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回头幻景，对面何人

“风骑，去打听一下，东平城那里的姚家是不是有一个小公子流落在外？”

        风骑连忙应是，风越现在已经撒手不管了，他的活儿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整天忙的脚不沾地。

        他心中也奇怪，为什么主子要打探这么一个人，而且，整个南秦乃至天下，谁人不知姚家人以暗器出名。

        据说姚家曾是唐家的分支，唐家逐渐没落，姚家就此崛起，成为新一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学世家，其族人以暗杀出名，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朝中有诸多权贵，又或是其他的江湖人士，皆想招揽姚家人，若真有这么一位人物，那不早就传遍了。

        “慢着，若是找到了他，你就开门见山的问。”轩辕景济顿了顿，在风骑疑惑不解的注视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问他，要不要报仇？”

        风骑眼中的震惊一闪即逝，意识到主子早有打算，他就不再迟疑。

        “是，属下领命。”

        ……

        几日后。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慕容轻落带着面具，其上绘着一个狐妖的图腾，遮去她大半容颜，更显神秘之感。

        不远处的闹市街头，几名艺人正边跳边舞师，几乎所有人都站在那里，为他们呐喊着。

        而另一边，则搭着一个戏台子，其下无一个人。

        那些年轻的人们漠然的从那里走过，又换上一张笑脸，去看舞狮。

        年轻人都喜欢聚在热闹的地方，相较来说，他们对戏剧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台上演着《霸王别姬》，或许是因为和亲的缘故，她走了过去，立于空旷的台下，静静的聆听。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听见外头喧闹的动静，轩辕景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微微蹙眉。

        他撩开车帘，看向远方的广场，同样也看见那一方戏台。

        锣鼓声声，却无一人驻足，远远望去，水袖忽高忽低，起落为明。

        一曲《霸王别姬》唱尽喜怒哀乐，说尽悲欢离合。

        情中戏，戏中情，究竟是真还是假？

        他吩咐侍从停车，径直走了过去。

        《史记·项羽本纪》记载：“霸王项羽在和刘邦夺封建统治权的战争中，最后兵败，自知大势已去，在突围前夕，不得不和虞姬决别。”

        台上传来一道威严又不乏凄凉的声音：“妃子，敌军多是楚人，定是刘邦已得楚地，孤大势去矣。”

        “大道才知是，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这四句出自于《桃花扇》，不仅可以说是戏子的真知灼见，更是无数普通人一生的缩影。

        只有到了最后一刻，才知晓那所谓的自然之道，悔恨曾经错付真情，蓦然回首，世间那万丈红尘，儿女情长，功名利禄都为虚幻，而对面站的又是何人？

        浓浓的戏腔，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日的心情。

        那时，他站在高高的台上，立于皇帝身旁，垂头俯视着下方的马车。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走向另外一个人。

        人人都说霸王真苦，终要离别心爱之人，可无人知道，他心中更苦。

        他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悲痛的情绪，或是在临行之前说一句安慰的话，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目送她离开。

        一曲毕，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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