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谁更蠢
夜深了，祁霁等人自然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查案什么的他们也管不到。不过风天凌的事他会管，管到底，暗地里，先一步找到他……
祁霁住在理事台的□□里，可听学弟子却是安排在沾沐楼前的院子。
初白本有意陪叶晞走一程，却听她说“初白师兄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跟师父说。”
初白闻言一笑，自己加紧回来住所。
“怎么？这次不粘着你的初白师兄了？说吧，要和我说什么？”祁霁半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叶晞讨好似嘿嘿笑了笑，“师父，我能不能在你那睡一晚？”
此话一出，祁霁却是倏的挑了挑眉，看了她好久才道“为什么？”
“就…我现在不想回去，我…今天…”叶晞抓弄着耳朵，咬唇道。
“害怕？”祁霁问道。
“啊？”
“如果你怕黑不敢一个人回去，我可以送你。”
“不是，我是怕我现在回去会吵醒她们，然后会被问今天的事，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叶晞说到最后，又低下了头。
“今天的事与你无关，更怪不得你。阿年你知道，因为别人的事或者别人的话去给自己添堵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而这种行为对他们来说只会是无用的怜悯，或者，会被认为是在幸灾乐祸。”垂眸看着她，祁霁说道。
“为什么？我不懂？”叶晞抬起头正好与他对视。
夜色里，少女的眼睛亮亮的，月光洒下，秋风里藏着青年说不出的悸动。
“不懂？”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茫然中带着独特的倔强，祁霁轻笑，“总之，就是不要把别人的错怪在自己身上。”
说完，祁霁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这次，可听懂了？”
被他突然摸了头，叶晞有些微愣，一种中电被扎了的感觉，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开口道“大概…差不多听懂了吧。”
又恢复一贯的冷毅，祁霁道“所以……”
“所以师父你同意了吗，我可以去你那里呆一夜吗？”
“回去真的会很麻烦唉。”
“你才是最大的麻烦。”没有正面回答她，祁霁却是直接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又道“走了！”
闻言，叶晞快步跟了过去，“来了来了。”
铭灼苑给讲师准备的院室比弟子的多人院都要大的多，虽只有一间屋子，却有一个不小的空院子。
叶晞本以为只有像早上师父醉酒躺的那个夜涟里室那种，没想到还有这种不挨着挤着的院室。
一想到这，叶晞问祁霁道“对了师父，你不是喝醉了吗？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酒醒了，就找到了。”
靠在木栏上，两个人聊了起来。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个地方，而且都那么晚了？”
“猜的。”祁霁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故意吓唬她道“阿年，你说这次要怎么罚你呢？”
一听他要惩罚，叶晞做不住了，忙说道，“不对不对，这次我真没惹事，师父你刚刚才说过，不怪我的。”
祁霁轻笑，“怎么？现在又不觉得是你的错了？”
“其实，我还是有错的，如果我足够厉害的话，像师父这么厉害的话，说不定…说不定就能救她了。”
祁霁点了点头，“在理，这次就不罚了。”
过了会儿，叶晞开始有些困了，“师父我困了。”
“去睡觉。”
“睡哪啊？”
“里室。”
“那你哪？”
“不困。”祁霁道。
“我今夜习书”祁霁又道。
“那你看吧，我去睡了。”
半晌儿，祁霁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拿什么书，更别提半夜习书了。意识到这，他在心里不由得嘲笑了自己一番，祁宸飏啊祁宸飏，现在怎么比那个傻子还蠢，这么离谱的借口，亏得她还真信了，果然傻！
这一夜，叶晞宿在祁霁的院室里，而他祁霁却并不是如他所说那般习了一夜书。
本来此次又撞见风天凌对于他们查的事来说也是一大进展，他虽没掺和着去抓人，但也没打算放过风天凌。
思考了一番，他飞了只传声纸鹤给夜涟，嘱托他暗地里跟着去看看。
夜里，祁霁其实犯困，于是就寻来张椅子，靠着窗户睡去。
天色熹微，伴着秋日的凝露寒枝，天地间一片清爽。
园台场上，各派弟子队列站好，由各家长老执事领着。
叶晞站在清遥宗的队伍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台梯上铁青着脸的祁霁。真是的，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一件破被子嘛，她还没尴尬的抬不起头呢，师父倒好，直接不理她了。
想到这，叶晞是又气又羞又恼，这找不来晚不来非要昨天……唉，这月水……唉，纵是叶晞再怎么嘻嘻哈哈，遇上这种事也不免羞掉一层皮，丢人，可太丢人了。锋澜试偏碰上最麻烦的月信，还偏巧不巧弄脏了师父被子，老天啊，这她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要死啊！
罢了罢了，不管怎么样也要撑住，不理她就不理她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是师父啦，她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要死要活的没脸见人了呢。
“叶晞!”
