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醉酒
“宸飏?宸飏?”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祁霁,夜涟感慨万千,这人也只有在提到白夫人和过去的时候才会这般没了分寸吧。
桃花酿还是以前的味道,可人却不是曾经的人了,再好喝的酒也会醉,再美好的回忆也终究回不去了。
这边,夜涟正寻思着怎么安置祁霁,就听理事台有人喊叫“师父!夜涟长老!你们在吗?玉麟他又晕倒了,师父!夜涟长老!”
“玉麟?”听到叶晞的声音,夜涟急忙跑出来,“出什么事了,玉麟怎么了?”
看见夜涟出来,叶晞忙放下被她背在背上此刻昏迷不醒的玉麟,“长老,你快看看玉麟,我刚刚带他去沾沐楼听学,可是他不知怎么就突然晕了。”
搭上玉麟的脉息,除了皮肤传递的透骨清寒,脉相低沉微弱,甚至可有可无。这是……夜涟皱紧了眉头,毒发了,他不过刚刚拔了他体内的恶咒,这才刚醒……竟是又发了。
“长老?”叶晞满眼焦急,“他怎么了?”
“毒发了,我带他回思潜斋,你师父就交给你了。”夜涟道。
“师父?他怎么了?
“那边里室,他喝醉了。”夜涟看了她一眼,抱起玉麟御剑飞走了。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叶晞满腹愁思,毒发了,夜涟说玉麟毒发,那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啊?只感觉这孩子一直病恹恹的。
过了会儿,叶晞突然想的夜涟刚刚说的句,师父……喝醉了?
不会吧,师父爱酒她是知道的,但她还真没见过他喝醉过,他也会醉?那他会不会也说胡话?不如……趁此机会……套上一套?走去里室的路上,叶晞却是鬼主意想了个便。
进了那间里室,只见祁霁侧脸爬在桌子上,高大挺拔的男子此刻却如孩童般蜷起胳膊安安静静的睡着。
叶晞走近他,试探性晃了晃他,“师父?师父?”她轻声唤到。
翻过一直胳膊却只见那丰神俊朗的一张脸上染上一大片霞红色。虽然很意外,但他是真的醉了。
看了看四周,卧榻在斜西角,离这靠窗的茶水桌倒是还挺远。
稍稍思量了一会儿,叶晞还是决定把这个醉醺醺的“庞然大物”拖到塌上去。
说是拖,其实是连拉带拽。祁霁本就异于旁人的高大,叶晞虽不是那种玲珑小巧的矫弱女子,却终究只能到他的肩膀处。
不够宽阔的肩膀架上祁霁垂青高树一般的身子,附带在醉酒后后的压制,不过片刻,叶晞只觉肩头阵阵的麻痛,骨头散架般的难受。
调整一下姿势,换一侧继续搀着他走向卧榻。要死啊!这师父平日里看起了高高瘦瘦的怎么这么重啊?
忍着把他丢地上的念头,叶晞撑着加紧把人往前拖。
不巧的是,“扑通”一下两人齐齐摔在里室的地上。所幸是木质地块,出了声响大些,倒也没摔坏。
挣扎着爬起来,叶晞使劲揉了揉被地上那人压的要散架的肩膀,“你怎么那么沉啊,也不知道长那么高有什么用,砍一半得了,费劲。”叶晞嘀嘀咕咕抱怨道。
嘴上虽这么说,但毕竟是师父,总不好真把他丢地上吧,何况还是自己把他从桌子上挪下来的。
这么想着,叶晞又去扶他,可谁知这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更难啊,“师父——醒醒!醒醒啊!”叶晞企图晃醒他。
“嗯?阿娘?”祁霁茫然的半睁着眼睛,“阿娘?”
“快起来。”叶晞道。
祁霁乖乖由他扶着站起身来,眼睛一直盯着叶晞,整个人不同于往的温顺安静。
趁机扶起他,看着这样的他,叶晞只觉得陌生,说不上来的陌生,就好像有一天你发现犀利锐敏的鹰突然对着你流露去依赖温润的神色,如毛毛兔那般可怜兮兮的对你说“阿娘,阿娘别离开霁儿。”
是的,师父叫她“阿娘”,这是……想他娘了,那个……白夫人。
关于祁霁身世的事叶晞知道的不多,甚至是一无所知,就连长泽楼主秋境山是他亲父的爆炸性八卦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而对于他母亲,叶晞只知道老宗主唤她“倾蓉”,林述羽唤她“白夫人”。
而这些也只是她作为师父徒弟所唯一知道的一点,对清遥宗的其他人来说,师父的身世是一个迷,无人敢问无人敢说的迷。而白夫人却是在她来清遥宗前就已经香消玉损了,也唯有在老宗主与师父的谈话中才偶尔出现那么一两次。
老宗主走后,就也没再有人念叨她,还念着的或许就只有师父了吧,虽然他从来不会说,好像不说就不会难过。
“阿娘!阿娘!”意思混乱的时候,祁霁嘴里却是再不掩饰的唤着那个内心深处最最亲切而凄凉的两个字。
费了老大劲才把祁霁放落在竹塌上,抽来被子盖好,叶晞本打算转身就走,却被他抓住了手“阿娘别走,别离开我。”
这……叶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样……自己该怎么办啊?本来还打算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戏弄他一番,可现在……她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想娘了……可是她……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该怎样……安慰他?
正在叶晞为难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又听他突然诧异道“阿年?”竹塌上的人皱紧了眉头看向他,同时松开了拉着她的手。
“你怎么在这啊?”说着便扶着脑袋从塌上坐了起来。
他这是……又清醒了?
