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航：“路明非，把头抬起来”（8000字大章）
08年，福州。
路明非收到了美国芝加哥大学的回信。
和以前一样，薄薄的一页纸，如果不出所料，婶婶给他制定的出国计划又要泡汤了。
本着试试看的心里，路明非拆开了回信。
亲爱的路明非先生：
感谢你对芝加哥大学的兴趣，但是....
林林总总一百来个字，拒绝的很委婉，路明非叹了口，正打算了将信放回信封，可信末尾的几行字却牢牢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我们非常荣幸的从芝加哥大学得到了您的申请资料，经过细致评估，您已经达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标准，在此向您发出邀请...】
【请在收到信件的第一时间联系我校白航专员，他正在中国进行网络传媒宣讲，将会安排对您的面试】
【...】
你诚挚的，
诺玛。
路明非激动的将新建对准阳光，有些刺眼的光照射到信封上，透出了特有的世界树水印。
没错的！未来姐和他说过，卡塞尔的录取通知书藏着特质水印，只有对准阳光的时候才能见到，那是一颗半枯朽的世界树，当你见到那颗树的时候会感受到世界对你的召唤。
召唤不召唤的路明非没感受到，他只是自己被卡塞尔学院录取了！他可以去找白航哥和未来姐了。
“签收。”门卫大爷扔过来一张单子。
“哦对，签收。”白航一拍脑门，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要签收，他拿起签字笔在单子上写下不怎么好看的‘路明非’连笔。
跟着信封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包裹，里面放着一台黑色的N96，联系人列表里有三个人，看上去都不是真名。
【贝贝龙】
【凤尾青竹】
【村雨】
贝贝龙和凤尾青竹路明非都认识，但这个村雨是哪号人？
路明非试着打了一下这三个电话，结果无一例外，电话另一边都没人接，他存过白航和未来的电话，而手机中存的却是信号，和他们两年前当初给自己的不一样。
路明非上次见到他们还是在楚子航的毕业典礼上，自此之后他们便没了联系，未来姐有时候还会水一下文学社的群，白航则是完全没了消息。
他私信问过未来白航哥为什么不水群了，未来说他去金华执行任务了，保密等级为S，只有少数的几个专员知道。
路明非说连女朋友都不知道？
未来说：“我不是他女朋友，你别瞎说，他每次表白我都拒绝了。”
路明非打字道：“为什么？白航哥不好吗？”
未来说：“如果他阴间表白的时候你也在场，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拒绝了，唉，明非啊，你找到女朋友没？还喜欢陈雯雯吗？”
路明非说喜欢。
未来问你表白了没有。
明非说还没。
未来发过去一个生气的颜文字：“我觉得你也没社恐啊，表白这么难啊？你要是有你白航哥十分之一的主动，那就不用愁找不到对象了。”
路明非说：“我也没办法啊，表白之类的太难了，而且我比不过赵孟华的，他有钱学习还好，我就是个吊车尾，还没钱，赵孟华能请全班人喝汽水，我喝饮料都只能靠网吧老板救济。”
这是两人一个月前的聊天，路明非发完这句话后未来就没了回应，估计是觉得自己烂透了不想和他说话了。
路明非关上手机。
你说他社恐还真不社恐，但表白这件事儿和社恐啥的也没关系，路明非是害怕表白之后他的青春就结束了，陈雯雯拒绝他是板上钉钉，在未来那天和他点名班级的关系后路明非就很少参加文学社的活动了，他对陈雯雯的喜欢变得更加卑微，原本两人的校园生活可能还有那么一丝丝交集，但是在‘图书馆’事件之后，路明非对陈雯雯的感情彻底发展成了单方面的地下恋情。
...
第二日晚。
“老唐，我要去美国了。”
“好事啊！哪个大学？”
“卡塞尔学院，你肯定没听过，百度有他们的学院主页。”
被学院录取这件事很值得高兴，但是路明非找不到能分享的人，想来想去就只有老唐，老唐住在纽约，没准还见过白航他们，路明非听说卡塞尔学院的人会满世界的跑出去旅游，学生会接各种社会实践，学音乐的直接去维也纳音乐厅演出，做设计直接去美国排名前十的设计公司实习，学经济的在校期间就能玩转经融交易所。
“我听说美国的大学都要面试，你那个学校不用面试吗？”老唐问。
路明非给他发了个笑脸：“面试不用担心，我学校里有认识的人，面试稳过，保送知道吗？我现在就相当于保送。”
说出这句话后路明非意识到有哪里不妥，未来当初告诉他学院只要数学和物理好的天才，退一步讲英语好的也有被录取的可能。
而他的数学究极拉胯，英语这两年有了转机，但也没到顶尖的地步，卡塞尔学院不会只是给他发一份面试通知，然后到了地方再把他刷下来吧？路明非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准备一下面试的内容。
他从昨天收到的信封里看了一下面试时间，在看到时间就是明天后，路明非犹如接受了当头一棒，慌张程度相当于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得知自己没有复习。
完蛋了！
现在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但他好像有点把握不住。
...
