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45冰冻7

徐远航就是个故意搅和气氛的屎壳郎，挤挤眼故意的逗她，“‘嗯’是爱还是不爱？”整天惦记着这个操心那个，她不累么？江璟瑜把头埋的更深，声音细若蚊声，“那么明显的事情，为何要我当着他们的面回答。”两个人说情话，给人家听见这叫什么事啊？更何况还是要她说，这人真是脑子坏掉了。

        徐远航闷着笑，“你把他们当隐形的就行了，我只要你的答案。”音量不清，能听见的都听的一清二楚。“”江璟瑜倏然的抬头瞪着一脸无辜，眼神又特别真诚男人，脸色羞红，然后不好意思的往旁边瞄了一眼。还有两只更坏的，刘健笑眯眯的表明态度，“璟瑜姐，我们绝对听不见的，你就回答吧。”和他一起的老实的小王，也是忙不迭的点头。物以类聚的太厉害了。

        “我”江璟瑜瞧不明白他为何要坚持。徐远航腆着脸，鼓励着，“我听着的。”“哼。”她把头一扭，才不要上这不安好心坏家伙的当，谁能料准以后自己不被他嘲笑。

        见她不理会自己，徐远航皱起眉头犯难，打着商量的口气说：“哎，你不说，明天我如何能上你家的门见我‘准老丈人’，还有我的‘准丈母娘’。

        否则他们以为你不愿意，会把我轰出门的。”“什么意思？”这是哪儿跟哪儿，他又想整出什么事来？徐远航很老实的坦白，“我准备在进牢里以前，赶紧把江家女婿这身份给坐实，也好在里头享受一下优待，搞一下特殊。”

        “想的美。”这是变相的求婚么，有这样表达的么？她才不要同意。“当然想的美啊，你还没说愿不愿意嫁给我，爱不爱我。”

        徐远航呲着牙笑的厉害，用手肘撞了一下她的，暧昧的飘着粉红泡泡。

        而刘健和小王，虽然背着身，可那不住颤抖的肩膀，是遮掩不住的。江璟瑜恼羞成怒，“你跟你‘老丈人’要爱去吧。”

        又一日，徐远航盘腿坐在床上摸摸自己的脸，很担心削水果的人会把自己的手指给削到，睁着眼睛明知故问的说：“你看我干嘛？难道比昨天更帅了？”偷窥被抓住，江璟瑜撅撅嘴，凉凉的回答：“不是，就是看看。”把削的乱七八糟的苹果往他手中一塞。

        “真的只是看看？”徐远航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大口，脆甜，只是削的太难看了。

        一边擦着水果刀一边斜眼，“当然，要不然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看的。”他是不是忘记昨天讲的话了呀。

        目光瞥见她把水果刀放到抽屉里，徐远航放开胆子的说：“啊，现在都下午了，我好像有什么地方没去。”啃着手中的苹果做着冥想状，一点都不像。

        这样子，江璟瑜心塞，“问你自己，我不知道。”难道真忘记了？

        徐远航三两口把苹果解决，把果核往门边的垃圾桶里一丢，佯装做惊讶，“你不会是真的等我上你家门吧，我昨天不过是随口一说的。”

        见她心胸起伏，喘粗气，他更是来劲的拍自己的额头，“天啊，你家里不会准备了好酒好菜等着的吧，江璟瑜，你把我害惨了，这一来我老丈人和丈母娘会以为我言而无信的，你要为我负责啊。”倒打一把的本事轻熟驾驭，让听的人瞠目结舌。

        果真是在逗她，昨天的那番话害的自己狂喜了一个晚上，被景端缠着问是不是捡到宝了。

        原来不是捡到宝，而是遇上骗子。她恨恨的回答：“你太抬举自己了。”徐远航是在这里待的太无聊，以逗她为乐趣，拍拍自己的心口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璟瑜，老丈人那脾气，我还真的有些懵懵的，以后你得帮我啊。”

        一口一个‘老丈人’叫的那么顺溜，谁稀罕。江璟瑜在他的手臂上拍上两掌，“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叫什么老丈人，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啊，后天，后天我一定上你家提亲。”坐直身体积极的保证。江璟瑜被他的无赖以及食言而肥的保证气的翻白眼，拿了自己的包往外走，“懒的理你，你自个儿跟自个儿提吧，明天我要到幼儿园开家长会，不来了。”时间差不多，该去接景端了。

        看着她的身影悠悠然的在门口消失，床上的人为自己的将来发愁，“嘿，脾气越来越大，以后我的日子可怎么过呦。”外面的刘健拿着一叠文件过来，揉了下鼻子不厚道的戳穿，“老板，不管璟瑜姐的脾气有多大，你还不是过的有滋有味。”并且乐在其中的不能自拔。

