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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朝堂峥嵘


“乐之,我最近是不是挺宠华灼族的。”二大主看着眼前的朝服,满眼犹豫的说道。

        乐之先跪了下来:“大主,您得自称‘本宫’,让主子失了分寸,是奴才的不是。”说着,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正要打向另一边脸的时候,大主赶紧扑到地上拉住乐之是手,“别别别,我说错了,本宫说错了!”

        乐之跪着远离大主:“大主怎可委身于地,乐之万死难赎罪,这就去内邢司领罪,以后不能伺候大主了,大主保重。”说着,一个头磕在地上,起身慷慨的要出门。

        大主赶紧站了起来,收敛神色,故作镇定,撑出主子的威严命令到:“你给本宫站住!你的命是本宫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自己做主了,本宫让你走了吗!”

        乐之赶紧跪下:“乐之大错,请主子打杀便是。”

        大主摆了摆衣袖,伸出手来示意,乐之赶紧上去搀扶,伺候大主坐下,只听大主微微咳嗽了些,赶紧奉茶。

        大主装样子的用了用,正了神色说道:“自本宫回宫,一直是你伺候,即是留在本宫近旁的人,身家需要清白。”

        乐之赶紧跪下答话,大主先摆摆手叫她起来:“先给你立个规矩,本宫不喜人跪着,站着答话。”

        “乐之不敢。”依旧跪着。

        “你倒是不敢起来,倒是敢驳本宫的话。”

        “乐之不敢!”赶紧起身,俯首而言:“奴婢来自梦洲部,华灼族旁支,三岁入宫便分派到二大主宫中。”

        “出身倒是不错,想来若不是要入宫,你也是清贵一生好日子,听闻本宫自出生变被送入大唐,这大主宫中只怕没人愿意久留,自会离开挣个前程,去其他油水足的地方。”

        “旁人如何乐之不止,只是乐之既然指给二大主,虽从未有福气见过您,但您就是我的主子,乐之愿意伺候您一辈子。”

        “这倒是不必,听闻宫女年满二十即可出宫,你看起来比本宫长几岁。”

        “奴才确实虚长了几岁……如今已二十有二。”

        “二十二?两年前你就可以出宫,况且本宫归国无望,你走了谁又知道,还一直为本宫守着这座宫殿,为难你了。”

        “这是乐之该做的。”她再俯首,恭敬至极。

        “你坐下。”

        “乐之不敢。”

        “叫你坐就坐。”大主拉着乐之,硬是把她摁在椅子上。“本宫来到这里,你是唯一贴心人,能和本宫说说话的,也就只有你了,在本宫从前日子里,你这叫‘闺蜜’。”

        “大主可是想用蜜糖了,可是现在天色已晚,吃糖恐患牙疾。”

        大主摇摇头,和古代人说话真累,“有些你现在听不懂,以后会懂,本宫知道,这宫里的规矩是主子犯错,惩罚奴才,本宫知你是怕本宫行差踏错惹怒上位,是为本宫好,你与本宫今后一体,自不用担心。”

        “奴婢知道,大主从大唐而来,哪里风俗不一,定然是和大云不同。”

        “是呀,那真是一个很不同地方。”大主从窗户里看向远方,口中悠悠的说:“好想回去呀。”既然回不去了,大主决定在这里好好活着,好歹这里有帅哥不是吗?既要好好活着,就要想想在这里该做什么。

        “大主,人前可千万不敢说这话,您后边可还有两位大主呢。”

        “本宫知道,有些人是不想本宫回来的,明日是第一次上朝,那些人只怕是按耐不住了。所以本宫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在朝堂上帮助本宫站稳的人。阿注指给本宫两位公子,华灼族自不用说,那是本宫外祖父家的嫡子,是留着做正妃的,那翰部就是本宫的肱骨,可是最进很久不见他来本宫眼前了。”

        “大主今晚可是要翰部公子侍寝,奴婢这就去请。”

        “不必,人心若是抓不牢,便也不必留着。”

        乐之看着大主若有所思的脸,不知该如何回话,半晌,大主吩咐道:“困了,睡吧。”

        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应对。

        今日是大主回国以来第一次上朝,刀礼已过,两位公子也纳,对于一个大云女人来说,修身、齐家已经完成,可以从此按部就班的生活下去,但是对于大主,治国便是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最重要的事。

        华灼族再美,温柔乡再让人着迷,等在书房的还是翰部。阿注穿着沉甸甸朝服,看着眼前的翰部哥哥,好在他还是来了,这些日子大主宠着华灼,冷着翰部,若他因此心生不满,在大云,男子是来去自由的,况且他出身清流之首,谁能阻拦,若是就此离去,便不是大主可以信赖之人。这些日子冷遇,下人们如何的刁难,在现代看多了宫斗剧的大主不难想象,她只是要确定,这个年长十几岁的哥哥,是否可以携手一生。如今看来,是个好哥哥。

        华灼族,是阿注所选,为的是未来的皇嗣流淌着梦洲部的血。而翰部的作用则在前朝,只有握住他的手,大主才能知道去朝堂的路在那里。所以,这两个男人都不能放弃。

        皇室的威严让人害怕,大主的骨子里还是一个平民,她在大殿的门槛前犹豫了,这真的是今生的路吗,锦衣玉食,为何此刻却是恐惧。忽然手掌传来力量,她寻着那力量看去,是翰部。

        “妻主别怕,为夫会陪着您。”

        “可是,里面那么多人,他们好像都在看我。”这是大主最后的恐惧。

        “大主,您不用去看他们就不会害怕,只要看着那个位置,走向它。”翰部紧握着大主的手,让他们联合成一个整体,一起迈步向前。

        朝臣们纷纷侧目,看着这个从未正式露面的皇女,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怒自威,她们的身体是臣服的,但是心里却仰着脑袋,等着皇次女掉下来,或着砍掉他们的头。

        只有大主知道自己是害怕的,如果没有翰部的支撑,她可能先被身上烦琐的朝服绊倒,她看着自己的位置,仅此于阿注的台阶之下,翰部向她点点头,正要迈开步伐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朝堂片刻的安静。

        “大主且慢,启禀阿注,皇次女未行册封大礼,立于御次阶之上,视为逾矩。”

        什么,不是说好接回来就是让我做太女的吗,现在又闹哪出。大主强装镇定,回头看去,一个脸庞如刀的女人,这要在现代得上多少次手术台才能做出来的整容脸,现在居然是天生的。

        “礼卿大夫,大主是如今皇室长女,我大于从长幼之序,御次阶如何站不得,莫非你要坏了大云的朝纲。”说话的是户部次卿。

        “若要明长幼,先要有尊卑,户次卿,你于我差着一个品级,要说话,户部还轮不到你。”

        都说会计挂相,这朝堂上别的部门的人看不出来,但是户阁这几位一脸就是天天算账的人,和单位的会计脸那叫一个像,发型更是整整齐齐的梳上去,用金冠笼着,一看就是害怕头发耽误看账本,不像礼卿大夫按照规矩,头发分开两边垂下,用蓝宝挽着,朝服长裙席地,却稳重不乱,非要和户部挣个高下。

        阶下的女人们吵的热火朝天,但是这里最高权力拥有者却一言不发。翰部早给大主背过书,任何时候不可以直视阿注,这是大不敬,但是唇枪舌战最激烈的时候,大注悄悄看了一眼阿注,没有生气,如隔岸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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