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失控
早晨还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到了中午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朵朵白云。
已经中午了,李宝来办公室里的客人还没有走。
李宝来探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说道:“老秦呐,这么快都中午了,咱们两个出去吃个饭,你也别着急,下午咱们再研究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秦放面露苦笑,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到南淮一整天了,还没见到他的妻子刘馨宁。
昨天下午,他拜访了吕保全和张立国等一众公安口上的领导干部,却没有任何收获。
只好按照计划,今天上午就来到了省政府。
他跟李宝来早先就认识的,虽说算不上十分的熟悉,但绝对不陌生。
但是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李宝来始终没有松口。
他也知道他的妻子刘馨宁搞不好是被人握住了确凿的证据,不然,绝对不会让他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秦放没有猜错。
刘馨宁等人被抓捕到南淮市局之后,马上又转移到了省厅。
毕竟人物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在对待刘馨时,省厅那边还是给予了相当的照顾。
数次审讯下来,刘馨宁一个字都没有吐出。
她是一个心性颇为坚韧的女人,相信只要不吐口,就没有人可以给她定罪。
南淮警方这边也确实是拿她没有太好的办法。
但这不代表着警方这边就束手无策了。
正面强攻不行,还可以侧面迂回吧。
很快侧面的缺口被打开了,交代问题的是李长燕。
在对她的第四轮审讯中,她终于扛不住审讯员的心理攻势,承认自己从孤儿院的孩子里筛选了五个。
她甚至都交代出了刘馨宁。
毕竟,刘馨宁这个组长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可是对于挑选孩子的目的,却一口咬定是为了提供给缺少孩子的家庭,这是一个比较文明的说法。
官方的说法就是拐卖儿童。
张立国对这一个审讯口供是不太满意的,毕竟从赵向阳那里得来的信息表明,刘馨宁等人绝对不仅仅是拐卖儿童。
况且以刘馨宁的身份地位,根本不会缺那么几个钱。
但是李长燕交代了这些之后,再也不肯吐出其他任何问题。
这也让张立国等人无可奈何。
医疗队的其他几个成员,确实是对李长燕等人的做法毫不知情。
李宝来从昨天下午一直拖到今天的中午,实际上就是在给省厅这边争取时间,看看能不能撬开刘馨宁的嘴。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秦放又找到了李宝来。
即便是李宝来已经跟秦正峰打过招呼,秦正峰也非常赞同他逮捕刘馨宁,但是,秦正峰是秦正峰,秦放是秦放。
这一点可以从秦放说的话里得到证实。
“李省长……”他刚喊出“李省长”这三个字,就被李宝来摆手制止了。
“你还是叫我宝来吧,咱们之间没有必要搞得那么生分。”
秦放点点头,脸上的忧愁像解不开的乱麻一样。
他用极其诚恳的语气跟李宝来说道:“我也知道,我这次来可能是让你们为难了,可是我不得不来呀。
首先她是我的妻子,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犯了错误,我都要来。
其次我母亲这两天在家里几乎是不吃不喝,中午我还打电话回去问了情况,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她和馨宁之间的感情非常好。
所以我也不得不厚着脸皮上你这里来。”
李宝来听着他这话,手指在办公桌上又开始了有节奏的敲击。
秦放又说到:“如果他犯的错误不是很大的话,我可以为了我的母亲违反一次组织原则,也请你抬抬手。”
事实上,现在除了李长燕的口供之外,并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表明刘馨宁参与了拐卖儿童的活动。
是的,目前为止,这件事情只能定性为拐卖儿童。
而从李长燕的口供来看,拐卖儿童所得,刘馨宁并没有收取一分钱。
她就是抱着一种造福于民间的想法,协助李长燕做这件事情。
为什么说是造福于民间呢?
