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体健康18
明禾丰自然不会允许赵明玉被欺辱，他快步上前，聚气一掌，逼退了那醉酒的修士，救下了赵明玉。
赵明玉一被救下，立刻蜷缩到明禾丰身边，一双泪眼溢着惊惧不安。
莫淼也和明禾丰一同出现的，他显然是把前面的闹剧都听到了。
他看赵明玉的眼神变得复杂，之前的少年情意消失殆尽。
虽然也跟着大师兄出来，但他始终站在离赵明玉有些距离的地方，视线也默默避开。
“怎，怎么回事？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也有人稀罕？”
那男子被明禾丰一掌逼退，自觉修为不如人，但是嘴上还不依不饶，言语讽刺。
“这是我未过门的道侣，还请道友放尊重些。”明禾丰说着，握着剑鞘的手向前，以示警告，
他还挺男人的，俞渺心想。她懒洋洋地倚着窗看热闹，英雄救美的戏码虽有些老套，但经久不衰啊。
而且，她还挺开心的。
还记得失忆醒来之初，自己总是对明禾丰有些或酸楚或挣扎的情绪，情绪来得没头没脑的，让她很不愉快。
尤其是在明禾丰和赵明玉在一块时，她感觉心底的情绪像压不住的岩浆，灼烧得难受。
现在，看着此情此景，她内心毫无波澜。
摆脱了失忆前的自己对明禾丰的情愫，俞渺很是开心。
心情极佳的她看明禾丰都顺眼了许多。
这人还不错啊，愿意在这种情况无条件维护自己的伴侣，是个好男人！
那醉酒的男修士有些困惑，这世间真有男人愿意如此维护一个娼妓？一个给钱就能上的凡人妓子，怎么会得到一个青年俊才的金丹期修士承诺道侣身份。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但是他反复打量着赵明玉，又觉得没认错啊。
那娇媚如梨花瓣的脸，当初就是那双桃花眼，媚眼如丝，勾得他把钱掏了，一度春宵。
那暗花织锦罗裙包裹的身子他都见过，腰身纤细若水蛇，一双美腿匀称修长。
那一夜，雪蟒缠茂木，蛇尾盘在粗壮的树干上，蛇身摇曳，无足的生物蠕动着，一起一伏……
他的目光反复在赵明玉身上巡视，想起那一夜销魂，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目光难掩猥琐。
明禾丰也看出了对方的龌龊念头，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剑芒微露，再次警告。
那男子被刃光闪到，像是酒刚醒，他自知不是明禾丰的对手。
“道友修为不低，我奉劝一句，别栽在一个妓子身上。”
那人丢下这句话，就拉着他酒还未醒的友人溜了。
此时，周围路人有称赞明禾丰有担当的，有嘲讽他愚蠢的，也有对赵明玉评头论足的。
耳边是周遭人的细碎言谈声，明禾丰却感到十分麻木。他对外人的评价无知无觉，不在意其褒贬。
和赵明玉重逢的半年来，保护她已经成为了肌肉记忆，他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
旁人眼中英雄救美的成就感、两情相悦的深情、或是被狐媚艳色惑住的冲动，这些他一概没有。
此时的他像行尸走肉一般，听着赵明玉的娇声感激和诉苦。
他与往常一样安抚她，承诺以后都会保护好她，她不会再受人欺辱。
这是他的责任。
他带赵明玉走出人群，回到客栈里，正好遇见了下楼吃早饭的俞渺。
他的师妹伸着懒腰，从楼上走下来，穿的是和他一样的，天镜门的素色衣袍。
她打着哈欠，像一只慵懒的猫沐浴在晨光里，享受着散漫的早上。
看到俞渺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回来了，人也活过来了。
像是每次游历归来，看到山脚门口的师妹在等自己一样。一种回家的包容感，接纳感。
可对上俞渺的眼神，他便知道，方才的事她全听见了。
刚刚吵闹的龌龊不堪，他没反驳赵明玉的身份，聪明如师妹，一定是都明白了。
方才都没有的尴尬羞耻挣扎痛苦一并涌上来，他感觉自己的难堪□□裸地暴露在师妹面前。
她会怎么看自己？
会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吗？
如此一想，他的痛苦情绪中又多了一份恐惧。他害怕师妹的嫌恶或是嘲讽，那意味着他失去了这个人的接纳。
希望师妹不看他吗？
相反，他渴望师妹的目光，渴望到心里发痒发痛。
他想要俞渺的注视，看到他的疲惫、他的痛苦、他的挣扎。
他真的好累，也好想念原来的师妹，那个没失忆的师妹。
他像是漂泊的孤舟，失去了温柔的港湾，独自泊在无人的川流间许久，他念家了。
期待和不安充斥着他的胸口，一点期冀鼓动他看向师妹，期望在她眼里寻到些温柔慰藉。
什么都没有。
