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归期
按翁大所言,夫人原为名妓不假,可赵载宜看重她却不是因为她的貌美,而是她具有别的姑娘都没有的筹算才能。
一次偶然,赵载宜在夫人面前过目当年的账册,一头雾水的赵载宜听夫人看了一遍账册数目便能得出后面总数神奇不已,命人搬来多年筹算不清的账本。
不想一夜之间,夫人将错漏处尽数找齐,从此夫人便得了赵载宜的‘厚爱’。
正值风华的夫人钱财不缺,唯一寡欢的就是没有一个知心人。大概是天意使然,就在这时让她碰到了那位白面书生。
“那人的确多才俊貌,如若科考,想必定能得个一官半宰。可惜一场孽缘毁了一生。”翁大叹道,他的双唇惨白,已不见一丝血色,可声音依旧沉着冷静。
容阑从袖口拿出一个白玉色药瓶,药瓶瓶身锃亮,像是时常被人擦拭,珍贵的紧。
“嘶多谢。”
“先生硬气昭然,值得敬佩。”容阑缓声说罢,将药瓶仔细收进袖口。
大腿上的血口止住了,翁大自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听他继续道,“原本王爷是不会发现的”
“有人告密?”容阑猜道。
“是翁二。”翁大长叹一声,“我们兄弟两人追随王爷数十年,对王爷的女人见之甚多,可偏偏翁二没逃过这位夫人。”
“他记恨那白面书生得了夫人的青睐,在他们打算私奔的时候将他们的事告诉了王爷。”
容阑微点了点头,表示已然能猜到之后所发生的事。
“不,事情远非如此。”翁大打断容阑的思绪,继续道,“王爷自不会杀了夫人,那白面书生也不会留。”
“可他恨别人背叛他,所以就让我和翁二按住白面书生,让夫人砍下他的头颅。”翁大笑了笑,“夫人当然不肯,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怎愿亲手屠命。小王爷猜之后发生了何事?”
容阑轻叹一声,“自然是可叹之事。”
“哈哈哈容小王爷就是容小王爷!”翁大动了动已然发麻的双腿,“那白面书生与容小王爷一般,是为智者。他已知自己无命可活,便与王爷赌了一把。”
“赌?”容阑蹙眉不解。
“对!赌!他说夫人听他的而不听王爷的,王爷若不相信便允他近前与夫人说一句话,他说完夫人自会举刀。”
“王爷并不喜与人争抢较劲,可他从未听说过有人愿意劝说别人杀自己。他觉得新奇,便答应了。”
“果然,那白面书生说的一分不差。他只在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未出半刻,夫人便举刀相向。”
“他说了什么?”容阑也十分好奇。
“不知。”翁大摇了摇头,“贴近耳边说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冥昭可是那位白面书生的骨血?”
翁大抬目看向容阑,须臾,他无声的点了点头。
“夫人可知?”
翁大点头,“知道,但是白面书生死后,她便时而疯傻,对那个孩子也不甚关心,王爷倒是出奇的喜欢那孩子。”
“母子同处一地,却从未往来?”
翁大摇头,“从未。夫人的品味变了很多,如今她见到白面人便会心燥,冥昭正巧与他父亲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夫人自是更加厌弃。”
容阑叹道,“看来冥昭被保护的很好。”
“小王爷这是何意?”
容阑笑了笑,“无他,只是天下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翁大蹙眉沉思了良久,等到他终于想通了所有事时,再抬双目,容阑已缓步消失在眼前。
容阑走到王昭面前,神色舒展道,“明日便是归期。”
王昭会心一笑。
翁大翁二的失踪似乎无人关心。但容阑说如果冥昭失踪了,那么有人定会闹得天翻地覆,那时他们便可以趁乱救人。
果然算无遗策。
当清瑾将冥昭带血的衣服拿到夫人眼前时,夫人那弑杀的眼神像是要将伤害自己儿子的人千刀万剐,活剥生煮。
“是谁!翁大翁二”夫人近前搜寻了一圈,“翁大翁二呢!”
“夫人!”一名紫使上前道,“两位翁公大概是去地上了,从昨日便没见人。”
“胡说!”夫人一甩大红披风,厉声道,“他们两个是来监视我的!我在这里,他们怎会离开!”说到此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如山崩般,狂震无声响,“难道难道是他们绑了我儿不!他们要做什么?我明明装的很好”
一旁的紫使并无异动,想来已经习惯这位夫人时常胡言乱语。
“所有紫使听命!给我分头去找!”
