去了，吐槽螣风：“快起来，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螣风大概也觉得无趣，起身抖了抖衣服，无语道：“还糊弄不了。”
瞧着一大一小斗嘴，也是看不过去，许珺拉着陈娇就要去隔壁厨房拿凳子，小孩眼怪机灵，不肯了，他嚷道：“我不要你们去，就要他去。”
他说的自然还是螣风，腾风彻底无语了，这次他觉得跟这小孩纠缠也没辙，终于去隔壁拎了两条凳子过来，麻利放好然后一屁股坐好，之玄也坐到他旁边。
又好心指了指剩下的一条，暗示小孩坐那条。
小孩不理他，转身又去了厨房，又拎着一条板凳过来，进门时候卡在门边进不来。
几人故意想逗逗他，也不去帮他，看他怎么办。
小孩也不为难了，他朝之玄吩咐了：“你过来帮帮小泽泽嘛。”
几人算是看清了，这孩子惯是自来熟，也惯会使唤人。
小孩坐下，乖乖巧巧地把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摆在膝盖上。螣风实在忍不住了：“小孩，为什么不坐那个。”
小孩一脸你懂什么的表情回他：“这个是我的凳子。”
得，怪讲究。
螣风毫不客气吐槽：“不仅认人，还认凳子。”
几人盯着他坐的那条凳子看了下，又看看自己坐的，确实，他坐那条要干净点，看得出来平时是下了点功夫擦的，虽然擦得也很潦草。
小孩不接螣风的吐槽，他问之玄：“你家在哪？”
之玄笑着朝他那边稍微倾身，正正经经回答：“地府。”
小孩自然不知道地府是什么地方，他又问螣风：“你？”
螣风偏头指了指之玄：“我跟他一家。”
之玄配合点头。
小孩于是又问之玄：“你是他哥？”
之玄问：“你怎么知道？”
小孩理所当然：“他说他还小。”
无懈可击的逻辑，比大人还清晰。
许珺夸他：“你还挺聪明。”
本也没打算他能接上，不想小孩直接乐了，高兴道：“我当然聪明，我最聪明。”
之玄：……
螣风：……
许珺正在琢磨着要不她也说和之玄他们是一家的，这样就不用费尽心思想个地名了。
不料小孩不问她是哪里来的，而是问她：“你从谁肚子里来的。”
许珺：“我妈。”
小孩又问：“是不是你先死了，就到了你妈肚子里，从你妈肚子里生出来？”
这问题怎么听怎么怪异，再说也不像一个小孩能问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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