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风波延续
光天化日之下秦家当真敢如此大张旗鼓冲到皇子府去杀人?
不说其他,自上次太后寿宴之后,长安的治安只严不松,在如此紧迫的形势之下,当真有人能闯入戒备森严的皇子府还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瞧出盛云初心不在焉,傅周博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初初,在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的盛云初脸上郁结之色依旧未解,此事越想越不对:“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
傅周博连故意搭茬都没有,头微微一点表示认同:“确实非同寻常”
他停顿片刻才说下去:“其实之前我有想过秦家会怎么做”
“对秦家而言,即便他们不清楚幕后之人是谁而选择对二皇子和三皇子皆下了手也不打紧,因为秦家不会要这两位的性命,而对于咱们那位陛下而言,只要留着命,这两位议储呼声最高的皇子受点罪也就受点,没什么大不了,从之前国公夫人同你的谈话来看,秦家显然也料准了这一点。”
“所以此事最好的结果是:即便大家都猜测是秦家所为,只要没有真凭实据,谁也奈何不了秦家”
说到此处,傅周博的声音一瞬间沉下去:“但闹出人命,就不一样了”
正如傅周博所言,当时国公夫人给盛云初的感觉就是笃定动手之后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想必当时秦家也是想着不取这二位皇子性命的,如今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还有,傅周博话里那句“秦家不会要这两位的命”又有几层意思?
盛云初迅速抓住傅周博话里的晦涩之处:“你说秦家不会要那两位的命?会不会是我们消息不全?”
她像是怕傅周博不理解似的又补了一句:“会不会除了我们知道的,还发生了什么让秦家恨不得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的事?”
“也许会有这样的事”傅周博声音沉得如同一口枯井,悠悠说完后半句:“但却不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有如是可能,却不会演变成如此结果?能解释这一行为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于秦家而言,还有什么东西限制了他们动手的能力。
果然,就听傅周博开口给她解惑:“秦家虽有一位兵马大元帅坐镇,但其势力均在岭南,此番回长安,身边可调度的兵力熹微,况且秦家军入京,哪一个士兵背后不是好几双眼睛盯着,只要秦家不是抱着谋反之心就绝不会用秦家军做如此授人以柄之事”
盛云初听出了其中的关键,秦家军目标太大,军队私用形同谋反,所以此次秦家能用的只可能是自己的私兵。
“那,以秦家可以调动的暗中力量最大限度来估计,此事最多能做到何种程度?”盛云初问出之后才觉得这个问题不妥,秦家私兵多少傅周博怎么可能知道?
但傅周博却答了:“据我所知,秦家见不得光的人员加起来不到五百人,其中一半多盘桓于岭南,长安最多一百人”
而且是不假思索张口就坦露。
“一百?”盛云初砸吧一下,悠悠出声:“这点兵力都不够冲到三皇子府东花厅吧”
况且此次二皇子府和三皇子府同时行动,人力还得对半劈。看来这事是有高人在暗中运筹帷幄了。
傅周博冷笑一声:“可不是嘛”
“好一招借刀杀人”盛云初叹了一声,目光抬向伞面外暗沉沉的天:“只是不知道轮到哪家倒霉了”
“初初”傅周博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很不好:“你对二皇子了解多少?”