第三日晨，丽晶酒店。
路明非见到乐赵孟华，他穿了一身得体整洁的西转，和其他穿着便装来面试的人显得格格不入，除他之外路明非还看到了几个他熟悉的人，陈雯雯、苏晓樯、柳淼淼，各个都是仕兰的精英。
和着他不是保送生，学院给他的同学和校友也发了简历，酒店行政层的会议厅外面放着17张椅子，其中的面孔路明非大都眼熟，有些不和他同班，却也是仕兰的人，来自其他班级的人上人，相比之下他这个小衰仔在人群中可真是格格不入。
赵孟华看到了路明非，和其他人一样笑着跟他打招呼，脸上的诧异与不屑并存，外带一点嫌弃。
如果放在以前路明非可能和赵孟华大声招呼，吞吞口水下意识做出比对方弱一头的姿态，不过现在路明非则是懒得管他，就算这里真的是仕兰中学的各界精英，但他还是有着绝对的优势，面试官他认识！叔叔经常告诉他，在社会上有的时候并不是能力高的人就能成功，还需要那么一点人脉和关系。
自从收到面试通知后，未来姐没主动联系过他，白航哥也没有动静，还有那个沉默的ID村雨，路明非光看名字就知道用这个ID的人是个中二病晚期，凤尾青竹好歹是现代刀谱上有名的日本刀，村雨完完全全就是把虚构兵刃，路明非觉得会用这个ID的人大概是个比他还离谱的二次元肥宅，互联网是个很离谱的东西，通常来讲，本人的样子和ID只会相去甚远，马甲是用来弥补内心渴望的东西，人类渴望什么就会船上什么的马甲。
如果说村雨代表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古代武士，那穿着村雨马甲的男人就可能是个毫无运动细胞，现实中唯唯诺诺的腹黑男。
村雨这个ID背后是什么人暂且不提，路明非忍不住在人群中打量了一眼陈雯雯。
他今天穿着深蓝色的套裙，白色蕾丝边袜子配平底黑皮鞋，扎着白色的领巾（原著描写），看上去也是精心打扮过的衣装，宛如一位中世纪的英国名流。
其他人虽然不像赵孟华一样在穿着上那么离谱，但也明显经过精心的打扮。
其实路明非也打扮了，他花了二十块钱去小区里最牛逼的理发店做了头发，然后换了件崭新的半截袖，运动鞋也是新的，裤子是两年前和白航一起买的那条：“气冲霄汉”。
讲句实话这条收腿的七分裤真的挺好看，只是要看配什么衣服，路明非今天配的是一件带白边的黑色的半截袖，他自认在服装搭配上不太行，但是审美也略微有那么一点，属于穿不出太好看的衣服，但如果用心搭配也不至于看上去会很丑的类型。
“第一次见你打扮。”坐在17张凳子中的一个女生开口了。
路明非看向小天女，他就知道认真整理的穿搭总有人能看出来，只是他更希望这个人是陈雯雯。
“还行吧。”路明非摸了摸脑袋，像是随手打理了一下头发。
“没想到你也会收到面试申请。”
“是啊，我也挺意外的。”路明非说。
“加油！”苏晓樯说。
“你也加油。”
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因为无法继续而潦草收场，服务员端上了牛角面包和一杯热牛奶，几个人紧张的互相看看，有人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牛角面包则是没动，可能是害怕待会儿和面试官讲话的时候嘴里会有面包味儿。
路明非则是没顾忌那么多，反正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牛角面包啃到一半，路明非感觉好像嚼到了什么异物，他往面包里一看，是一张折好的纸条，只是被他啃去了一半。
路明非环顾四周，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取出来，路明非将字条打开，上面写着：“你是第一个面试的，准备一下，石...”
