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谁是谁的“饵”?找死!
“根本就用不着大方!上一局末了,你挡在她前面,她却将你重伤,还说什么‘孔雀家一个女儿已是足够’。”竹攀对于在意之事,记忆犹新,“所以不用管她,由得她自生自灭吧。”
则弦沉默。
“在想什么?”竹攀问得意味深长,更伺机指引,“如果还有担心的事,就趁早解决,在此处行事好像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神不知鬼不觉?呵。则弦一抹了然,隐在眼角。
“昨夜的行动若是涉及多人,内场里议论纷纷,就难免暴露痕迹;但那神秘人却没有留下,这是为什么?”则弦自问自答,“因为那人是一个人行动,而且不在这七嘴八舌的对话圈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竹攀作“恍然大悟”状,“昨晚的事,就是于琮晴做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一处无人之境,把纲千刀万剐,叫她痛苦至死——”
竹攀背过身去,眼底泛红,情不自禁地泪水盈眶,她不像是在讲旁人,更像是在讲一位挚友,咬牙切齿地说:“到底是亲眼见过全队战亡、闺蜜死无全尸的人,这样惨无人道的报复,也只有她干得出来!”
则弦震惊:四年前的暗部之殇,于穆昇与自己倾尽全力,都查不到一丁点的消息,竹攀却能清楚地知道,分明就是凶手的同伙!
惊觉失言,竹攀急忙回过身,看到则弦正一脸的忿恨,她有些慌张,一手的锋刃藏起衣袖:“怎么了吗,弦姐姐?是我的话——”
则弦粗暴打断:“你刚才所说的,我没有在听,只在想自己的事。”
竹攀吁一口气:“有何打算?”
“如果琮晴还在,孔雀家就容不下我!”则弦单刀直入,正中靶心,“我只要依样画葫芦,也同样找一个棱镜不全的地方把她除去,无人察觉,就不会再有人威胁我在孔雀家的地位!”
“太好了。”竹攀喜上眉梢,把则弦狠抱一下,“就该先下手为强。我来找适合动手的地方,你能联络到她吗?”
则弦拿出孔雀家特制的“对话笺”,一抹犀利:“这很容易。”
……
临近黄昏,依山傍水,宁静的开放格局,万物沉浸在柔和的光线中。
琮晴确定没有威胁后,踏入约会地——圆桌、石凳,面前是茶具与瓜果,周围是浅溪淙淙,还有泉水“咕咚咕咚”向外冒起,引得水汽朦胧,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境。
则弦等候多时,递过一盏茶:“此处风景优美,适合饮茶与叙旧。”
琮晴推开,掰起了桔子,还细细地剥桔络。
“你还真是小心。”则弦知道琮晴是渴了,但明摆在桌上的茶不去动,是觉得可能不安全。
“防人之心不可无。”琮晴答得不客气,“唤我来此处,有何贵干?”
她的说话对象仅指正对面的则弦,而一位之隔的竹攀,她不放在眼里。
有何贵干?这一句突如其来。则弦无奈:这话怎么接呢?跟预设的不一样。
局面一度尴尬:琮晴是剥得慢条斯理;则弦是茫然得叫人揪心;竹攀看在眼里,猜想大概是琮晴嚣张惯了,则弦才会在面子挂不住的当下,有些怯意地不敢直接教训,不长进的东西——
竹攀拍案而起,满心的忿恨喷薄而出:“昨夜‘纲’曝尸野地,她一介女流,性格直愣,暗部执行任务时,她从来全力以赴,但有关的任何褒奖,从不主动争取。这样的一个人,你凭什么、又怎么忍心,叫她痛苦不堪、无辜枉死!”
竹攀是性情中人,话未尽,已满目赤红,泪水沾染眼眶,强撑着才没有落下来;琮晴置身隆隆的咆哮声,攥紧了拳头,也是心烦意乱:既然觉得可惜,那当初又何必拖“纲”下水!这样直愣的一个人、九级玄武,出于朋友的立场,放她在是非之外,难道就这么困难吗!
位于正中的则弦倒吸一口气,有一种莫名的被隔离感。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竹攀不是这场戏的主角,若有人在此时暴走,计划就可能浅尝辄止,情绪升不过临界值,那么隐藏在背后之人也引不出来。
“放尊重些,这里不是孔雀家!”则弦把茶高高拿起,再重重放下,一脸的忿忿然,“你喝口茶,脑子清醒点!”
