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情恶化

太阳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的纱窗帘筛成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她的前额。

        医生的脚步声，老人的哭声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这个本该平静的清晨。

        “元玺奶奶，出来一下。”他实在是不忍心当孩子面说。

        “病情恶化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稳定住，不要再加深了。”他眉头紧皱，转过身要走时，突然一顿。

        “对了，他想做什么就陪他做吧。细菌感染范围面积越来越广。”

        “医生医生，求求你，你救救他好不好。医生我我我……”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慢慢地，慢慢地滑下来，落在她老人家的衣襟上。老人的泪水里包含着恳求。

        “我理解您的感受，我一定会全力救治。”他眸中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湿润。拍了拍她的背转身离开。

        老奶奶嘴唇微微颤抖着，泪水又一次溢出了眼眶。蹲在僻静的角落里，默默哽咽。

        调整完了自己的情绪往病房走去。

        “弟弟，你会折什么呀”简一故意开导元玺，这样或许可以让他忘记疼痛。

        “纸飞机，我在幼儿园里老师教过我。”稚嫩的声音使得简一鼻子发酸。

        “好啊，那我们一起折好不好。”简一温柔地问道。

        “折什么”江言又出现了。

        “纸飞机……”

        “哥哥和我们一起折吧。”元玺发出邀请。

        “不，傻。”两个字得罪两个人。

        两个人沉默地低下头，专心折着自己的飞机。

        荷桂走了进来。

        “奶奶，你看我和姐姐折的纸飞机。”他扬起稚嫩的脸庞笑嘻嘻地炫耀着。

        “折的真好看。”看着洁白的纸飞机，她的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般，疼痛的难以呼吸。“玺玺快去睡觉吧。”

        元玺听话地躺下闭上眼。

        简一眼眶红了……

        “你说，他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会得上这病啊……”荷桂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满眼皆是疼爱。

        “人的一生要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亡，当你停止呼吸，心脏不再跳动，你在生物学上被判为死亡。第二次是法律意义上的死亡，当你下葬，亲朋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着你在这个社会不复存在。而最后一次，当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那么你也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简一突然想到一句电影台词，安慰道。

        “可是奶奶，你，我，江言，何医生，他的朋友都会一直记得他，他不会消失的。”

        “心脏停跳不是真正的死亡，当世界上没有人再记得你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死亡，它不是失去了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

        可是，她又怎么安慰自己呢

        又来了。

        他单眼微眯，单侧嘴角微挑，有些不屑。一个随意放弃自己生命的人还有资格安慰别人

        “噗。”江言没忍住，笑了出来。大道理谁不懂

        他也不想多管闲事，扯了扯嘴角，“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说完坐下，随手拿了本书。

        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言，很好奇这话是怎么从一个普通人类的口中说出来的。现在谁还有心情说，她在内心中又翻了无数个白眼。

        奶奶看着他们轻轻笑了。

        “明天，就明天，去游乐园吧。”沉默良久的荷桂突然开口。

        “好！玺玺好久没去过游乐园了！”元玺兴奋的手不停地比划。

        “好啊。”简一扬起两个小梨涡，表示赞同。

        “不。”他声音及其沉定。

        嗯，在预料之中。

        “简一，今天有没有出现不舒服的情况”江天推了推眼睛走了进来。

        “没有。哦对了江叔叔，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吗”简一故意提起。

        “我就不去了，江言你记得照顾好一一和玺玺。”

        江言黑着脸，“行。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简，一，的。”

        忍住，还有几个月她就出院了，球鞋电脑就在前面。江言心中不停默念，嘴角微抽。

        简一用力地抿住嘴角，忍住笑意。心情大好，总算是赢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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