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人
之玄的发丝乱了几缕，白衣已经湿了，许珺皱眉，他的修为应该很高，此刻竟搞成这般模样，应该很棘手了。
之玄发现她在打量自己，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不用担心，我没事。”
螣风噗了一声：“老白，怎么回事啊，里面很棘手。”
之玄：“有点。”
螣风：“结界是你设的？”
“嗯，也没拦住你还是拖出来一只。”
许珺抓住之玄话里的信息，问：“里面有很多吗？”
之玄坦然答道：“没数过，挤满整个巷子。”
许珺倒吸口气，叹道：“为什么陪我做这么多。”
螣风斜瞅她一眼，造出一个标准微笑：“因为闲的无聊。”
之玄点头：“嗯，还有能力强。”
许珺不想他们突然变得这么不正经，一时顺口接上：“我觉得是因为我长得美。”
螣风被震惊了，他低头盯着许珺的脸看了又看：“平平无奇的美貌。”
许珺不理他，之玄不说话，陈娇则乖巧在一边偷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两边的木门似乎被人顺着远处一间间敲过来，又急又有顺序。
之玄眼急手快招呼螣风，一人拉一个，疾风般入了离他们最近的一间屋子。
短暂的等待之后，门外传来敲门声，徐珺背后站的是之玄，之玄呼出的气一丝丝暖暖吹在她的后颈部，她竟然生出些有点暧昧的感觉。
门开了，门外挤进来很多士兵，有的衣装整洁，有的则满脸刀痕血迹斑斑，还有的身上裂开伤口，还在流血。
他们的军服也不统一，黄色和黑色的军服特点鲜明，一看就知道是不同军营的士兵，此时他们一致行动混在一起，还互相配合。
进了屋子，他们开始分头行动，一寸寸翻开能翻到的地方，似乎在找什么。
一个衣着整洁的士兵弯着腰查看灶台口。
许珺仔细看那个士兵的举动，有些疑惑，之前她以为他们在找人或者找物，现在她却疑惑了，排除了找人的可能，猜想应该是物体之类的——大约是铜铁制品吧。
士兵找得细心，顺手从灶台旁拿了根铁棍，许珺猜想应是扒火棍，正一寸一寸扒着灶灰，突然见他脚往回缩蹲了下去，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脚上竟出现了一道伤口，血顺着裤子流淌下来，“啊！”士兵叫出了声，举起手中的扒火棍拦在身前，其他士兵也都举起手中的武器，满是防备，四处张望寻找。
“啊呀！”又是一声惨叫，另一个士兵捂住了胸口，血顺着他的手淌出来，触目惊心。
有人叫起来：“它还在杀人，它不会放过我们的。”
所有士兵都被吓到了，仅剩的没受伤的士兵甚至开始求饶。
这一幕有些诡异
螣风也开始寻找起来，他没看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索性比划几笔又画了个符，符升至屋顶，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点点降落搜寻着。
许珺和陈娇目不转睛盯着那张网，只见网遇到屋内的物体和士兵时，自动透过，直到降到地面，也没有搜寻出多余的人。
慌乱之后，唯一原本没受伤的士兵也被扎了几道伤口，甚至比之前任何人都伤，他顿时变得很虚弱，又很紧张，生怕又被扎几刀。
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士兵们很确定屋内有东西，而这就是挑衅。
有人跑出去呼喊，四面八方的士兵都聚拢过来。
不知道是因为没找到人还是被士兵挤到，螣风翻了个白眼，然后四人立时化作灰尘附在屋顶，静静看着下面的士兵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许珺猜想士兵和之前一样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她们说话，于是小声问：“白无常，他们在找将女么？”
听到“白无常”时，之玄颇有深意地瞥了螣风一眼。
“应该不是。将女也在找人。“
“为何？
白无常耐心解释道：“一般，人的执念形成，主人是自己或者是某个人，执念中都是解决感情，我和螣风一般简称为执，但是这次，明显士兵是在执念中被伤的。”
许珺疑惑道：“前面发生的情景里，真实感很强，所以现在？。”
之玄点头：“对，现在可能发生的是虚假的。”
停顿一下，他又加了一句：“但是执中，操控者也可以改变执主人的痕迹，甚至操控执主人。＂
许珺愣住了，操控别人的执，那么将女想通过操控找什么呢？
螣风也疑惑这个问题，插话说：＂将女是想要什么呢？＂
之玄摇头，淡淡道：“我们得帮她找。”
一听这话，螣风似乎来了兴致，兴奋道：“走，这就活动筋骨去！”
几人化成的灰尘从屋顶掉落，分开来，附着在士兵的身上，跟着士兵搜寻起来。
这间屋子里搜寻不到，一个军官打扮的便下令继续前行搜索，士兵们这次集体而行，一路将还未受伤的士兵围在里面，浩浩荡荡开始一间间敲门。
许珺发现所有屋子几乎都空了，士兵却仍旧每一间都敲门，疑惑道：“他们为什么要敲门？”
之玄简约回答：“是操控者让他们这样做的。”
许珺想了下明白了，将女是将军，最注重的就是军纪严明。