落款被他就着面包吞下去了，不过问题不大，重要的内容还在上面。
第一个，他是第一个？
路明非多少有点懵，这是告诉他让他提前准备吗？但是未来姐你这小算盘打错了啊，你告诉我顺序还不如告诉我题呢，路明非本来想着等前面的人面试结束之后拉一个问问，最好能在小天女后面，他和苏晓樯勉强能说上那么一两句话，但他要是第一那就完全没人能提问，反倒是他可能变成别人拉着问问题的对象。
“哪个是路明非？”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套裙的女生从里面走出来，中文稍微带了点东北味，她的衣服上绣着一个黑白交错的圆形图案，像是某种秘仪会用到的阵图，路明非是基金会的铁粉，铁到官方小说闭着眼都能背出来，设定集上的收容物只给他一个纯黑剪影他也能知道谁是谁。而未来衣服上的那个标志...路明非一眼就认出来那是Lym基金会专属的纹章。
没想到未来姐也是基金会的粉丝，这下他们又多了一个共同语言，到时候进了屋子还能再套波近乎，到时候他说：“未来姐好久不见啊，我也是基金会的铁粉，你这衣服从哪买的。”
然后未来就就说：“网店多的是，你随便搜搜就有了。”
这是路明非预想中的对话，但是他进屋之后却呆住了，因为这里的气氛并不适合他展开刚才的脑内对话，一个穿着墨绿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赵孟华也穿着西装，但两个人却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眼前这位仁兄直接就能给他压迫敢，而赵孟华穿着西装却像是癞蛤蟆装迷彩吉普。
路明非揉了揉眼睛，呆愣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这他娘的不是楚学长吗？换了身行头他还真没认出来，时别一年楚子航变得更像个面摊了，这身墨绿色的西装领口带着银色的细边，衣扣是金色的，胸口处有着银线刺绣的徽章，和未来身上那件基金会周边比起来要奢华很多。
“路明非，好久不见了。”坐在房间正前方会议桌后面的男人开口了，路明非寻着他的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年未见的白航。
他没穿制服，气质和一年前分别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今天的时间很紧张，所以我们长话短说。”白航看上去很温柔的翻开了面前的文件夹，手中的签字笔在上面画了一道横线，他问道：“路明非，你觉得自己现在生活的地方怎么样？”
“生活的地方....怎么样？”路明非小声把问题嘀咕了一遍。
开放型问题，昨晚他还老唐聊天的时候提到过，遇上这种问题你一定要尽可能多的回答，说的话没有营养不要紧，只要内容多就行了，面试官对你的生活的地方如何兴趣，他只是想知道你面对这类问题时的反应态度。
“挺...挺好的。”路明非道：“每天的饭菜很好吃，家庭生活很和睦，学校也很好，没有校园暴力.”
他一边说楚子航一遍纪录，半途楚子航冲着他微微点头，路明非觉得这个点头的意思大概是楚学长告诉自己一声他还记得仕兰有路明非这么一号人，
“家庭生活很和睦，路明非，据我所知你和自己婶婶的关系好像并不太好，还有你弟弟路鸣泽，你有个小号叫夕阳的刻痕....”白航静静地阐述出他对路明非回答的看法，没说他答得不好，也没说他答得有多坏。
路明非诧异，夕阳的刻痕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那是他用来哄骗路鸣泽的小号，如今秘密被发现他倒是不至于社死，该社死的是路鸣泽，可惜他弟弟并不在场。
“好了，第二个问题。”白航没有给他思考和吐槽的时间：“如果现在全世界的范围爆发了一场病毒，而你身上带着这种病毒的抗体，只要你死了，那你就能拯救所有人，所以，你会为了全世界的人而选择自我牺牲吗？”
这道题表面上是在考验答题者有没有自我牺牲精神，但实际上却是一道涉及了哲学的思辨题，路明非觉得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老唐经常和他说，你需要透过事件看到本质。
“如果这些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那死了也就死了，如果这些人里有那么一个两个和我又关系，那我可能会救吧...”
