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一个人一般不会尴尬的,除非是实在忍不住。
曲缺现在就是实在忍不住的情况,他刚刚和宋惟襄慷慨淋漓打了一架,全身破破烂烂,并且头发由于出了汗,还一撮一撮地黏在了他的脸和脖子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很惨很惨的流浪汉。
而宋惟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完全保持不住平时不食烟火的仙子,啊呸!男子汉的形象,只是他现在于厨房烧水,所以羽惊鸿只看到了曲缺一人。
大概是曲缺的表情有些“楚楚可怜”,羽少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些不熟练地开口:“可是有人……欺负你?”似乎还担心会伤害他脆弱的自尊心。
曲缺愣了一下,他正处于被对方看到狼狈模样的尴尬中,乍一听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羽惊鸿看他一副呆呆的模样,还以为是被欺负傻了,顿时脸色一沉,深色的目光移向了听到动静,而从厨房里出来的嫌疑人。
嫌疑人昳丽清冷的脸上冰雪消融,一看之下竟然还有几分餍足,虽然白衣同样破破烂烂,但和乞丐没有关系,像个落了难的俊雅公子。
羽惊鸿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更是不善,他冷冷地看着宋惟襄。
而宋惟襄也察觉到他的敌意,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秋水似的眸重新凝冰结霜。
曲缺见他们两个就像马上要打起来一样,不得不出言道:“羽少侠可是来找我的?”
羽惊鸿到底足够冷静,知道刚才不过是自己的猜想,并不是事实,他便敛去一身蓄势待发的气势,点了点头。
然后曲缺就打发不情愿的宋惟襄继续去烧水,他和羽惊鸿移步到石桌边坐下。
“羽少侠来找我有什么事?”曲缺问。
羽惊鸿沉默了一会儿,他眸光有些浅淡,呈现的是属于剑芒折射的光辉,锋利而无情,但此时却少了那些刺人的锋芒,显得有几分虚假的温情。
他道:“听林盟主和我师父说,你答应了那件事。”
曲缺自然知道他提的是借用天剑阁名义参加武林大会的事,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这被正主找上门的感受可真是太“惊喜”了。
但人家可不知道他纠结这些,道:“既然你打算以天剑阁的名义出战,那就不要输得太惨。”
他站起身就要走,好像就是来放个狠话似的,但他突然顿住了脚步,风里带来他的声音:“明日辰时一刻来客院,我来教你一些东西。”说罢,人已不见了踪影。
曲缺有些茫然,所以他这是来给他开辅导班的吗?
也是,正如羽惊鸿所说,他已经决定借用天剑阁的名义,那就不要给天剑阁丢脸。
羽惊鸿说要教自己一些东西,估计是想在武学上提点他一二,毕竟学霸和老师的辅导是不同的。
宗师交给你的方法,是他自己适用的,但不一定适用你,毕竟宗师就是宗师。
但比自己强的同境界不一样,毕竟他们可没有像宗师那样已经忘记自己在那时候的境界,是怎么样修行。
所以曲缺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但就在他和宋惟襄洗完澡后,把这事说给他听。
那一向冷静矜持的少年展现了非同一般的黏人:“我也一起。”
曲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羽少侠只约了我一个人,若是把你带了过去,他会生气的。”
宋惟襄抿了抿唇,眸光似乎在一瞬间碾碎。
曲缺察觉出他的委屈和失落,原本非常坚定的立场马上倒退了三里路,他有些不确定道:“要不你……”
话还没有说完,他期待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曲缺遭受着良心的谴责,道:“你不是还有事去做吗?明天哪里有空一起去。”
宋惟襄闻言不说话。
曲缺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家伙责任心不是一般的重,不会轻易放下手里的事情,就朝他勾了后手指:“过来。”
他自然是毫无戒心地走了过去,曲缺就把他拉到身边的凳子上坐下。
离得近了,也就可以说上心里话。
“你别一副我会被抢走的神情,我和羽少侠是真的不熟。”曲缺捧起他的脸,看了半响,有些温柔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样的动作在以前的曲缺看来,很不可思议,但现在他却觉得格外的满足,只是被他亲了一下的人,没有像他那么没有出息地呆泄,反而伸手覆在他捧脸的手背上,目光灼灼,其中的情愫好像比麦芽糖还要甜蜜缠绵。
曲缺被他的目光烫了下,猛地收回手,道:“我失礼了,不该冒犯你的。”态度十分愧疚,和刚才判若两人。
宋惟襄:“……”
“不必如此。”他眼眸漂移了一下:“我也曾冒犯过你。”
就这样两人各怀着心思,但又凑得极近,彼此的眼眸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无论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对方的心跳,都清晰可见。
“我可以更冒犯你吗?”他的眼睫低垂,长而卷侨,轻轻颤动时,就像蝶翼飞舞时,撩动心弦。
但曲缺知道他想亲自己,所以完全不为所动:“不可以。”义正言辞的语气。
要不是他脸蛋红润得像个苹果一样惹人垂涎,说不定还可以假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只是那白衣少年凑近了他,双手垂下,握住了他的手,耳垂泛了粉,但面上冷静地问:“这样可以吗?”
