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不能再向前了

卿言从家里出来，直接输了密码进了林清影家里。看到她进来，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林清影突然警觉起身。陌生又疑惑的眼神，"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输密码，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卿言走上前去摸她的额头，她躲开了。卿言的手悬在半空，看着坐远了一点的林清影，她感到奇怪。

        "可以开饭了吗？我好饿。"她故作轻松问道。

        "饭？我没有烧饭。卿言，我有点不舒服，我要去休息了。"她站起身，走向卧室，开门的瞬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卿言。

        卿言看着她回眸时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回到家坐在客厅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手机屏幕亮了，是白玉宇发来的短信，说他在小区楼下等她。她以为是公事，换了衣服，匆匆下楼。

        他见她走过来，下车替她开了副驾驶的门。

        没见到高畅，她问:"白总，高畅不去吗？"

        "他不去。"

        "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今天没去清影那里蹭饭？"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答，反复抠着指甲。

        这时，白玉宇的手机响了，是林清俊打来的。

        "喂，老白。"他的语气很急促，"我感觉清影又发病了，我刚打了电话给她，非常不对劲，那个人又出现了。"他语速很快，根本不让白玉宇接话，"你现在马上过去帮我看下她，我现在赶过来。"

        "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过去。有事电话联系。"白玉宇挂了电话对卿言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去吃饭了。"说完，立马调了头折返。

        卿言还没从刚才和林清影的对话里回过神，听到林清俊这番话，她猜得也差不多了。

        "清影她有人格分裂对吗？"她坐在副驾驶，没有看向白玉宇。

        白玉宇略过一丝惊讶，"清影自己告诉你的吗？"

        她摇头，"是我猜的，我想我刚才见到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人。只是我不知道，她有多少人格。其实我最近几个月接触到的清影和我在飞机上见到的她，也不太一样。"

        "她几年前发病过，最近几年控制得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发病。"

        他甚至都没交代她要保守秘密，他知道她很有分寸，不会乱讲。

        卿言和白玉宇按了门铃，林清影睡了一觉起来。看到他们俩人一起出现，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卿言，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我睡着了，你怎么不来吃饭？还有你为什么和宇哥哥一起来？"

        "奥～我们刚好在门口遇到了，我有点事情，所以今天来晚了。"

        林清影的眼神闪烁又逃避，她一边说话，一边走向厨房。直到林清俊抵达，那个人也没有再出现。

        又过了一个月，林清影换了家里的密码，也不再邀请卿言去吃饭。卿言每次在电梯里偶遇林清影的时候，林清影总是逃避她的问题，也不愿意跟她多说话。

        白玉宇把卿言叫进办公室，她让卿言在设计部给清影安排个职位。这时她才知道林清影辞职了。没多久，她就听说青林大学一个男老师性骚扰女同事被开除了。她又想起白玉宇最近频繁见方律师，但他没有向她透露过一个字。如此一来，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林清影生病后，和卿言就变得疏远了，几乎不跟她联系了。林清影进了设计部后，大家都对她很客气，默认她是白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

        对于卿言在白玉宇三十岁生日宴上成为他女伴的事情，大家都接受是白玉宇原本的女伴临时有事情来不了这个解释。

        这天，白玉宇一行人正乘坐电梯打算出去办事，电梯到了46楼林清影进来。她的衣着让高畅和卿言目瞪口呆，黑色蕾丝短裙，黑色丝袜，领口很低，妆容浓艳。冬末的凉意并未彻底褪去，卿言还穿着大衣。只有白玉宇淡然应了一声，就没去看她了。高畅尴尬得直翻白眼，卿言很想提醒她，但是林清影最近对她的态度都不太友好。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林清影，而是她的次人格。她的名字叫李佳佳，飞扬跋扈，非常尖锐。一路上，三个人默契没有说话。白玉宇隐隐担心林清影的状态，带她见了主治医生一个多月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卿言犹豫了很久，趁着高畅不在的空挡，给了白玉宇一张名片。

        "这是我导师的名片，她回来后开了家私人诊所，她是这方面的权威。我知道你带着清影在看病，但看她的状态，似乎没有多大好转。我跟老师打过招呼了，你带清影去见见她吧！"

        白玉宇接过名片从喉咙底下低声说了声谢谢，声音嘶哑，像低音区的黑白键般低沉。

        这声"谢谢"也像蜘蛛网一样结在了她的心上，她不能再向他多走一步了。

        许麦在一轮又一轮的相亲轰炸下，精疲力竭，出国散心去了。卿言去机场送了她，进检票口时，她突然转身问卿言，“爱情在我们的一生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卿言被问住了，静止几秒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好友。许麦凄然一笑，跟她摆摆手，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卿言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的一生，若没有爱情，没有婚姻，这一生是不是就该被判定是失败的，不幸的。拥有爱情的人，爱情在他们的生命又有多少重量，重到能牵引生命吗？爱情应该是锦上添花的，而不是雪中送炭。

        如果她不曾遇到白玉宇，那她也自信能活得很好，无论是以卿氏之名还是以卿言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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