“啊?那个…夜涟长老带玉麟回去了,玉麟他毒发了。”叶晞解释道。
然而当祁霁听到“毒发”两个字时却是猛的一激灵,遂看向叶晞,毒,她知道了,夜涟那小子说漏了?
“怎…怎…怎么了?师父…你…你怎么了?”被他看的心慌,叶晞禁不住结巴。
“玉麟中毒了?”祁霁试探道。
“是…是啊,夜涟长老说是中毒了,师父你不知道吗?”
“行了,我醉了要休息了,你出去吧。”祁霁突然又说道,似是不想再与她说些什么。
“哦,那我先回去了师父,你如果有事找我就去西侧的院子。”
说完这些话,叶晞走了出去。
“带门!”屋里传来祁霁不冷不热的声音。
“好!”她忙应道。
出了理事台叶晞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赶出来了?
奇怪,叶晞感觉面对师父的时候总有一种本能的畏惧,说不清是为什么。
明明也在背后说过不怕他、无所谓之类的话,可是当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本能的害怕,怕他会凶怕他骂自己怕他嫌弃自己,虽然这种事好像经常发生,但叶晞是真的不想那样的。
沾沐楼里,听学还在继续,叶晞偷摸摸从窗口翻了进来。
沐灵此时不知在写着什么,见到叶晞,连忙搭手把她拉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那个弟弟呢?他怎么样了?见到宸飏鉴席了吗?”沐灵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叶晞抓起偷藏在台桌下葡萄,拽了几个塞给沐灵,同时往自己嘴里塞葡萄。
“夜涟长老说玉麟毒发了,现在带他去思潜斋了,就是我同你说过的玉麟在洛凌的住处,估计应该没事吧。我师父喝醉了,现在在理事台。”叶晞一一答到。
说了这么多,沐灵好像只注意到一句“喝醉了”,她又问道“你说宸飏鉴席喝醉了?”
“嗯,喝醉了。”见她如此激动,叶晞感到奇怪。
“那……”沐灵本想再问些什么,却瞥见台上的竺安师太正看着她,不,准确的说是正看着她和叶晞。
沐灵捣了捣叶晞,示意她放下葡萄做好。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见竺安师太黑脸看着自己,叶晞抓了抓耳朵,勉强坐直了身子。倒霉,太倒霉了她冒着摔死的风险从窗口爬进来,还是被发现了。
絮月门尤擅弦乐,这竺安师太自是来讲弦乐的。
如果说五大宗派各有所长的话,长泽楼的玄门法阵一绝、岱岳宫的灵珍奇兽一绝、玄青阁的器诡符咒一绝、清遥宗的剑法心经一绝,而絮月门的音律弦乐是为一绝。
当然,为长者,其他术法也并非完全不通,一派人习他派法术的情况也是常有的,而这听学会则更是为各派相鉴互学。
听学结束,叶晞两人却被叫住了,而叫住他们的自然是竺安师太。
“你们两个,过来!”
两人相互看了看,走了过去。
“竺安师太。”
“叶晞?”竺安似笑不笑的看着叶晞道。
“是,我叫叶晞。”
“老身见过你,你是那个阡阡的……朋友,祁宸飏的小徒弟,对不对啊?”竺安师太道。
朋友?叶晞感到好笑,她和楚阡阡,算朋友?
当然,心里虽然犯着嘀咕,嘴上却只能应道“是。”
“你是?”竺安又看向沐灵。
“弟子沐灵。”沐灵道。
“不知师太找我们何事?”叶晞虽也知道是因为刚刚的是惹住了她,却想不到她究竟叫住她们做什么。
惩罚?一般弟子若犯事确实是应当受罚的。不过这种大杂会似的听学,倒是没有严令明规听学弟子必须做什么,所以也几乎没有讲师会多此一举去管教谁。
然而正在她们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竺安师太却唉声道“阡阡,阡阡丢了。”
“丢了?”叶晞有些诧异,她不是昨天还和自己抢衣裙的吗?丢了?谁敢惹她啊?
“前些日子,阡阡闹着要回广陵,老身也没怎么在意,谁知她真的走了。老身传消息门里,他们说没看见阡阡回去,絮月门布置在路上的驿点也没见过阡阡,这都好几天了还没见她,她在洛凌丢了。”
“那您可有通知楚门主,也可让长泽楼的人帮忙找找。”沐灵道。
“师兄他在路上了,只是这过几天锋澜试就开始了,阡阡这连人影都找不到,等到云台开启,她就危险了。”
“云台?那是什么?”沐灵问道。
“唉!云台是…”说道一半,竺安师太摆了摆手,“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老身是想问你们可以见过阡阡?这到处都找不到她。”
“那个…其实…我见过她。”叶晞道。
“你见过阡阡?”
“前些日子在洛凌街上,我见她去买了衣服。”
“洛凌城大街,买衣服?”竺安师太若有所思。
抓起叶晞的手道“丫头,你跟我走,咱们去那个地方看看。”
说着,不待叶晞有什么反应,拉着她就要走。
“等等”一清朗的男声道。
“我和你们一起,我陪叶晞。”转身看来却是许久不见的初白,一袭紫衣温文尔雅。
“你怎么在这?”竺安师太有些不悦,“小子,你偷听我们讲话。”
“不,不是。我是在等叶晞。”初白解释道。
“等我?”叶晞不解道。
“叶晞师妹,好久不见啊!”初白笑道。
“那就走吧。”竺安师太道。
于是乎,竺安师太强制性带着叶晞去了洛凌城的大街上,与初白三个人,找楚阡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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