“可能会救....”白航看着路明非的眼睛说：“这种答案不行，你需要给我更加肯定的回答，救或者不救，你只能选yes或者no，没有maybe。”
路明非感觉白航身上的压迫感和他旁边那位面瘫校友不相上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白航严肃的表情，有点像他不怎么发火的班主任发火的样子，只是样貌比较年轻。
“不会吧...”路明非说：“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但是如果我不救他们，他们肯定会派人追杀我，到时候我一定会跑，但是我没本事，逃跑的结果肯定是被抓回去，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牺牲自己，这样还能落个英雄的名头，但是我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做，要是真的世纪末日了，那我一定是最想逃跑的那个。
“所以你的答案是不救？”
“对，不救。”
楚子航开始纪录。
白航用签字笔在文件夹上画了一道横线，然后问出了第三个问题：“看过收容所系列的故事集吗？”
路明非听到这个立马来了精神：“看过看过，我十年老粉了！”
“好，那下面的问题我就不用做太多解释了，爱丽丝的房间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里面住着一个会和进入房间的人玩游戏的小女孩，后来被B级专员石川未来收容。”说着，明非看了一眼从进屋以来就没再开过口的未来：“我知道的，基金会系列小说的作者就是白哥，还有《梦与幻龙》的编剧也是你，你放心，我没和任何人说过，不过白哥你直接用的原名，文学社群里有些人对你起过疑。”
“这不重要。”白航挥手打断道：“重要的是我现在问你的问题。”
“假设你现在是基金会的一名F级成员，而你恰好见到了006号收容物爱丽丝房间的某个娃娃，娃娃告诉你，不用做游戏就能杀掉自己讨厌的人，那么路明非，你最想让谁去死呢？”
未来递给路明非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温柔的冲他笑了笑。
路明非没由来的感觉一股寒意直冲天灵。
他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的白瓷娃娃。
“你想和爱丽丝玩吗？不用做游戏，说出你讨厌的人，爱丽丝帮你杀了他！”
‘啪嗒——’路明非手没拿稳，盒子掉到地上。
“这是什么啊？未来姐！你给我了个什么啊！！！！她为什么会说话？”
“如我所言，这是收容物爱丽丝。”白航道。
“你不用害怕，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好。”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你说的倒是轻巧啊，这种玩意心里承受力弱的人根本扛不住吧？你要是给苏晓樯或者陈雯雯来这么一下子那她们保准当场休克，幸亏他是基金会的骨灰级粉丝，知道爱丽丝已经被收容了，就算这玩意是真的也对他构不成威胁。
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基金会系列明明都是虚构的，搞不好这娃娃里面放了个发声器，是未来姐故意拿来吓自己的。
你们三个可真坏，刚见面就送这么大的礼，要不是我反应快还真就被你们几个给吓到了。
想到这儿，路明非捡起地上的娃娃，他这个举动似乎是在告诉白航，不用吓我了，你们的小把戏已经被我看穿了。
“我不想让谁死。”路明非说：“虽然我有那么几个讨厌的人，但是还没到要他们命的地步，我觉得吧，一个人恨另一个人很难到那种非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地步，有时候说什么我要你死我要你死之类的可能只是心情焦躁时的气话，等你静下心来之后仔细想想，其实自己和对方也没什么血海深仇。”
楚子航在听到这话后，表情微微一变。
他心道你只是还没遇到需要自己刀剑相向的敌人，如果你的考核通过，那你现在这种想法立马就会被推翻了，他这么想了，但是没有说，只是面无表情的做着纪录。
一切都完成后，他将本子递给白航：“都记下来了。”
白航潦草的看了一眼本子，抬起头露出笑脸：“恭喜，路明非，面试通过了。”
还没等路明非高兴，楚子航就率先打断道：“先等等，我们应该走流程，让他回去等结果的，这不符合规矩。”
“流程？”白航说：“你来的时候是走的是正规流程吗？”
楚子航一愣，回答道：“不是。”
“那就行了，我当时也没走正规流程。”白航说：“所以我没必要按照规定来。”
“路明非，面试结果不变，你通过了，恭喜。”
“这就...通过了？”路明非有些不敢相信，他觉得这个过程有点简单了，问的都是些让人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话题。
他转身想要走，白航却突然在背后叫住他：“一年了，你腰还是直不起来，你今年五十岁吗？”
说着，白航走出办公桌，上前踹了他一脚：“把头抬高点，平常看爽文吗？走出这扇门之后是你的装逼的时间，想想那些退役兵王，你想装有形的装无形的都行，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他帮路明非打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帮他打开门，对门外喊道：“下一位，赵孟华。”
赵孟华对着镜子正了正自己的围巾，和路明非擦肩而过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屑。
“路明非，怎么样？面试通过了吗？”他刚一出来苏晓樯就凑过来，陈雯雯也跟着靠他近了一些，想打听点面试的内容。