“二皇子?”盛云初想了想,如实相告:“我只知道他是敏妃所出,然后素来和三皇子不对付”
“十几二十年前,后宫还不是这样风平浪静”
后宫盛云初虽没去过几次,但如今这样也着实不能用“风平浪静”四个字来形容。由此可见当年得乱成什么样子。
傅周博将自己知道的消息慢慢向盛云初道来:“当时皇上初登大宝,后宫有母仪天下的皇后、有万千荣宠的敏妃、有赵家及各个显贵人家送进去的数不尽的美人,还有一个位分不高却一直不温不火晾在一边的敌国送过来和亲的凌贵人”
“十多年间,那些个女人不动声色的斗着,赵家背靠着太后都没能让赵家送进来的人在宫中生下一儿半女,其激烈程度可想而知,加之朝堂不稳,前朝后宫都不安宁,那些后妃是死的死、逐的逐、入冷宫的入冷宫,能叫的上名号的也就圣宠不衰的敏妃、后起之秀元妃、宸妃以及陪皇上从亲王府迁到皇宫的皇后和凌贵人而已”
这几个人中,盛云初耳熟的只有敏妃、皇后和凌贵人,如今乍一听到元妃和宸妃的名号,一时间对不上号。
盛云初自问消息并不鼻塞,再者听傅周博的意思,这元妃和宸妃算得上是当年的风云人物,在她们的光环下,多少陪着皇上从亲王府到皇宫的旧人连立足之地都没有,这等响当当的人,怎么算盛云初都不该如此陌生才是。
“为何都没怎么听过元妃和宸妃的事?”她不解,便直接问了。
傅周博默默移开眼:“没有她们的只言片语,那是因为咱们这位陛下亲自审阅了那几年的各种文献编纂”他眼眸半敛,话语间透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怒意:“元历十八年,全国上下瘟疫蔓延,那一年长安死了成千上万人”
这一句一出来,盛云初确定刚刚感受到的怒意不是她的错觉。
傅周博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赶紧将话题拉回要说的事情上来:“哦,也是那一年元妃和宸妃先后病故,接着一个月不到凌贵人也突然暴毙”
盛云初隐隐嗅出不对劲,元历十八年?等等,先淮南王好像就是元历十八年过世的。
她不觉得傅周博这个表情只是为了聊一些内闱秘事,除非这些事情里面另有隐情,果然就听傅周博接着讲了下去:“传言说当时的皇后因为一连串的变故心力交瘁,没到三个月也薨了,那五个叫的上名字的后妃最后只剩下敏妃一个”
一种惊悚之感从后背慢慢爬上来,盛云初求证似的问傅周博:“敏妃削发莫非也是那一年?”
傅周博瞧着她,轻轻点头,眼底都是担忧:“当年宫里的女人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个,平安出生的皇子就只有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和敏妃所出的二皇子”
那大皇子?盛云初想问大皇子的情况,这一提才想起近来看到的消息来——大皇子是凌贵人在亲王府的时候就生的。
渐渐平静下来但盛云初想到的更多,她方才有强烈的感觉,傅周博只言片语透露出来的信息表明当年朝堂发生的事肯定比后宫更惨烈,但傅周博却要再三强调后宫的事,这么显而易见的强调肯定是想要引起她的某些注意。
是了,二皇子薨逝,当年落发为尼的敏妃极大可能会回来奔丧。
但这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盛云初左思右想都悟不出其中的联系:“归远,你……想要提醒我什么?”
傅周博盯着盛云初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可能不知道,初初……这敏妃有一禁忌,她十分讨厌别人说她与岳母貌似”
岳母?盛云初愣了好一会儿才晃过来傅周博口中的“岳母”指的便是她自己的母亲。
怎么还会有这一层干系在其中?
若盛云初没记错,这敏妃和自家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到底是怎样的相像才能发展到成为敏妃禁忌的地步?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因为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事,长安闹的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各家宅子来来回回查了无数遍,就连傅周博也都被叫到宫里问了三次话,更别说是秦家。
因为找不到主使之人,入二皇子府行刺被乱箭射杀的那些无名人士尸身吊在长安城城墙上示众。
尸身上扒拉出一丁点蛛丝马迹,相关人等全都被请去大理寺喝茶。
而这仅仅只过去了两日。
第三日一早,从傅周博出门盛云初就开始在担心。
眼看都要到申时了,前去上朝的傅周博还没回来。
外面的雨还没停,盛云初再等不下去,拿起衣挂上的披风,提着桌上重做的饭食以及温着的药,吩咐青雨和她去。
宫门依旧闭着,盛云初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从马车里听到深宫大门推动的沉闷之声,撩开马车车帘一看,好几个浑身是血的人被禁军搬着出来。瞧着衣着,像是下等武将的样子。
开了一次的宫门送出几个人之后又闭上了。
没到一炷香,接着又抬出好几个人,后面这一批和前面之人不同里面文臣武将都有,而且看朝服,官职还不低。
盛云初抓起手边的披风窜下马车,青雨赶紧跟上去。
也跟着往上宫门前赶的还有各家府邸的马夫小厮。
阳一不敢让盛云初真上去,让青雨将人稳住,自己上前查看,盛云初远远站在一旁,一颗心越提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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