曲缺大概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操作,虽然少年只握着他的手,但是两个人的身体挨在了一起,只隔着衣服,滚烫的温度从对方身上传来,让他仅凭着这不同寻常的温度,感知到他的急切。
他在这慌乱中,在对方的脸靠近时,猛得把眼睛给闭上了,睫毛颤抖得厉害。
这般紧张下,他察觉到自己的被放开,转而自己的腰被扣住,面颊上的热气更是让人怎么也忽略不了。
让他亲一下吧!毕竟他喜欢我那么久,就当提前预支以后的次数。
曲缺苦逼地想。
自从他上一次提出退婚一事后,这家伙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感情,虽然没有逼迫过他,但像傻小子情窦初开,一个劲地对他好,曲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一看就是不愿意解除婚约,除非是他强行逼迫,但是曲缺忍心吗?
答案是不忍心。
所以曲缺打算采取另外一个方案,那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男人的劣根性是喜新厌旧,等新鲜劲一过,大概可能,他就会厌烦自己,觉得他也就那个样子,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是他想要的,但他只要一想到这个结果,就觉得很不舒服,具体怎么不舒服,他来不及细想,就被突然打断。
当然打断他的并不是临到事头就变得很怂的某人突然亲了上来,而是忽然响起的急促敲门声。
宋惟襄不得不松开脸色红润,任君采撷的心上人,但指尖还是不舍地在他脸上摩挲了一下,道:“等我。”说罢就朝外面走去,一出了门,原本柔和的面色,一下子就冰冷起来,又重新变回那个好像六亲不认的宋令主了。
曲缺在他走后,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脸,这事可真是。
不过……
他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色,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呢?
大约一柱香的时候,宋惟襄从外面走进来,神情没有改变,但明眼人瞬间就能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
曲缺有些好奇,不过除了特别想知道,否则不会轻易去问,如果他主动提起,那就是两回事了。
宋惟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叹了一声,道:“睡吧!”
曲缺:“……”
他裤子都脱了,你就给他说这么一句,简直太令人不爽了。
所以他表面上平静地应下,但到临睡的时候,还是赌了气,说两个人睡在一起太热,还是分开才好,抱着被子就去睡榻上了。
宋惟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要重新陷入孤枕难眠,他盯着榻看了一会儿,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绝对不会是认为那张榻太过多余,起了把它劈了当柴烧的心思,你说对吧?
第二天卯时,曲缺就起来练剑了,虽然在家里他也是这个时候起来的,但自从来到云城后,他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但在定下成为大宗师的目标后,慢慢地恢复到在家时的习惯。
宋惟襄也是这时候起来的,两人各自练完剑后,又简单切磋了一二,便洗漱换衣,吃过早饭,一人去客院找羽惊鸿,另一人去继续担任自己的职责。
其实宋惟襄还是很有空闲的,但是每天的早晚还是有一项必做的事,那就是带人巡视云城内外,靠着轻功,也至少要一个时辰,所以曲缺才会说他没有空闲。
除非是碰见了如上一回的案件,否则这早晚一次的巡视,是不能去改的。
曲缺看着他社畜的背影,再一次庆幸自己自己是个无业游民,什么事都不用去做,他只需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他来到客院时,还没有到辰时一刻,但提前来也算是尊重,但提前太多还是不好。比如说,对方还没有起床,那么不就尴尬了。
好在羽惊鸿同样是个勤快的人,他到来时,已经吃完早饭,见到他来时,瞥了他一眼:“走。”简言意骇,没有半分解释。
曲缺只得和徐阁主告了别,跟着他一起朝外走。
直到到走出盟主府后,曲缺才实在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儿?”
羽惊鸿淡淡道:“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曲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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