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刻意保持的距离
二十万买一个蛋糕？
沈薇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刚想对言彬说不必为她破费的时候，订制卡上专属人那栏颜子期姓名直接让她哑口无言。
颜子期？
言彬耗费这么大的精力竟然是为颜子期订制蛋糕？
那一刻，沈薇之感觉自己很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所以，刚才一直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吗？
显然，沈薇之没有办法消化这个事实。
"言彬，你这个蛋糕是订给子期姐的吗？"
沈薇之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她非要撞的头破血流怎清楚。
"嗯，马上就是她生日了。"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你有喜欢的蛋糕吗？去挑一个吧。"
"我…"
沈薇之咬着嘴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指着桌上那张订制卡片说道："如果我想要这个蛋糕可以吗？"
"…"
话一出。言彬立刻偏头将目光对上了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他才不紧不徐地说了两个字，"别闹。"
言彬说不要闹，沈薇之还敢闹吗？她除了选择装作若无其事还有其他什么出路吗？
沈薇之真的太在乎言彬了，因为他是她这么多年的妄想，当妄想有一天变成现实的时候，谁不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捧在手心里。
沈薇之就是如此。
那天，后来言彬也给她买了一个蛋糕，同样精致，同样价格不菲，可是沈薇之就是觉得很难过。
约会完回到家，沈薇之一进门就情绪不高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直到晚餐开饭也没出来。
"薇薇呢？"
沈军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鲍鱼放进君礼临的碗里。
"说是心情不好，今晚不想吃饭了。"
君礼临摇摇头，拿起筷子夹起鲍鱼咬了一口。
"哦？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感情方面的原因？"
沈薇之从小就是乐天派，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少会见她有心情失落的时候。
当然，她的生活也没有什么烦恼可以让她心情不好，除非就是旁人无法左右的感情。
这回还真被沈军猜对了，君礼临点点头，"我想应该是的。"
"哦？是和那个言彬？"
"嗯。"
沈薇之和言彬确认关系以后，她马上就禀报了自己的父皇母后，但是她没有实话实说言彬的隐疾。排除那个来说，他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那么君礼临和沈军肯定也是不会反对什么的。
"先吃饭吧，待会我去和她聊聊。"
君礼临贴心地给沈军盛了一碗汤，"你放心，没事的。"
"嗯。"
后半程，夫妻俩便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
饭后，君礼临端着保姆另外做的晚餐敲开了沈薇之的门。
"吱﹛"
门被打开，沈薇之兴致不高地和君礼临打了一个招呼，"妈。"
"薇薇，你看我让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绉纱馄饨，来，吃一点。"
君礼临直接端着托盘越过沈薇之进了她的房间。
"妈，我不想吃。"
沈薇之坐在床边，拿起手机胡乱地翻看着。
"这哪行，阿姨做都做了，你可别浪费。"
君礼临硬是把碗塞进沈薇之的手里。她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宝贝，不管遇到什么事记住一定不能亏待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饭，这样你才有足够的力气去解决困难，知道吗？"
"…"
沈薇之没说话，她如同嚼蜡一般吃完一碗馄饨。
"给。"
沈薇之把空碗递给君礼临。
"真乖，好啦，现在吃饱了，有力气了，那是不是要和妈妈聊聊你最近的事啦？"
君礼临真的很爱沈薇之，她从小就非常在意对女儿的教育，从三岁上幼儿园开始，她们母女就一起聊天。
这一路从在幼儿园学了什么到大姑娘的花季心事，君礼临每一次都完美地扮演着一位合格的倾听者。
"妈﹛"
沈薇之嘴唇微微撅起，眼里噙着零星的泪花，她看着君礼临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句。
"在的，宝贝，妈妈在的。"
君礼临朝沈薇之靠近，她轻轻地搂着她，扶着她的脑袋靠向自己，"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妈妈。"
"…"
沉默一会的沈薇之终于开口了，"妈，我好喜欢言彬啊。"
"妈妈知道，你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
"嗯。"
沈薇之点点头，抹掉一滴泪珠子继续说道："可是我感觉他好像没有那么喜欢我，不然为什么第一次约会看电影他放我鸽子，还有，他为别人订生日蛋糕，却没有问过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沈薇之越说越委屈，她是第一次谈恋爱，可以说几乎是把所有的感情都毫无保留的给了言彬。
付出那么多。结果回报不对等，是个人他都会觉得委屈吧。
君礼临听完并没有马上对言彬的行为批判，反而是帮他说话。
"额，那会不会是他做这些事其实都是有他的原因呢？薇薇，你有没有和他沟通过？"
"…"