琮晴压下一大口茶,茶水渐凉,凉涩涩的苦味,叫才起势的烦躁感平复下来。再一个深呼吸,她回归原有状态——
琮晴假装四下打量,感觉无人后,与则弦小声说话:“你的朋友(竹攀)是不是有点怪怪的,这种无定论的事也敢随便推到别人身上?说什么‘全力以赴’、‘不主动争取’,暗部里发生的事,她一个旁观者,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竹攀语塞。
“她是观察入微的一个人。”则弦解释得敷衍,“今天是我找你,与她无关。上局末、‘雪源’出口,你刺我一剑,这笔账该如何算?”
“对不起。”琮晴轻描淡写。
则弦横眉冷对。
“不然你还想怎样,一剑还一剑吗?天真。”琮晴是妥妥的不尊重,玩世不恭的模样,“这里是主线路径,有棱镜监事,父亲又坐镇‘监事厅’。你若还想回到孔雀家,请不要异想天开。”
这话的前半句可恨极了,则弦怒不可遏,扬起了玄风;但后半句切中要害,一个“孔雀家”,足以叫她犹豫,只得忿恨地停了手。
见状,竹攀拉过则弦,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会如此天真?她(琮晴)曾说‘孔雀家一个女儿就够了’,你都忘了吗?这一次机会绝佳,你若轻易放过,她不会感恩戴德,下一次的你还能死里逃生吗?”
则弦一愣。
“何必急不可耐地循循善诱,不如自己动手吧。”琮晴显得毫无戒备,呛得直白,“怎么,单挑怕干不过我?”
顿时,竹攀火冒三丈:她当然不怕“单挑”!她看似七级之势,实际玄武八级,而且自己的哥哥(竹登)潜伏周边,见机行事。但,这是后路——她心里明白,若自己动手,对立面就一目了然;若是借由旁人之手行事,自己助攻,琮晴是伤是死,旁人都无从追究。这也是她不惜周折,要拉则弦一起的原因。
“你是我在考域之中交到的唯一朋友。我为你担心,怕你受人欺负,但如果你想放过她,我理解,也尊重你的决定。”竹攀是一脸“拳拳真心终究错付了”的失意,“若将来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再来找我吧。”
竹攀转身,以退为进。
“我岂会轻易放过她?”则弦拦下,急忙表态,“不然我不会引她来这隐匿之地!”
竹攀立即归位,快得叫人质疑她的居心。
“于小姐,此处明亮、辽阔,看似主线路径,其实不然——水汽太过饱满而氤氲缭绕,即便安上了棱镜,监事厅里也只是茫茫一片,所以这块区域根本无棱镜分布!你失策了。”竹攀的得意一泄千里,她却不自知,还对着琮晴言辞郑重,“一直以来,你对自家姐姐诸多不敬,真叫人不耻。今日这一仗,怨不得别人,算作对你的告诫!”
琮晴不以为然。
这时,有人款款而来——翼云瑞走到琮晴的身边。之前他来找则弦联络琮晴,虽吃了闭门羹,但不气馁,就偷摸跟着。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
“现在是二对二,才算公平。”翼云瑞不觉得有危险,说话也是玩笑口吻,“要干一架吗?”
“乐意奉陪。”竹攀觉得多一人不多,反正她有帮手。
“算了。”则弦拉过竹攀,小声说话,“到此为止,双方没有负伤。但若是干架,双方二对二,我们没有十足的胜算,到时就豁出去了。”
“别怕。”竹攀安慰。
则弦摇头,态度坚决:“不行。没有胜算的事,我输不起。”
此时的双方四人,表情生动。竹攀、则弦争执不下:则弦打算放弃;竹攀坚决不肯,谁会容许到手的鸭子转眼飞了?琮晴与翼云瑞,是一脸的“悉随尊便”,暗自坐等好戏开场。
果然。
很快,一人从暗处走出。看装束是内场的□□人,他与竹攀的面部轮廓有几分相像,稍显年长,两人的耳后都有斑痕:一个是胎记;另一个留疤,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自诩良品》第48章)。
“现在是三对二了,则弦小姐可以下定决心了吧?”他对则弦说话,虽是询问的语态,神情却几分的恶狠狠。
“你是?”则弦问。
“在下竹登,内场□□的队长。”竹登说得假惺惺,“你是我妹妹(竹攀)的朋友,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现在就动手吧。”
则弦无动于衷。
竹登比竹攀更心急,就忍不住要去拉她。
见状,琮晴蹙眉,掀起一轮水浪,像潮汐涌过江堤,势平、不到一寸的宽径,但足够深邃,持续的纵向漩涡硬生生地把两人隔开。
“你们——”琮晴停顿,做出一个向外撇的手势,“姐姐先让开。”
则弦走到琮晴身边,唇角的狡黠叫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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