屋子始终是空的，也没新的士兵受伤，士兵们逐渐失去了方向，但是又得耐着性子查找，生怕一个不留神错过了。
他们耐得住性子找，附着在他们身上的螣风却逐渐烦躁起来：“老白，真是慢死了，还不如我下去替他们找。”
似乎感应到螣风的烦躁，风又大了起来，呼啸着冲击着门板。
之玄见状，觉得时候到了，于是开口说：“也许我们真的需要帮她找。”
这时，许珺突然想起阵中见的最后穿麻布衣服的女子，她问：“我在阵中时见过她还变幻成另外一个妇女的样子，她会不会找的是那个妇女？”
螣风和之玄都沉默了，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螣风似乎想起来了，他拍着脑袋道：“我知道了，难道是弟甲？“
许珺听着他说的名字有些像男子名字，以为自己说漏了，补充道：“我看见的是女子。”
之玄大约突然被她的关注点逗笑了，摸着鼻子偷笑着解释：“弟甲就是女子。”
许珺想了想将女的名字，赞同着点了下头，然后她又问：“所以这可能是弟甲的执？”
虽然是疑问，已是肯定的结论。
四人跟着士兵们一路翻找，风越来越大，突然轰一声，屋子开始倒塌，士兵们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住了，急忙冲出屋子，朝街道上跑，几分钟之后，又像接收到什么命令一样，乖乖站成排和列。
螣风不禁吐槽：“将女这是刻进骨子里的纪律啊！“
许珺和陈娇听着他不时冒出几句现代话语，四目相对。陈娇弱弱问：“螣风，你怎么和我们说话方式一样？“
螣风露出得意的表情：“忘了我是谁？判官啊，经常往人间收魂的，能不知道你们所谓现代人怎么说话么？”
无可反驳，陈娇和许珺都觉得自己好奇了个没带脑子的问题。
“对了，陈娇，你改天想转世了，跟我说一声，我可以亲自帮你。”突然想起这个事，螣风出声提醒陈娇。
出乎意料地，陈娇眼神闪了下：“谢谢，不过不用了。”
螣风也不探究，转头跟之玄分析：“将女让我们又是入她的执又是入弟甲的执，老白，你说她的阵会不会不是换命的？”
之玄思考了一下，说：“嗯，可能不是，说起来，她那个阵跟换命阵也差一分相同，当然，也可能是，只是换的不是她的命。”他停顿了下，看了许珺一眼，又接着分析给螣风：“换的也许是甲弟的命。”
这就很复杂了，许珺不懂这些，她只能猜测些简单的。
她又问：“那些士兵伤那么重都不死是因为是虚幻的吗？”
之玄：“也不只是，主要是因为弟甲的执里不想让他们死。”
许珺：……实在是太复杂了。
愣了下，她思考了一下之玄的前一句话，发现了个问题：“士兵们认识弟甲吗？”
螣风：“认识，本来就是弟甲记忆里的人，只是被将女操纵了。”
“哦。”
房屋已经被推平，地面一片狼藉，唯一矗立的只有城楼。
螣风叹气：“将女彻底生气了，真是难应付。”
之玄也皱眉：“看来弟甲并不打算出现，或者她需要什么东西引出来。”说罢，意味深长看了许珺一眼。
许珺不禁有些疑惑，她感觉关键可能在她身上。
一直很安静的陈娇此时却开口了：“执主可以不在执里吗？”
之玄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也是个聪明的姑娘，温声道：“一般是在的，但是她也会躲起来，只是执里一定有人或者物是她生前最后一刻见过的。”
说罢，许珺和陈娇陷入了沉默。之玄则摇了声铃铛，铃铛声不大，却好似有魔力，穿透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
“救命”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城中顿时出现穿着各色服饰的人，男女老少，都已经死去，有被刀砍的，有被箭射中的。
尸体铺陈开来，血水流淌，浸进地面，凝固起来。
陈娇吓得捂嘴，许珺也皱眉，两人表情都不太好。
之玄和螣风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不过还是眼里露出悲悯之色，瞬时又回复了。
士兵们却突然兴奋起来，一个个举起手中的武器，对着已经死去的尸体又是砍又是射箭。
徐珺见此状问：“士兵们看不见吗？”
之玄回：“不是，现在他们没有被将女操控，现在出现的是弟甲的回忆，回忆里百姓还是活的人。”
许珺反应过来：“所以士兵们是真的杀了百姓。”
之玄点头，他的神色此时已经看不出情绪，但许珺有种他心情不太好的感觉。
士兵们杀红了眼，之前杀常胜军时虽狠厉但能感觉害怕，现在杀百姓时则肆无忌惮。
之玄和螣风眉头越来越紧，之玄冲螣风：“螣风，将女跟弟甲的世界有没有可能是重合的。”
腾风不假思索：“没有这样的先例。”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什么：“不过是她的话就不一定了。“
许珺及时抓住了他们对话里的重点：“她是谁？”
螣风和之玄神色复杂起来，互看一眼，并不说话，许珺猜想两人不好回答，便识趣不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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