叶晞想的入神，被沐灵猛的一喊，不免惊的一激灵。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一会就云台就要开始了。”沐灵看着她，温言道。
“我…没事，就是没睡醒，还有点困，啊呀，这大早上的，也太折磨人了。”叶晞故作轻松抱怨道。
“你啊你，可要认真点啦，这可是锋澜试，听说云台里的魔兽都是会吃人的。”
“云台？什么云台？还有魔兽？”叶晞疑惑的看向沐灵，云台？她记得，竺安师太也说过这个，不是比试吗？怎么还有吃人的魔兽？
沐灵看她，诧异道“宸飏鉴席没告诉你吗？”
“好像……还没有。”叶晞抓了抓耳朵，又想起来师父早上看到那白绒被上那朵鲜红灼艳的血梅的样子，呆愣、惊骇已经…绝望。别说什么告诉她云台的事了，他能忍着把她带来园台场就已经很难得了。
“云台是扶空最大的一个离幻阵，里面有魔兽和各种镜阵，还有各种仙奇罕见的宝贝，每届的锋澜试都要在这里进行。”
“那这么说，这锋澜试还挺危险。”
说到这，沐灵看了看周边，走近一步趴到叶晞耳边小声道“我听我爹说，宗主的父亲就是当年锋澜试里受了重伤，回宗后就仙逝了。”
叶晞瞪大了眼睛，也小声趴过去说道“这种事关人命的事，不能换一种安全点的方式，比试而已。”
沐灵摇了摇头“别这么说，锋澜试是扶空界最有认证力的比试，各派历届掌事长老都是要经过锋澜试的。”
叶晞抿了抿嘴，也是啊，再怎么危险不是也有许多人完完整整的走出来了吗，总归还是实力问题。比如师父，当年也是过了锋澜试并顺带拿了个甲魁。也正因如此，才成了清遥宗甚至整个扶空史上最最年轻的鉴席。
这么想着，叶晞又忍不住看向台上。
依依疏疏摆着两列桌椅，掌门执事门都三三两两谈着什么，就连一向寡言的秋境山也和其他四派的门主、宗主有着交谈，至于他们到底谈的什么，台梯下的弟子却是一点也听不到的，只能乖乖等着、等着一步步的仪式，等着云台开启。
叶晞看向他，四目相对，祁霁还是一双冷锐的眸子，直直看向叶晞，脸上却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见他也看向自己，叶晞讪讪的笑了笑，笑容里有歉意也有讨好。
见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怪样子，祁霁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叶晞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朝着那人的侧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真是个小气鬼，她都这样啦还要怎样，她也好惨好无辜的好不好，还要去云台那个鬼地方，谁知道会不会出来的时候只剩下鬼魂了。
他不理自己，叶晞也不在意了，现在她倒是要好好想想还怎么拖着这个遭了大孽的身子从锋澜试了原原本本的完整跑去来，真是的，做个女子尤其是想她这样有追求的奇女子还真是不容易。
“阿年！”一个颇为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叶晞背后传来。不用想，是师父无疑了。
有些慌乱的转过身去，对上祁霁有些复杂的眼神，叶晞有些慌神“师父……”
“你跟我来。”上下打量了下叶晞，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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