“过了。”路明非看似无所谓的道：“面试挺简单的。”
“简单？怎么个简单法？”
“有嘴就行。”
“有嘴就行？能不能说详细点啊，他们都问你什么了？”陈雯雯说。
“真的有嘴就行。”路明非说：“第一个问题是考你面对生活的态度，第二个问题是考你有没有自我牺牲精神，第三个问题是考你心地善不善良，原话怎么问的我就不重复了，题干太长，你们只知道考点就行了。”
苏晓樯眨了眨眼，她很少见到路明非把某件事分析的这么透彻：“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了？”路明非摸了摸下巴。
“说不上来，但就是有哪里不一样。”
赵孟华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他拉拢着脸，看样子就知道是没过。
陈雯雯好像没什么眼力价，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上去触霉头，但是陈雯雯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这点，还是上去了，结果也果然不出所料，赵孟华没过，甚至都没问到第二个问题。
路明非出来说很轻松，赵孟华出来却满脸愁容。
陈雯雯问赵孟华第一道题是什么，赵孟华说：“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自己现在生活的地方怎么样？”
众人突然想起路明非几分钟前说过，第一问是考你对生活的态度，刚好对应了赵孟华所说的这一问。
赵孟华对待生活的态度有问题吗？这个没人知道，除了他自己。但是他面试没过，所以他对待生活的态度必然引起了考官的不满。
机灵的苏晓樯开始询问赵孟华是怎么回答的问题，然后她又问了路明非，两者对比之后就能得到考官想要的答案了，路明非说：“这种开放性问题你想知道正确答案肯定是没戏的啦，他们外国人知道我们中国人最擅长应试教育，所以不会给标准答案的，所以三个问题都是开放性，我估计是回答问题的时候刚好触发了某个重要的点，所以我就过了。”
苏晓樯惊讶的看着路明非，难得他说话能组织的这么有条理并且思路清晰，苏晓樯突然发现自己高中三年好像都没好好和路明非说过话，所以对他产生什么误解也并非并不可能，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衰仔了。
看着苏晓樯的反应路明非就知道自己这波无形装逼成功了，他成功的引起了一个女人的好奇，陈雯雯看向他的目光也变了变。
这就是装逼的感觉吗？
路明非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感觉真好啊。
难怪赵孟华平时喜欢戴表，周末喜欢请客吃饭，装逼确实能让人身心愉悦，心情大好，可以的话路明非希望能再来一波，只可惜他现在本钱不够了，已经一次性骰出了老底，下次他应该说的再委婉点好吊人胃口的。
...
面试结束，白航将除了路明非之外的所有记录丢进了垃圾桶。
“身为面试官，这些东西你至少应该保留到学校。”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说。
“除了路明非，其他人都是陪跑。”白航说：“而且那些人的资质也真的不怎么样，赵孟华一开口就是自己生活中的金迷纸醉，他是怎么想的？觉得自己把自己的生活说的更贴近美国就能和面试官产生共鸣吗？可他没注意到面试官是个亚洲人吗？笑死了，我们两年前还见过，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几个人里也就苏晓樯还不错。”白航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一些：“她回答那道病毒题的时候犹豫了很久，最后给的结果是会牺牲，我看的出来，她真的是那种会牺牲自己拯救大多数人的善良女孩，而不是为了通过面试才那么说的，只是可惜她没有血统....”
“那要不要让她去基金会试试？”未来突然说。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白航说：“但是基金会是虚构的，我的员工全部都是反穿越来的，在现实中招收的人也都是临时工，除了你们几个故事主角，我还没招过正式员工。”
“但总要开始的。”未来从垃圾桶里翻出苏晓樯的档案道：“给她发个通告吧，让她去金华试试，我再给她面试一次。”
“也行。”白航说：“这事儿你决定吧，新的大纲我已经写好了，你的单独收容纪录已经超过了50项，可以晋升A级专员了。”
未来道：“没意思，你竟然还给我剧透，能不能让我来点刺激的冒险啊！每次执行任务一点都不紧张，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白航笑着说：“也就是你能这么放心，你看老万和闻城，他们不知道我是龙王，每次任务都提心吊胆的。”
“啧，他们都不知道收容物是你搞出来的，还以为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基金会，只是他们以前不知道，一个个的收到通知的时候和当初加入卡塞尔的时候一样满脸诧异。”未来长叹一声说：“他们好可怜，不知道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恨你，你和他们还是好兄弟来着。”
“别这么说。”白航道：“我给他们的工资很高的，一月十万美钞，百万年薪诶！而且手下还有小弟，各种高科技武器，况且他们又不会死，只是表面危险，实则有惊无险，没准他们知道真相后还会要求我加大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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