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洞房
吉时到
鞭炮声霎时间响起,空气中到处都是爆竹炸裂之后的气味,傅周博小心的抱着盛云初一步一步走向花轿。
锣鼓声、唢呐声伴随着热闹的人声,长长的迎亲队伍转头向淮南王府走去。
站在门前的盛云西目光紧紧盯着渐渐远去的队伍,神色慢慢暗淡下来。
“少爷……您别担心”管家知道盛云西在想什么,上前劝慰:“淮南王肯定会好好对小姐的”
此话不假,当初婚期定下来之后,傅周博为了能给盛云初无上的名分,当天就特意进宫去求过赐婚圣旨,没求下来。
他回来之后二话不说,洋洋洒洒写下一封保证书盖了淮南王府的大印,下聘当天连同聘礼礼单一起送了过来。
保证书上写着:
【淮南王傅周博承诺,一生只娶盛家嫡女盛云初一个正妃,不娶妻不纳妾,如有违背淮南王府全部家产以及今后淮南王府全部俸禄尽数归盛云初所有,承诺除盛云初之外其他女人在淮南王府不得享有任何权利及名分,不得顶撞忤逆淮南王妃盛云初,犯者,盛氏盛云初有权行家法直接处死;若有人以淮南王傅周博子嗣之名上门闹事,傅家承诺除盛云初所出之外全部子嗣皆除宗籍,且不得再借淮南王府名声招摇、不得承袭王爵、永不再入族谱,以上誓言傅周博均以傅家先祖开国之功、淮南王府荣誉以及身家性命作保,如有违背人神共弃。】
“能不好好对她吗?”盛云西盯着空荡荡的街角,哀伤的笑了笑:“这是他们欠初初、欠盛家的”
婚礼办得很盛大,长安城有所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傅周博都递了请柬。
虽然他平时没有在朝中谋有一官半职但身份和地位摆在那儿,来的人依旧挺多。
也不知道他到底费了多少功夫,主婚人竟然请来了原翰林院学士。
按着流程行完大礼之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喜婆扶着盛云初去新房的时候似乎天色都已经不早了。
原本青雨还打算陪盛云初再说一会儿话,但喜婆总说不合规矩,催着青雨出去。
新房外热闹的劝酒声、划拳声隐隐传来,而新房内只有盛云初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床榻边,盖头长长的垂到腿上,罩着红色灯笼的龙凤烛将整个房间染得满是喜气。
她身后的被子上、床榻上铺着很多枣子和桂圆,一动就会被那些带着吉祥寓意的东西膈到。
原本打算将东西挪挪,休息一会儿的盛云初不知想到了什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安分的坐着没动。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吱嘎……”门突然打开,风顺着门缝闯了进来。
来人站在门边,定定的看着床边的新娘,盯了半晌才小心的合上门,朝着盛云初这边走来。
那人步子很重,他刚刚靠上来就一把将盛云初盖着的盖头扯下来,一揭开,就看见傅周博冲着她笑。
见盛云初看着他,他愣了几秒,手本能的在喜服上擦了擦,朝她伸过来。
盛云初不知他何意,下意识就往另一个方向退了几分,却见傅周博的手落在她头上的发饰上,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繁琐的东西取下来。
他的动作小心得让盛云初有一种自己是一件稀世珍宝的错觉。
但这没过多久盛云初就反应过来了,傅周博这是喝了酒,不敢有大动作,怕手劲太大弄疼盛云初。
因为他身上透出一股不轻的酒香来。
“你喝酒了?”盛云初抬眼望向他。
傅周博闻声看过来,眼底些许迷离却带着笑,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
他顿了顿,解释道:“今天成亲,我高兴”
本来盛云初还想劝说他能不喝就不喝,但这一句话直接把她的说辞全堵在了嘴里。
他把发饰全都拆下来之后,捧着要放到梳妆台上的匣子里。
盛云初这才发现,他走路都是飘的。大概是累了,他干脆直接坐到一旁八仙桌旁边的椅子上。
桌上放着的盘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都是花生和枣子
盛云初正盯着他,就看见他朝着这边招了招手。
刚走近,他便神秘兮兮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包得整齐的罗帕,放到盛云初面前,然后努了努嘴,示意她打开。
盛云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心的打开,一打开才发现里面放着三块桂花糕。
没等盛云初开口,傅周博就先按捺不住说了话:“你饿了吧?喏,吃”
他大概是酒喝得有点多了,配上认真的表情,倒有一点憨厚的真诚感来。盛云初看着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揪了一块放进嘴里。
桂花糕盛云初不是没吃过,但是这么精致的还极少吃到。
“再吃一块”傅周博见她吃完,又捏了一块递到盛云初面前,眼巴巴看着她:“这点心可好吃了”
见盛云初没动,他似乎急了:“快吃,多吃一点,要不然等会儿饿”
听傅周博这语气,是还要再闹一段时间?