师妹一脸云淡风轻，没有丝毫在意。
她既不鄙夷他，也不关心他。
和她失忆后的每一次相见一样，平静从容，又格外无情。
“师妹。”他涩然地打招呼。
俞渺看到明禾丰的神色复杂，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是觉得被她窥见那些争吵，有些尴尬。
她好心开解道：“师兄早，刚刚一事我看见了。师兄做得极好，保护好被人侮辱的女子是值得骄傲的事。”
殊不知，她的夸赞像是一把刀子，扎进明禾丰的心，痛得鲜血淋漓。
她称赞自己维护别的女子。
他的心一面刺痛，一面像被泡胀般酸涩。
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谢谢师妹能理解。”他一字一字说得艰难，心里说不出的折磨。
他很难堪，换作任何一个人保护赵明玉，都能得到她的欣赏吧？她根本没看到明禾丰这个人。
“对了，师兄。我们去秘境期间，记得安顿好赵姑娘。”俞渺没注意到明禾丰的痛苦，只是好心提醒道，“我瞧那人眼神不善，恐怕是之后还会来找麻烦。”
“好的，我会注意的。”
明禾丰垂头低声应答，然后说自己还有些事，先回自己的房间，他实在是不敢面对俞渺了。
俞渺在楼下寻了个座位，叫了些早点。
不知为何，赵明玉没跟着明禾丰，反倒留下来，坐到了俞渺身边。
不等俞渺疑惑发问，赵明玉先开口道：“谢谢俞姑娘关心我的安危。”
赵明玉表情看上去和往日不同，俞渺不由想起她之前看那醉酒的男修，一瞬的寒光。
俞渺不应她的感谢，反问道：“你怎么不叫我渺姐姐了？”
“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继续叫你渺姐姐。”赵明玉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我觉得没必要了。”
她确实和平日大不相同，如本以为是包裹着饴糖的黄纸剥开，里面露出的是英石。所谓英石，也有玉润通透的，但终究不是糖那般甜丝丝缠绵。
“不必了？”俞渺疑道，这是演都不打算演了，直接要翻脸？
“我们采鸾楼出来的女子，旁的女子还想不想和你争男人，是能一眼看出来的。”赵明玉凑到俞渺耳边，轻声说道。
女子吐气如兰，发丝搔得俞渺颈间生痒，附在她肩上咬耳朵。
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扶着她的肩，柔软蹭着她的手臂，酥酥麻麻的。
俞渺一僵，她这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为什么要凑那么近说话啊！采鸾楼的人都这么担心别人耳背吗？
感受到俞渺的僵硬，赵明玉就这亲密的姿势，看了眼她汗毛微微竖起的侧颊，忍不住轻笑。
直到送早点的小厮来了，她才拉开距离。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两个小姐妹亲密私语，俞渺却知道，这女人是拿对恩客的暧昧手段对自己用上了。
俞渺忍不住胡思乱想：这服务要付钱吗？
她很快收回神来，赵明玉的目的还不清楚呢。
“师兄知道你还有这副面孔吗？”她冷声问道，试图震住对方。
赵明玉并没有被威胁到，仍是轻笑道：“俞姑娘说笑了，我们这种人是不会让恩客失望的。”
俞渺有些惊讶，她居然是将自己和大师兄的关系定位于妓子和恩客。
三番五次说赵明玉是他未来道侣的大师兄要是知道了……俞渺想想都觉得他好惨。
再看赵明玉，俞渺心情很复杂。
“那希望你可以一直不让他失望吧。”
闻言，赵明玉却收起了笑容，望着明禾丰回房的方向，若有所思道：“他可能已经失望了。”
她又很快转过头来，面容含笑对着俞渺道：“不过那不重要，我现在仰慕的是俞姑娘，若我哪天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俞渺难以掩饰震惊的情绪，你仰慕我？明禾丰知道吗？
她反复观察赵明玉的表情，女子一脸真诚，看不出半点虚伪。
可是，一个善于鼓惑人的娼妓会有真诚吗？
俞渺不敢轻信，只觉得是自己眼力不佳，辨不出真伪。
她不愿和赵明玉再打哑谜，比起赵明玉，她还是更喜欢李绯霞直来直往的性子。
她风卷残云地吃完剩下的早点后，擦擦嘴起身。
“大师兄会带你入道修仙，赵姑娘玲珑心，想来修仙对你并不难，他日必能有所成，不必羡慕我。”
说完，俞渺转身回屋。
赵明玉看着俞渺的背影，喃喃自语。
“果然，这一套还是对男人有用，对女子的法子，采鸾楼没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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