沈薇之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因为我怕沟通了，他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妈，言彬是一个特别高冷，也是特别怕别人烦他的男人，所以我不敢啊。"
沈薇之是什么性格，君礼临不清楚吗？从来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她，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她这个做妈的能不心疼吗？
"薇薇，你不能这样，两个人谈恋爱应该站在同一个高度，你不能总觉得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就不停地去仰望他。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你受的伤害就会越来越多，知道吗？"
沈薇之好像有那么点懂了，"那是不是就像以前纪航成和颜子期一样，我记得婉姐和我说过他们的事，好像就是像你说的这样。"
提到颜子期，君礼临愣了愣，不过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异的表情。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君礼临话音刚落，沈薇之就退出她的怀抱，拿起一旁的玩具公仔抱在怀里叹气。
"哎，可是颜子期即使曾经被那样伤害过，现在的她我还是好羡慕。妈，其实我刚才说的言彬放我鸽子以及他那么用心挑选蛋糕都是为了颜子期呢。"
"为了颜子期？"
董莉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们感情很好？"
"嗯，但不是那种感情，他们应该算是亲情吧。"
君礼临并没有相信沈薇之的说辞，她沉思了片刻，脑子里想的是她必须找个机会把这里面的事理理清楚。
沈薇之虽然从某些性格方面看上去不是好欺负的样子，但实际上她骨子里还是很单纯的，她这样的人其实特别容易受委屈和伤害。
所以。君礼临想她这个做妈的肯定是不能放任自己女儿随便由别人捏圆搓扁吧。
于是，她就想一定要找机会见见颜子期和言彬…
*
颜子期生日那天，她一大早就收到一个闪送的包裹。
"你好，颜小姐，我是闪送配送员，这里有一份包裹需要您签收。"
颜子期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过来，她糊里糊涂地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包裹，签了字。
"谢谢啊。"
"不客气。"
颜子期拿着包裹走进房间。她在上面找了很久都没有查询到寄件人的信息。
她犹豫了一会，然后拆开了包裹，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藕粉色小盒子，打开盖子，里面装着另一个藕粉色的更小一点的盒子，还有一张光碟。
颜子期到现在对光碟还有阴影，因为之前任初安还活着的时候，就把颜子期的不雅视频刻录成了光碟寄给她。
颜子期把光碟放在一旁。她拿起那个藕粉色的小盒子，刚打开盖子，她就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住眼球。
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条非常精美的项链，不是那种很昂贵的奢侈品款式，也不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大众化的量产品，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独一无二的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太漂亮了，颜子期想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项链。
小心翼翼地把项链从盒子里取出来，一张小卡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她从桌上拿起小卡片，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纪航成的字。
别看他以前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但是他写的字特别好看，颜子期已经除了超迷他这个人之外，还非常喜欢他的字。
卡片上的字不是很多，那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写着：颜子期，生日快乐。
原来，这份礼物是纪航成送的。
颜子期把那条项链放回盒子里，然后拿起光碟塞进了笔记本电脑里。
很快里面就出现了纪航成的身影，只见他身着一身休闲轻装，抱着吉他视线对着镜头说道："颜子期，生日快乐，今天我要送你两份礼物，一份是我亲手为你写的歌，还有一份就是我亲手为你做的项链，不管是那一份礼物，我都希望你喜欢。"
说完。他便抱着吉他深情款款地唱起了情歌。
正如他VCR里说的那样，这首歌是纪航成亲自为颜子期作词作曲谱写的，因为那里面每一句歌词斗代表着他们曾经的故事。
颜子期就这么对着视频重复循环了五六遍，纪航成的歌声真的很好听，以前她有一个梦想就是和他一起写歌，把他们的爱情故事谱写成一首情歌。
只可惜，那时候，这个梦想就真的只是梦想。别说纪航成为她写歌，就是让他随便唱一首歌他恐怕都不愿意。
颜子期看着视频里的纪航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感觉很复杂的那种。
她仔细听着里面的一句歌词，"月儿明，风儿轻，你一定是来过我的梦里，生命来来往往，来日并不方长，愿往后余生我们且以情深共白头。"
如果不是有幸见识过在岐山的纪航成，颜子期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这样情深意切的歌词会是出自他的手里。
…
可是有些迟来的醒悟，就像是机场延误时的一句对不起，打开瓶盖的谢谢惠顾，是再也激不起涟漪的不痛不痒了。
颜子期合上电脑，然后将光盘还有那个项链重新装回了拿个盒子里。