听了夫人的命令,紫使们竟无一人响应,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进退。他们看的明白,虽然这夫人明为地下宫殿掌权人,可实际上,就连她都要听两位翁公的。
可,现如今两位翁公都不在
“还站着做什么!快去!否则我便去禀了王爷,将你们都换了!”她说的恶狠,眼光中渗着寒意,看起来并不疯傻,而最后一个‘换’字大概能听出来实为一个‘杀’字。
紫使动作麻利,一部分留在地下寻找,一部分到地上去寻。但她有言在先,不可去通禀王爷,否则后果自担。
夫人急奔到容阑他们做工的地方,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故事书,摩挲了片刻。
“来人。”夫人抬目道,“将此处的人都杀了。”
众人皆惊,那些老人皆跪地求饶,而王昭快步走到容阑身前,将他护在身后。清瑾双拳已然聚力,挥出一刻定不留活口。
“不好了!着火了!夫夫人!殿内着了大火!”一名紫使由远到近,喊得让人恐慌。
“着火就去灭火!告诉我有何用!”
“可”那紫使不想被骂,收了刚刚恐慌的语气,支支吾吾道,“可冥昭公似乎就在殿内”
“什么!!”
夫人慌不择路带身后紫使快步离去。
“小王爷早就有打算?”王昭眼睛环看四周,不见修儒身影,“所以那把火是修儒所为?”
“正是。多谢王将军方才相护。”
王昭冷哼一声,“不必!修儒若在此,我便去护修儒!”
容阑勾唇轻笑,看着赌气面容的王昭满是温柔。
“小王爷!咱们是不是要走了?我看那个谁还没回来!”清瑾神色紧张道。
“无须担心,修儒自有脱身之法。先将众人引至土丘那侧吧。”容阑说罢,见不远处火光已至冲顶,看来修儒这场火生的极好。
枯鬼的确守信,虽然守门紫使也被夫人叫去找人,可他依旧守在出口处等他们,并未独自先行离去。
“多谢。”容阑对枯鬼拱手道。
枯鬼颇不自在,“不必谢我,我是为了我的星儿。”
倒是坦诚,容阑淡笑递过玉印,“明日过午,可到容郡王府找我。”
枯鬼接过玉印的手明显一晃,顿了顿,拱手道,“告辞!”随后,他快速随人群一同进入出口。
容阑看了看地上昏睡的冥昭,转而看向王昭道,“王将军,烦请你带着冥昭先行离去,我与清瑾将军去接修儒和夫人。”
“不!我与你同去!”王昭断然且不给容阑劝说的机会,转头对清瑾道,“清瑾,你带着冥昭先出去等我们。”
“我”清瑾转头望了望土丘那侧,犹疑未动。
“也好。”容阑说罢,对清瑾微点了点头,便与王昭往回走去。
“小王爷!”清瑾在身后高喊一声,“他一定要出来!”
说罢,他肩扛冥昭阔步进入出口。王昭只觉哪里不对,看向容阑时,却见容阑勾唇淡笑着。
一定有哪里不对!不过王昭知道现在不是问此事的时候。
容阑和王昭在去大殿的路上遇到了逃出来的修儒。听他所见,翁大和翁二已经被紫使救出,而现下正在大殿上与夫人大相争执。
容阑让修儒先行离开,待二人到大殿附近时,只见翁大翁二和夫人哪里是争执,明明是已经扭打做一团。
夫人宁死揪住翁大不放,翁大也绝非客气,奈何身上挂着个翁二不准他伤害夫人,三人各相占理,难分伯仲。
原本在救火的紫使见此,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是这里的主子,这要听哪个?
“不好了!外面的人都跑了!”不知是谁在外面嚷了一嗓子。
紫使们皆一惊,纷纷放下木桶,向外跑去。
王昭和容阑相视一笑,快步跑进殿内。只见内殿的火已然向外蔓延,而那边扭打成一团的三人头上正罩着熊熊火光,若是再不出来,怕是谁都出不来了。
“我去把他们拉出来!”王昭说罢,便要只身上前,可手腕就此被旁侧人攥的死死的。容阑蹙眉观望着梁上火势,高声对里面喊道,“夫人!冥昭还活着!他有事需你相助!”
那侧三人果然停了,发梳皆乱的夫人双目灼灼的望向容阑这侧,一瞬笑意划开了所有愁楚。她开始奋力向外爬。
可天不随人愿。
就在这时,梁上一根蹿火的楠木断折而下,直直向着夫人头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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