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无情还是多情
【bgm：ciki《mood》】
你看这个人，嘴里说喜欢我，又让我这么难过。——《我等你到三十五岁》
今晚的朴智旻不知道吃了什么异常地兴奋，一路从沙发做到床上，精力充沛得像是装了永动机般折腾了一遍又一遍，口头上还永远信誓旦旦地承诺说是“最后一次”。
星：我信你个鬼：）
因此，在朴智旻又一次抵住她的屁股呼吸粗重地凑上来时，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南在星终于忍无可忍，强撑起精神踹了他一脚。
“你不累吗？”
亢奋得完全没感觉到疼的人迅速回答：“不累。”然后又继续兴致勃勃地贴上来。
朴智旻只要想到南在星是因为自己才挂了金泰亨的电话，热血就迅速上头，再加上方才女孩适时的主动，某个甜美的念头瞬间占据整个大脑，心脏鼓噪，过度激动下行为自然也就没有平常那么克制了。
低头想去亲吻女孩的脖子，却被对方一巴掌堵住嘴，拉开距离。
“这么晚你该回去了。”
回去？
朴智旻闻言一怔，像是被泼了盆冷水般血液火速冷却，理智回归。
“你……”他盯着她，“让我回去？”
“有什么问题吗？”
南在星皱着眉推开他，起身，扯过被子把自己遮住，裸露出的肩颈皮肤白皙莹润，面颊上稍微还带了些许未褪的红晕。转身拉开床头柜翻找片刻，她从里面拿出面镜子对着仔细打量一番，脸色忽地变得有点难看。
转头瞪了朴智旻一眼：“都说了不可以留印子。”她指着锁骨上那个浅淡得几乎可以忽略掉的牙印，“你就不能不咬人吗？”
朴智旻沉默着看了眼，收回目光，脸上挤出个笑。
“对不起，一时没忍住。”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态度看起来却并不是很诚心的样子。
南在星没在意这点，还在担心地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确认很快就能消下去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算了。”放下镜子。
她瞥了眼时间，催促：“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朴智旻垂眸，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阴影：“这么无情的吗？把我用完就丢……”
尾音刻意轻浮地拉长，明明是在笑，眼底却连丝毫笑意都没有。
“不能让我在你床上过次夜吗？”
南在星扫他一眼，蹙眉：“我们之前说好了的。”
眼里蓦地蒙上层阴霾，手上用力攥紧身下的床单，朴智旻勉强维持着笑容，试探道：“今天就不能例外吗？”
“嗯？”她顿了顿，那张妍丽的脸上露出一点困惑，“今天为什么要例外？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朴智旻被这句噎住。
原来是他想多了吗？
胸口憋闷。
也对，挂电话也不能证明什么……
哂笑一声：“不，今天没什么特别的。”
就像他对她而言也没什么特别一样。
朴智旻起身，视线在地上逡巡一周，没找到任何可用来裹身的衣物，这才反应过来他穿来的衣服应该大部分都被丢在了客厅。
想想之前的情况……
朴·爱干净·智旻：说实话，他有点不想去捡回来套上：）
可要是不穿的话，南在星的衣柜里也没有他的衣服……呃，或者可以说，她家里就从没出现过任何能够联想到他和她关系的东西。
想到这儿朴智旻的呼吸蓦地一滞，而后终于彻底从自我膨胀的状态中抽身而出，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他现在的身份
——一个对女方而言合得来又听话的床伴。
或者可以说的更难听点：和兄弟的女人厮混的第三者，卑劣的小偷、强盗，阴沟里的老鼠……
总之是不能见光的关系。
不甘、妄念在黑暗里滋生，那股子潜藏与身体深处的不甘心再次咕噜噜地冒出来，烧灼着他的心脏。
朴智旻按捺住那些阴暗的念头，面无表情地前往客厅，然后在沙发附近找到了自己的衬衫和裤子。
裤子还好，但衬衫……可能由于主人过于粗暴的对待，不但变得皱巴巴的，最顶上的扣子还脱落了两颗。
顾不上嫌弃，朴智旻冷着脸展开穿上，正在系衬衫扣子的时候用余光瞥见南在星套了件睡裙从卧室里走出来，站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手上动作一顿，顷刻便恢复正常。
将最后一颗扣子系上，他看过去，再次挂上听话又体贴的小情人面具，温言软语道：“你出来干嘛？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南在星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出来送你啊。”
话音一落，本已变得波澜不惊的心湖又被撩拨出层层涟漪。
这人怎么这样……
朴智旻敛下笑容，在心里哭笑不得。
总是这样，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逼他不得不投降。
无奈：“真的是拿你没办法……”
“你说什么？”
他摇摇头：“没什么。”
走过去，抱住满脸困倦的的南在星。
“在走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呢？”
南在星眯着眼靠在他胸口，抱怨：“你今天要求好多啊。”
随后嘴一撅，抬头亲在他的嘴角，可能是觉得不够又或许是软嘟嘟的唇触感真的很好，啾啾地亲了好几下才缩回去，南在星推推面前把她抱得越来越紧依旧磨磨蹭蹭赖着不走的人。
“好了你快走吧好晚了。”
埋在她肩窝的人语气还是委委屈屈的：“可你还没跟我说……”
南在星懂了，开口形式地安抚：“我最喜欢智旻了，智旻世最棒，智旻再唔……”
剩下的词句模糊在唇齿间。
他贴在她唇角，口中溢出一声轻叹。
“我也是。”
我也……最喜欢星星了。
就算你这样对我，我也喜欢。
暮色渐深，房间里一片黑暗。
郑号锡坐在自己床上，盯着面前那张空着的床铺怔怔出神。
【几个小时前】
金泰亨坐在餐桌上，手里的筷子随着动作一下下机械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双眼失焦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金硕珍站在客厅观察了会儿，一把抓住旁边拿着手机往洗手间方向走的田柾国问情况。
“泰亨怎么了？”
被无辜捉住的田·内急中·兔子满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啊，他自己在房间里待了会儿出来就这个样子了。”