“你都回来了,还没闹完?”盛云初这才刚问了一句,傅周博神秘兮兮的抬起食指竖在唇间,压着声音:“嘘……我告诉你,我是偷偷溜回来的,那些人一直在说话,烦死了”
刚刚盛云初只知道他就可能喝得有点多,现在她确定,傅周博肯定是醉了,要不然他不会说出这种极具情绪性的话来。
“好,我吃”她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吞下去之后才想起来问傅周博一句:“你吃了吗?”
自己是新嫁娘,傅周博是新郎倌,她都没空吃东西,想必傅周博也是没吃的可能性居多。
“来,你也吃一点”盛云初压下心里的情绪,把最后一块给傅周博递过去。
傅周博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惊讶的盯着自己面前的手,愣了半晌之后眨巴眨巴眼,低下头直接将糕点叼了过去。
还没等盛云初回过神来,傅周博已经晃晃荡荡站起来往门的方向走。
这刚走了两步,他脚下一歪,倒向地面,因为重心不稳,他左手抓住一旁的桌布。
跌在地上的瞬间连带着桌上的果盘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盛云初看过去的时候,他还一脸茫然的看着倒在自己身上、滚在地上的枣子和花生,不知所措。
明明摔着的是傅周博,等盛云初奔过去扶他的时候他却看着盛云初傻傻的笑。
“王爷……”门外的侍从听到声响冲进来。一进门就看见傅周博攀着盛云初的手傻笑的场面。
一秒……两秒……
侍从这才发现自己行为不妥,赶紧赔罪:“王妃,阳一鲁莽了”
傅周博差不多整个重量都靠在盛云初身上。
“过来,帮我扶一下”盛云初也不管这些,朝着阳一招呼。
阳一刚搀扶到傅周博的手臂,直接被一把推了出去,然后就见傅周博恶狠狠的瞪着他。
因为傅周博这一系列操作,连带着盛云初都差点扶不住,磕磕绊绊险些摔到地上。
“王妃,王爷不喜欢别人近身”阳一赶紧站定解释。
盛云初一时没察觉这话有何矛盾,信了:“算了,我自己来吧”
她只得自己扶着傅周博往床榻的方向走。
这才刚走了两步,傅周博像是反应过来自己的使命似的,非要闹着要回去陪客,说着还步履蹒跚的往前厅的方向走。
本来他身子骨就弱,哪里还能和外面那群人瞎闹。
“算了,让管家过去赔个不是就行了,别和他们瞎闹?”盛云初拽着他往回折。
阳一退居一旁,默默低着头。
几番拉扯之后,傅周博像是万分委屈似的盯着盛云初:“我就要回去陪客人……哪有新婚不陪客的?他们说不吉利”
还有这种说法?盛云初以前只知道各地都有新郎倌陪宾客人喝尽兴的礼节,但基本最后留下来的都是关系十分亲密的好友,傅周博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怎么他们也跟着瞎闹?或者,留下来的并不是至交好友。
“外面还有多少客人要陪?”
盛云初这话没指名道姓,但是一旁的阳一抓住时机赶紧开口:“长安城那几个有名的纨绔都还在”
听这语气,不像是形容主人好朋友的啊。
“王爷和那几个人关系很好?”
阳一一愣,赶紧摇头否认:“关系好的都知道王爷的身体情况,早早就回去了,那几个纨绔非胡搅蛮缠,说王爷喝多少杯酒,王爷和王妃就能琴瑟和鸣多少年”
这明显就是找事儿了吧?偏偏傅周博还不能拒绝,你看看,人家的理由找得多么恳切?
“我和王爷琴瑟和鸣多少年不是靠他们那几个人几杯不怀好意的酒决定的”盛云初收拾了一下床铺,直接将傅周博按在床上:“阳一,你出去和管家说一声,就说王爷身体不适,让他找个由头把剩下的人都打发了”
阳一接到盛云初的指令,像是领到了尚方宝剑乐滋滋往外赶。
刚刚傅周博在外面一杯接一杯喝的时候他们早就想阻止的,但是那几个人以言语相激,他们谁也不敢上前劝说。
阳一刚出去,一转头就看见傅周博愣愣盯着她:“那靠什么决定?”
盛云初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决定夫妻能走多远的因素可太多了。
她见喝醉了的傅周博非要等到一个答案,随口答了一个:“靠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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