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妹妹
傍晚五点，籍自明、郜子石和骆启勾肩搭背来到蔚蓝公寓门口，咣咣敲门后，三人商量好，等蔚蓝一开门，他们就把偷偷提过来的两箱子啤酒举到蔚蓝面前，再喊一声“superrise！”然后看看蔚蓝惊吓的表情。
一定很有意思！
敲门，门开，举啤酒大喊“superrise！”——
一切进行的很正常，郜子石笑的温文尔雅，骆启笑的吊儿郎当，籍自明则是探头探脑的从啤酒箱子下面往上看，想提前看到蔚蓝的惊愕。
然后籍自明的表情变成了惊愕：“顾，顾顾顾顾……”
“你结巴了？”骆启抬腿踢了籍自明一脚，然后痞笑着把啤酒一拿，“怎么样，蓝……顾之言？你怎么在这里？”
郜子石微一挑眉，渐渐收起笑意，也放下啤酒看向开门的人。
顾之言一件卫衣穿出西装的气势，他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又撇了眼那两箱啤酒，没说什么，扭头进屋了。
骆启“靠”了一声，当下就要发脾气，郜子石拉了他一把：“这是蔚蓝家。”
“对，得给蓝蓝面子。”骆启轻哼，“什么东西……”
“顾学长怎么来了？”籍自明还在嘀咕这个，“他不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跟谁都不搭伙么……”
他说着，表情一变，惊恐的看着旁边两个室友：“难道他是……”他比划了一下弯曲的手指，“看咱们蓝蓝好看，所以起了色心？还登堂入室了？”
“他敢！那老子就弄死他！”骆启怒道。
郜子石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另只手推了推眼镜：“先看看，别让蔚蓝为难。”
三人进屋，蔚蓝正在客厅一侧的厨房里忙活着。
这公寓大概就没准备让人做饭，一个厨房还是开放式的，里面咣咣炒菜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蔚蓝也听到敲门声和脚步声，当下回头笑道：“你们来了？先坐坐，菜马上就好！”
他说着，顾之言已经很自然的走进厨房，挽起袖子在旁边继续切菜。
“水果饮料都在茶几上——你们拿了什么？啤酒？”蔚蓝笑出，“明天不上课了？还要喝。”
“那先放你这里，下周末再聚。”郜子石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
蔚蓝没有异议，点头，又慌忙去翻炒锅里的菜，一边说着：“那就周六过来，喝多了也甭回去了。”
“今晚不可以住下吗！”籍自明已经窜着去看了一遍屋子，兴致勃勃的指着道，“那边那个是客卧吧？那不还有一张床？是空着的吧？”
郜子石微一挑眉，骆启“啧”了一声，先去吼籍自明：“老鸡你又傻了，三个人怎么挤一张床？爱睡你睡，我要回寝。”
“行，那我住下，嘻嘻嘻。”籍自明乐滋滋的，三人已经做好决定，蔚蓝也不反驳，端出一盘爆炒包菜：“行啊，明仔今晚住我这。”
“太好了，哈哈哈，我要和蓝仔睡了！你们两个羡慕去吧！哈哈哈！”籍自明笑的大白牙都露了出来，郜子石和骆启则都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顾之言也沉默的端上来一盘凉菜，没有说话，继续回厨房忙慌去了。
蔚蓝连忙也想回去，却被骆启拉住。
痞里痞气的小青年眼中有些不忿，还有些担忧，他用下巴指指顾之言：“他怎么在这儿？”
“他啊……”蔚蓝也只能无奈的笑了一声，见三个人都看着自己，也觉得自己应该给室友一个解释，便道，“买完菜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也在打车，就一起回来的……”
“然后你就邀请他也来吃饭了？”郜子石问道。
蔚蓝抿了下唇：“然后我就问了问他吃饭没……”
众人：……
算了，来都来了，还能说什么呢。
郜子石也是会做饭的，便跟着蔚蓝进厨房帮忙打个下手，很快一切准备就绪，五人便围坐在餐桌旁。
一顿饭吃的不能说是宾主俱欢，只能说是有些尴尬。
这让蔚蓝不禁想起上一世的时候，每次自己想拉着男朋友和室友们聚餐，一般结果都是这个尴尬的样子——只有两次顾之言有事早走了，他们自己寝室四个就吃的挺好。
所以后来，渐渐的，蔚蓝也不奢望顾之言能和他的朋友友好相处了，也因为他全心都在顾之言身上，和郜子石他们也逐渐疏远，除了上课时间其余基本不见面了。
可就算是这般，后来出事，最先站出来挺他的，还是这仨舍友。
蔚蓝眸光微闪，给三位室友一人夹了一块排骨：“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不错，好吃！蓝蓝我明早还想吃你做的饭！”籍自明是最开心的一个，他向来这样，没心没肺惯了，每次都能看的骆启磨牙。
蔚蓝尽力忽略顾之言看过来的视线，刚想答应，忽然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铃声还是那个铃声，蔚蓝却是心中一跳，他连忙起身去拿手机，看到来电人的时候更是新生不妙：“江叔叔……”
“蔚蓝，你妈妈要生了。”江明旭声音里全是喜气，“她让我和你说一声。”