她点开闪送，在上面下了单，地址填写的是纪氏。
做好这一切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颜子期想今天是怎么回事，她家这么热闹。
"叮咚﹛"
"来了。"
颜子期打开门，言彬提着蛋糕站在门口。
"…"
"你怎么来了？"
面对颜子期的疑问，言彬充耳不闻，他熟门熟路的进了门，把那个斥巨款买的蛋糕放在桌上。
"问你话呢。"
颜子期跟在他身后，声音比刚才拔高了几度。
"废话，你眼瞎吗？给你过生日。"
颜子期顿了片刻又问："那沈薇之呢。她怎么没来？"
言彬一听回头，把双手插进口袋，好整以暇地看着颜子期，似笑非笑，"你倒是面子大，过个生日还要举国人民替你庆生？"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觉得…"
说到这里，颜子期语塞了，她在想应该用什么更恰当的言语把自己想说的话表达出来。
"觉得什么？"
言彬询问。
"我是觉得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们这样孤男寡女的相处不好，知道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们出去，叫上沈薇之一起过生日，要么你放下蛋糕走人。"
颜子期说的很认真，言彬却不以为意，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捏了捏她的脸，"你神经病吧，以前我们这样相处也没见你怎么样？还有，沈薇之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小气。"
言彬本来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他这个人从来不随大流，是，尽管他承认孤男寡女确实不太合适，可是他觉得自己和颜子期是什么感情。说是莫逆之交也不为过，有必要去在意那些世俗偏见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言彬，这事不好开玩笑的，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颜子期，我…"
言彬看着颜子期，不知道为什么他后面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本来想说他对她只是兄妹之情，但是话卡在喉咙口，就是出不来。
"你什么？言彬，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好的男人，真的，你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一样，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大哥一样，妹妹依赖哥哥天经地义，但是凡事都要有个限度，否则就要伤害到无辜的人，你这样我就觉得我自己特别像陆绾。"
例子可能举的不够恰当，但是意思是比不多的。
颜子期总不能因为自己受过灼烧的痛苦，就把手里的火苗扔向别人吧。
言彬被颜子期说的烦了，他现在特别讨厌从她口里听到什么兄妹，他就感觉她像是在刻意撇清什么一样。
"颜子期，你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有！"
"…"
言彬看着颜子期的双眸瞬间冷了下来，他几乎是咬着牙把话说出口。
"行！希望你以后也这么大方！"
言彬说完直接摔门离去，当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传进颜子期的耳朵里时，她的心忽然有种说出来的怅然。
但是，这种不该有的情绪很快就被她扼杀了。
*
纪氏集团。
纪航成正在办公，忽然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他按下免提，"喂。"
"纪总，您好。这边有您的闪送快递。"
闪送快递？
不知道为什么，纪航成第一个念头就是颜子期把他的礼物退回来了。
后来，他当看到包裹时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他竟然如此了解颜子期，难过的是她真的把礼物退回来了。
纪航成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收进抽屉里，他想总有一天，这些东西，会一样不少地重新回到颜子期的手里。
…
转眼之间，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颜子期终于在圣诞节之前把酒吧重新买了回来。
签合同的那天，她不知道有多高兴，这种感觉毫不夸张的说就像是丢失已久的孩子重新回到她的怀抱里。
这一次她发誓一定不会再轻易随便把酒吧让给别人了。
从工商局出来，颜子期怀抱着合同，她走到路边正准备打车，忽然一辆白色的奔驰停在了她的面前。
颜子期本能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步子，她以为车上有人要下车，哪知。她动，那辆车也动。
"…"
过了一会儿，她就看见君礼临从车上下来，她一身贵妇打扮，手里挎着限量版的爱马仕，一看就是一个身份显赫的人。
"颜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颜子期简单地回应了君礼临。
"有时间吗？那边有一家咖啡馆，我们去坐坐吧。"
"额，我…"
颜子期刚想拒绝，君礼临就先她一步抢过话语，"颜小姐放心，我不会多耽误你的时间，只是想和你聊聊。"
她们能有什么好聊的，素昧平生，唯一一次交集就是因为沈薇之，颜子期自认为她们之间压根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当然，她隐约也能联想到，君礼临突然找上门，应该是为了沈薇之和言彬的事。
哎，有时候，麻烦，它找上门就是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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