珍珍半信半疑：“待了会儿就成这样了？”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啊，可问泰亨哥他又不说……”
正在金硕珍盘问忙内的时候，那边一脸失落的金泰亨突然站起来，而后风风火火一溜小跑钻进35的房间，片刻后又咻地从里面窜出来跑到他们面前。
“你们有看见智旻吗？”
“智旻哥一大早就出去了，没看见他回来，哥你先放开我，我要去厕所！”
得到回答的金泰亨看起来更失落了，垮着肩丧眉耷眼地往自己的房间去，边走边喃喃自语：“智旻怎么还没回来，究竟是去哪了……”
“珍哥快放开我啊！”
田柾国脸都憋红了，拼命挣扎。
金硕珍知道他着急，也不想在这事上刻意逗忙内，在对方说完这话的下一秒就放开了手。可就在兔子刚想撒丫子狂奔去洗手间的时候，手腕上突然受到一阵阻力。
国：他真的不行了qwq……
“珍哥……”欲哭无泪地转身，“不要逗我了，我真的很……”
剩下的话噎在嘴里。
因为抓住他的不是金硕珍，而是大名鼎鼎的队内隐藏实权，郑号锡。
“你刚刚说智旻还没回来？”他拧着眉头，一脸严肃，“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兔兔被编舞队长陡然上升的气势吓得瑟缩一下，连自己急着去厕所都忘了。
“早……早上啊。”
听见这话，对方眉心的川字皱得更深了点。
郑号锡放开茫然的田柾国，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转身去玄关穿鞋。
“诶？厚比你刚回来又要去哪儿啊？”
在外面打完电话后才进门的金南俊堵在门口一脸懵逼：“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急事。”郑号锡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打完电话了？”
“嗯，玧其哥跟我说太晚了他懒得跑，今天在工作室睡就不回来了。”
听见这话，对方火急火燎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熊熊好奇地追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郑号锡没回答他，垂着头沉默了会儿，动作迟缓地把重新穿好的鞋脱下来才道：“不去哪儿，我刚刚以为自己把蓝牙丢在车上了，想去找找来着。”
“哦，这样啊，那你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明天再找吧。”郑号锡脸上轻微地扯了个笑出来，“今天太晚了。”
……
咔——
房间门被轻声推开又掩上，一道人影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溜进来，几乎没发出声音，可能是不太适应黑暗，关上门后他弯着腰缓慢摸索着朝床铺方向走过来。
郑号锡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抬手咔哒一声打开床头的台灯，暖黄的光随之亮起照亮黑暗。
两人对上视线。
晚归的朴智旻在哥哥的凝视下默默站直，表情不太自然地拽了拽自己皱巴巴还掉了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
“我还以为哥已经睡了。”
“刚醒。”郑号锡淡淡道。
“哦……”
两人的对话干巴巴的。
“我……我……”糯米团子支支吾吾地想掩饰自己这么晚回来的原因，“我这么晚才回来是因为……”
却被哥哥直接打断：“既然回来了就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工作。”随即翻身躺上床。
初秋的气温已经有些凉了，被子里冷冰冰的一片，郑号锡睁着眼睛盯着墙壁看了会儿，背后隐隐传来衣物的摩挲声，朴智旻似乎也跟着躺上了床，然后咔哒一声关掉了台灯。
室内重归黑暗，郑号锡阖上眼。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突然就想起了14岁的南在星。
……
“你在干什么？”
17岁的郑号锡看着少女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好奇地凑过去，而对方则是瞥了他一眼，视线便再次专注在信笺上。
“回信啊。”
郑号锡更好奇了。
“谁给你写的信啊？”
“我也不知道。”南在星皱着一张小脸，神情苦恼，“他递给我就跑了。”
递给她就跑？
他愣了下，意识到所谓的信大概率是某种青春期产物后就懂事地缩了回去：“哦……这样啊。”
郑号锡觉得跟妹妹谈这个有点尴尬，踌躇一会儿才摸着后脑勺眼神飘忽地说：“你要想谈恋爱的话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学校里那些小子现在基本都是纯粹看脸……”
“莫？”少女抬起头，一脸莫名，“号锡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没有想谈恋爱啊？”
“啊？没有？”少年的耳朵慢慢红了起来，“那你……回信干嘛啊？”
“别人的心意总不能随随便便对待吧。”南在星看着他，眼神认真，“鼓起勇气把信给我，不答复的话总感觉有些愧疚。”
“那你是要答应他吗？”
“当然不啊，我又不喜欢他。”
……
郑号锡想起田柾国问他的问题。
【“哥，你知道要怎么追……喜欢的女孩子吗？像南在星这样的？”】
想起盥洗室门口对峙着的两人。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和前辈并不是能因为这种事指责对方的关系吧？”】
想起朴智旻的晚归和那被揉皱扯开的衬衫领口。
【“我这么晚才回来是因为……”】
想起……南在星。
【“号锡哥哥是不喜欢我吗？”】
金南俊的话回响在脑海里。
【“究竟是为什么性格会变成现在这么糟……”】
为什么？
一种隐秘的苦痛渐渐包裹住郑号锡，几乎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也想知道，当年那个珍惜别人心意的小姑娘，当年那个不喜欢就拒绝的小姑娘，当年那个会因为不回复对方心意而感到愧疚的小姑娘，究竟是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控制不住像入了魔障般地想着：如果早知道会发生那些事，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当初他没有带她认识金泰亨，那南在星……是不是就能一直是以前那个样子呢？
但可惜的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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