“我妈！现在吗！”蔚蓝一惊，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为什么没有今晚这顿聚餐，因为上一世此时的蔚蓝正在全心全意做着顾之言的舔狗，趁着周末约了他出去玩还一起烛光晚。
也是在晚饭时，蔚蓝接到江明旭的电话，听到自己妈妈生产很顺利便也没过去陪着，谁知道……
他连忙问道：“是在第一医院吗？”
“是啊，你不用着急，不用过来，你二姑也在这里，还找了专家医生。”江明旭还是乐呵呵的，“医生说你妈妈情况很好，都开了两指了。”
是，蔚蓝妈妈很快开了两指，但随后羊水就破了，产道打开的速度却跟不上，孩子也迟迟生不出来。
医生建议说可以转剖，但江二姑——江明雅却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说为了孩子好，让蔚蓝妈妈自己生。
最后熬了一夜实在拖不下去了，他妈妈才转成剖腹产，结果还险些大出血，而他妹妹也因为羊水呛咳在保温箱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从小就体弱多病，吸口凉风就要咳嗽好久。
“江叔叔！”蔚蓝急急忙就要出门，已经顾不得还在吃饭的众人了，他说，“江叔叔，我妈年纪大了，你看看，情况不好的话就剖腹产，千万不能拖啊！”
“哎，不会的！你姑懂这个，医生也说没事儿！”江明旭还是一点不着急的模样，蔚蓝却来不及说更多，他到门口穿上鞋拿起外套，回头对站起来的四人说道：“我妈要生了，我得去看看……”
“啊，快去吧快去吧！问咱妈好！”骆启挥手再见。
蔚蓝的视线移向郜子石，这是他们宿舍的老大哥，最值得托付：“明早的课……”
“你放心，赶不回来就多陪陪妈妈。”郜子石推了推眼镜，直接应下。
蔚蓝松了口气，却还是下意识的看了顾之言一眼。
见他对自己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蔚蓝心里忽然安定了许多，他抿着唇也点了下头，便匆忙出去了。
结果他刚出去没多久，身后就传来喊他的声音，竟是顾之言跟了过来。
顾之言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陪你去。”
“不用！你回去吃饭……”
“我吃饱了。”顾之言斜睨他一眼，“我去看看阿姨和小宝宝。”
蔚蓝抿了下唇。
他是做好了跟江明雅对上的准备的，但……就算不喜欢顾之言了，他也不想自己那种撒泼模样被对方看到，他脑子飞速转着，忽然想到一个理由：“你去帮我看着家里！明仔他们很能闹腾，别让他们喝酒！走之前帮我锁好门，钥匙放花盆底下就行，麻烦你了！”
“……好。”顾之言竟然一口答应，他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点头对蔚蓝道，“家里你放心，去看阿姨吧。”
这话似乎有些内涵，蔚蓝也来不及细想了，他摆摆手，拔腿往小区门口跑去。
到了第一医院，蔚蓝根据上辈子的记忆找到妇产科，却在走廊里就听到江明旭焦急的喊声。
他慌忙冲进去：“妈！怎么了！”
“医生说羊水破了，孩子得尽快生出来！”江明旭也是一头大汗，但他什么都不懂，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只能别人说什么他听什么。
旁边医生道：“产妇条件很好，可以稍微等一等，尽量自己生。”
“剖腹产吧。”蔚蓝急促的说道，“羊水都破了，会不会对胎儿不好？”
他不懂这些，但上一世的后果他却是清楚明白的！
蔚蓝这么一说，江明旭也担心起来，蔚柔更是惊吓的捂着肚子：“孩子，孩子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儿啊，这不是胎心监护着，一切正常。”江明雅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两张纸，“放心吧，能生。”
“现在看胎儿一切正常，但是时间长了确实不好说。”一旁的医生解释道，“但羊水只是破了，也没流出太多，可以尝试顺产。”
“不试了！剖！现在就剖！”蔚蓝咬着牙坚定道，“我妈本来就是高龄产妇，拖的时间长了太危险了！”
江明旭也有些拿不准主意，江明雅又嗤笑一声：“蔚蓝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跟生过孩子似的？你比我还懂？比医生还懂？”
“你……”蔚蓝还要说什么，却被蔚柔拉住手。
“好了……”蔚柔看了眼丈夫，又看看小斗鸡似的儿子，努力笑了一下，“我没事，应该能生出来，你们放心——蔚蓝，你江叔叔不是说不用你来？怎么这么不听话？”
“妈，我担心你，也担心小宝宝。”蔚蓝只能劝他妈，“妈，还是剖吧，快一些，对弟弟妹妹也好。”
“呵，剖腹产对孩子可不好，我劝你们想清楚了。”江明雅冷笑道，“本来年纪就大了，再生个不聪明的孩子，岂不耽误我哥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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