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红粉佳人
008/红粉佳人
眼前逐渐泛起一层薄雾，把所有可见事物都变得朦胧。
谢慕意暗叹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矫情了。
“对，我缺。”她说。
她现在已经不想质问，凭什么你们要来干涉我的生活和梦想，明明就是生命中萍水相逢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川尧沉默不语，垂在裤兜旁的手逐渐攥成拳头。
爆发来得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川尧将酒杯摔碎在地面，酒杯炸裂的玻璃碴划破了他的手背，血珠转瞬从皮肤表层冒出。
他没管，用那只手迅速扯过男人的衣领，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男人脸上。
男人应声倒地。
周围人想起来拦的时候川尧已经一只腿抵着男人下巴，拳头再次扬起，“喝点儿酒不知道自己姓啥，老子今天帮你妈教教你怎么做人。”
谢慕意去抓他的手臂，刚挨到便被他甩开，跌坐到一侧。
那双先前清澈的眼睛已然被愤怒情绪占满。
又是一拳，血立刻顺着男人鼻腔流出。
男人的酒大致是醒得差不多了，嘴里不停骂着“神经病”。他试图起身，但他哪儿会有川尧力气大。
向涵儿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来，一眼看见人群中心的谢慕意，赶忙进去搀扶她。
“先把他拉开。”
谢慕意扯着嗓子喊，人群这才一拥而上，废了半天劲儿终于将川尧拉开。
向涵儿一边拉架说着“别打了”，一边偷摸给男人补了两脚。
男人在川尧身上吃了亏，见谢慕意和向涵儿与他认识，便一把扯住向涵儿的头发，扬起手要打她。
谢慕意哪儿能让她吃亏，匆忙把她护进怀里，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另一边好不容易被拉开的川尧瞧见这一幕又要回去打，奈何拉他的人实在太多，只得冲着男人吼：“刚他妈打你打得轻了是吧。”
“消消气，消消气尧哥。”
一同跟川尧来演出的王之维拍拍他的肩膀，将一根燃着的烟直接塞进他嘴里。
尼古丁平息了怒火，川尧喘着粗气往地上啐一口，“见不惯欺负女人的杂碎。”
最后在一声声警车的鸣笛中，闹剧抵达尾声。
＊
“姓名？”
“川尧。”
“啧，这可不是咱们第一回见面了。”
警局里，年长些的老警察喝着年轻警察递来的茶，“你说说你爸因为你的事儿来找了我几回了。”
川尧反问：“你问我叫什么名字，关他什么事儿？”
“不用查户口，该关几天关几天，你要因为他给我关少了我实名制举报你。”
老警察被他逗笑了，父子俩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爸找我还真不是求情来的，他让我公事公办，别看他的面子放过你。”
川尧笑着靠到椅子上：“那不正好？”
老警察用笔敲了两声桌面：“但是吧，今天给你放了还真不是看谁面子。”
“监控我们看了，完全是那男的寻衅滋事，我权当你见义勇为了。”
“哦。”
“以后别让我在我管事这片儿看见你，要打滚外地打去。”老警察白他一眼，“人姑娘生怕你出事儿，一直给你说好话，少他妈让人操点儿心比什么都强。”
川尧没吭声，抓起薄外套走了。
警局门口，谢慕意向涵儿正和调酒师聊天。
“谢谢您啊。”谢慕意冲调酒师道谢。
调酒师挺够意思的，跟警察说川尧是他朋友，看不惯男人砸他手机才见义勇为。
“诶，客气什么。”
调酒师接过谢慕意给的烟，“我就直白跟你讲了，现在这世道，没人会主动往自己身上揽事儿，要不是你帮我解围，我也不见得会帮你。”
是，要不帮你也没这一遭事儿。
谢慕意如此想道，不过嘴上还是说着：“应该的，都是干这行的，知道不容易。”
调酒师弹了弹烟灰，“是呗，什么样的顾客没见过。也是巧了啊，没想到居然是同行，挺有缘分。”
“没缘分。”
川尧扬手截胡谢慕意刚递到嘴边的烟放进嘴里，顺手把薄外套披到她肩膀上，自己只剩一件宽大t恤。
“嘿，你可别误会啊哥们儿，我意思不是你想的那个缘分。”
“哦。”
川尧站在谢慕意身后，低头往她耳边吐了口烟，“请我吃宵夜。”
风把她的红裙摆往后吹，一下一下给黑牛仔裤着上彩。
两种撞色被路灯的光晕染，绮丽旖旎。
谢慕意本想说，我凭什么请你吃宵夜。
后思忖片刻，觉得他打那男的打得着实解气，况且她不能让向涵儿饿着不是？
“行吧。”
她刚应，向涵儿立马举手，“我想吃聪明脑花！”
＊
川尧的车停在livehouse的地下车库，三人打车回去取。
当然了，打车钱肯定不是谢慕意出，不然她宁愿溜达。
一进地下车库，一辆贴着哑光膜的黑色大g嚣张地响了两声。
谢慕意不关注车，但奔驰那电风扇标志她还是认得的。
总算知道为啥两步道非要打车回来了，得多大个少爷啊这么娇贵。
每天都在感受世界的参差。
川尧帮她们打开车门，扬扬头让她俩先上。
向涵儿利索地钻进后座，谢慕意本来也准备钻的，不料出师未捷身先死，川尧一拎她后脖领就把门关上了，压根儿没给她进去的机会。
“坐前面。”
谢慕意怏怏地走到副驾，一脚跨上去。
草，扯着胯了。
“你不会踩侧踏板啊？”川尧扶住她后背，谢慕意倒吸口凉气。
那会儿没感觉打得多重，现在后劲上来了还挺疼。
怎么貌似每次遇见他都是她受伤呢？
“我穷，没见识。”
赌气似的，谢慕意侧目睨他，寻思坐个车咋这么多屁事，完后依旧没踩侧踏板，任性地一蹬，上去了。
“行，挺有劲儿。”川尧笑着给她关上车门。
三人坐好，不等谢慕意感慨，向涵儿先感慨上了：“这就是万恶的资本家吗，演出一场不够赚个油钱的，就是玩儿呗。”
瞧这话说的。
她两个人订总统套房就不算万恶的资本家了？
“我演出还真能赚个油钱。”
川尧系好安全带，“去哪儿吃？海底捞？”
“人间的真谛怎么可能在海底捞？被一群人围着你好意思大口吃肉么？”
向涵儿打开手机，调了个目的地给他，“我看这儿离我们高中挺近的，就去我俩以前经常去的那个火锅店吧，东西贼齐。”
川尧瞥了一眼地址，踩上油门，连好手机蓝牙按下随机播放。
好巧不巧，是首加了很多元素的r&b。
小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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