因为这几名儿童毕竟来自孤儿院。
所有人都知道,任何一个正常的家庭都会比孤儿院强上很多倍。
所以对孩子而言,能从孤儿院跳到一个家庭,无疑是改变他人生道路的一个巨大转变。
李宝来最后还是松口了。
李长燕就地拘押,择日送交法院。
而刘馨宁则无罪释放。
下午三点,天空中已经乌云密布。
南淮这一天的天气就像秦放的心情一样,阴晴不定。
见到刘馨宁时,站在他面前的仍然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妻子。
出来后扑到他身上,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刻都不曾停。
同样是京城来的,这边上演着夫妻情深的戏码,金陵饭店日方桥本太郎等人居住的房间里却是凄风苦雨。
原本他们今天还要出去,有些事情要处理的。
至少要送一下,留在瑞华电器的那十四名日方技术人员。
宋哲被捕,而他们也很难再次来到南淮,双方合作的瑞嘉电子公司还没有开业,也算是无疾而终了。
虽说那些设备有些可惜,但是比不上那十四个人的价值。
现在看来也只能委托当地官方,让他们安排这十四个人坐火车进京。
南淮市政府对这件事情也比较重视,也确实安排了那十四个日方的技术人员坐上了火车。
即便是这样,桥本太郎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
金陵饭店外的,大街上仍然人潮汹涌。
晚上六点半,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雨。
随后雨势渐大,饭店外的人群也开始疏散了。
到了七点钟,陈秘书准时收到了桥本太郎等人的体检报告。
金陵饭店的外面仍然站着不少群众,他们都是有备而来的,雨衣雨伞甚至还有搭起了防雨帐篷的。
陈秘书和日方的参赞简单审核了一下体检报告,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马上出发回京城,以免夜长梦多。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一辆白色的菲亚特小车,冒着大雨快速的驶出城区,停在南淮长江大桥上。
吕保全找到陈秘书,建议等雨势小一些之后再走。
但是陈秘书以极其不信任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吕保全之后说道:“你们南淮这个地方,我多待一分钟都觉得不舒服。你安排好人手护送我们出城吧。”
说完看都不再看吕保全一眼。
吕狐狸的脸上现出一股轻松的神色。
刚才他是本着职业习惯提醒了一下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他预感到今天晚上可能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目前能跟他有关系的也就是这么一伙人。
但是人家不听劝,这让他莫名的觉得轻松了很多。
晚上七点二十分,在众多民警的护卫之下,两辆丰田轿车载着陈秘书和桥本太郎等人缓缓的驶出围观的人群。
过了几百米之后,街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两辆小车一前一后,加速出了城。
吕保全指派的护送队伍只往前送了一千米左右便返回了金陵饭店。
聚集的群众已渐渐散去。
吕保全也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来看也算是完完整整的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任务,剩下的事情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也该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两辆小车出城后,雨势稍微减弱了一些。
为了尽快的离开南淮,陈秘书坐在前车里不断的督促司机加快速度。
车辆的性能非常优越,即便是雨中,也并没有影响它高速行驶。
两辆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极快的奔向南淮长江大桥。
在距离大桥四五十多米的时候,前车里的人们明显能感觉到车子好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
好在车里坐满了人,而且车辆的减震性能似乎颇好,所以,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是司机却不这么想。
因为压过那一道棱之后,小车的方向盘失控了。
让他感到害怕的是,这个地方是一个左转的道路,等他发现方向盘失控的时候,车头已经到了路的边缘。
他紧急的踩下刹车,却也没能控制住车辆往前冲的惯性,所有的应急措施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都已经太晚了。
整个小车在半空中翻了一圈之后落在大堤里侧,而大堤里侧因江水水位上涨,早已是白茫茫一片。
车辆倒扣着进入了水中。
大雨加上黑夜,在第一辆车冲入大坝里侧时,第二辆车仍旧未发现前方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专心开车的司机只在雨幕之中看到前车的灯光似乎闪了几下。
司机下意识的想要踩刹车,但是又怕跟丢了前车,毕竟大家速度都很快,而过了桥之后的一段路他也不是很熟悉。
就在他犹豫之间,车子狠狠的颠了一下,然后方向盘失控了,再然后整个车辆翻滚着向大堤里侧的江面上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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