        徐远航抬头瞭他一眼，哼哼，“有眼色。”随即正了正脸色问：“明天见面的事安排好了么？”刘健点头，“好了，你要不要见见许女士？”想到许梓秀，徐远航有片刻的沉默，尔后说：“等所有事了结了我再去见她。贺远川最近怎么样？”在里面也好，至少能想想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推了不少工作陪着许女士，替你挡了不少麻烦。”

        “我和他，争了很多年，其实谁都没有在父亲的心中占过位置。”贺远川，他的哥哥，也是同他一般的艰难。羁押所里冷冷清清，徐远航一点都不陌生，只觉得身上泛冷。

        看着对面花白了头发的人，淡淡的问：“爸，你还好么？”这是徐含山出事以后，他第一次见到。“都快定罪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徐含山脸色的凌厉没有在这里被磨平，依旧的孤傲在上。

        徐远航问：“后悔么？”这是一句心酸的话。徐含山露出一抹自嘲，“现在想要后悔也是无济于事，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姿态里没有一点愧疚悔恨，一如当初一意孤行的态度。徐远航望着父亲，感觉很陌生。

        “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自己利欲熏心，结果可能是另外一种样子。比如江部长。”他故意的问，想知道父亲的心里是否还存着怨恨，还是那样冷酷无情，轻视别人的成绩。徐含山动了动眉毛，脸上带出讽刺，反问着自己的儿子，“他算是成就了人生辉煌，可是一点不为自己着想，站到再高的位子，又有什么意思？”这就是他看不惯江凯的地方，大度宽容不能给自己积累权势，还要累死累活的替老百姓考虑，简直是愚蠢。

        对于父亲执迷不悟，徐远航心中最后的希望冷却，语气不在轻缓，从而变得锐利直接，“爸，你还是没有参悟其中的真意，将个人看的太重，到头来什么都失去。”前途，权势，自由，亲情，什么都没有得到。

        徐含山不豫和儿子讨论这些已经怅然的话题，转而问起妻子，“你母亲怎么样？”许梓秀和自己被江凯反讼，他是知道的。“和你的境况差不多，不过我还能让她稍微自由一些。”徐远航靠在椅背上，清清冷冷的回答。

        听到妻子和自己一样石器自由，徐含山到底念着夫妻情说：“等我出去了，再想想办法把她给弄出来。”

        不想，徐远航笑了出来，看着他讥讽，“你还能出的去么？”父亲难道真的没有觉悟该好好的反省么？还是天真的以为，自己还是如以前那般为所欲为？徐含山有些不淡定，讶异的看着儿子不相信他话里的意思，“你不是分担了一些我的罪名，就算诬告江凯，坐个三五年的牢也就是了，怎么会出不去？”在他的意识里，徐远航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当然。面对父亲的责问，徐远航握紧了手指，胸口一片冰凉，咬牙恨声道：“爸爸，其实我不想恨你们的，但是做不到。”

        到了现在还想着自己要出去，没有一旦点顾忌做儿子的感受，亦没有考虑分担罪名的后果。这样的父亲，让他难以承受。“什么意思？”徐远航的脸色出现崩裂，犀利的盯着他。

        徐远航丝毫没有避让他的目光，隐晦着脸色说：“你可以做一个自私的父亲和冷血的祖父，而我却不是无情的父亲。你的死罪可以免，但是此生剩余的日子，就在里面好好的忏悔，为你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女，以及因你而被无辜牵连的人。”

        徐含山被戳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劝慰被儿子触犯，拧起美拍了下桌子厉声喝道：“我那样做全是为了你为了徐家。”

        看守的狱警上前呵斥，徐含山仍怒气冲冲的盯着前面。嘴边泛起讽刺，“真的么，现在，你们为徐家留下了什么，权势，财力，还是人？”徐远航问，除了留下一身的罪孽，徐家最终得到了什么。沉默，代替了徐含山的愤怒。

        良久，徐远航站起来说：“以后你在里面不会很辛苦，并且有大把的时间，把自己的整个人生想一想，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告诉狱警，你保重。”深深的再看一眼父亲，他不再抱有任何的期望。他已经做了一个儿子该做的事，剩下的罪孽，就让父亲自己来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离开。快要在门口消失时，背后传来一句苍凉的声音，“远航对不起。”徐远航顿了顿，微微侧了下头，回答：“这句话，不该对我说。”

        景端和坐在病床上，摆动着悬空的双腿，眨着黑黝黝的眼睛问坐在一起的徐远航，“叔叔，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家里的羊肉都快被黑球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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