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chapter22
第二天一早，拉文克劳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帕萨莉的人生一下子跌倒了谷底――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
维尔比拉夫教授把所有本学院没有回家的学生都集中起来，说要调查一件事：有人把禁/书区的书乱放，现在，那本书不见了，根据图书管理员索斯洛夫人1的话说，最后借书的人是四年级的莱里塞-麦金农。
“但麦金农先生坚持说他当时只是暂时把这本书放在了禁/书区附近的阅读桌上，但一转身这本书就不见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红棕色头发、长着雀斑的细瘦男生从她背后站了出来，一脸尴尬地解释：“当时手上的东西有点多，我还有几本书要拿，位置正好离禁/书区不是很远，所以我就把书放在了桌上，但等回去就发现那本书不见了。”
维尔比拉夫教授点了一下头，冷淡地说：“为此，麦金农先生将要受到为期一个月的禁闭处罚，拉文克劳也要被扣去20分。”
“现在，我希望看到过那本书的人能够主动站出来。”
“教授，那本书的书名是什么？”一个学生赶忙问。
维尔比拉夫教授看向麦金农。
“呃，《用黑暗力量进行自卫》。”平勒斯低声说道，话音刚落就在十几个留校学生中间引起了一阵感兴趣的低低/骚/动。
帕萨莉只觉得如坠冰窟，血液从指尖刷刷地褪去，头皮和后背一阵发麻，心脏也剧烈地在胸腔里蹦哒起来，好像马上会冲破喉咙一般。
可她还是慢慢举起了手――就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梅尔宾斯小姐。”维尔比拉夫教授立刻就注意到了帕萨莉，周围的学生也安静下来，都看着她。
帕萨莉感觉自己快昏过去了，同样惊讶自己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维尔比拉夫教授冷淡的声音在她听来不啻惊雷――虽然事实上，即便在处理禁/书失踪这种事情，教授的声音也并没有任何感情起伏。
“我看到过这本书，”帕萨莉感到一阵阵的头晕恶心，但还是强迫自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但我是从书架上找到那本书的，就在‘实用咒语类’的六号书架。当时它在下数第4层的位置，字体是烫金的，很显眼，夹在《必须孰知的烹饪魔咒》和《必须牢记的技能魔咒》2中间。”
鸦雀无声。
帕萨莉不敢去看维尔比拉夫教授的脸。
“你看完那本书，有没有把它带出图书馆？”教授平静地问道。
“没有。”她虚弱地回答，“我把它放回了看到它时的地方。”
“很好。”维尔比拉夫教授依旧平淡地说，“那么，还有人看到过这本书吗？”
依旧没人说话。
“好吧，你们两个跟我来。”维尔比拉夫教授对麦金农和帕萨莉说完，就让大家散了。
帕萨莉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她怎么这么愚蠢！错误一个接着一个地犯！
那本书那么可疑，她为什么在看过它以后没有产生过疑问？为什么没有多想想，这种恶心邪恶的书为什么会放在普通借阅区？
她是目前为止最后一个接触到那本书的人，如果那本书没有在她说过的地方，她要怎么办？！
到时候根本说不清楚了：书不在她手上，可又不在她说的地方。
学校一定会认为她偷窃了禁/书还不肯承认，然后开除她吧？
帕萨莉越想越害怕，恶心感更强烈了。
“嘿，”旁边的麦金农碰了她一下，“没事的。”
她抬起头来，便见到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还用食指挠了挠鼻尖，“你不用这么紧张，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帕萨莉可不觉得听到这话有丝毫被安慰的感觉――
眼前这个人糊里糊涂地乱放书闯了祸，遭到了连续一个月的禁闭和学院扣分，居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她也不想轻易得罪高年级生，只好白着脸点点头。
维尔比拉夫教授果然带着他们去了图书馆。
等他们到了后，发现图书管理员索斯洛夫人、斯拉格霍恩教授和他身边的阿尔法德-布莱克已经等在那里了。
帕萨莉感觉头晕得更厉害了。
一见到他们，斯拉格霍恩教授就笑眯眯地上前搭话。
“梅拉尼娅3，我仔细问过阿尔法德了，他说那本书被放在了阅读桌上，你们学院一个低年级学生看过它后把它放到了普通书架上。”
说着，斯拉格霍恩教授转头示意阿尔法德。
阿尔法德上前，先礼貌地向维尔比拉夫教授问好之后，才把目光落在了帕萨莉身上，“那天我去图书馆找书，看见那本书被放在阅读桌上，也没在意，想借书的人肯定就在附近，因为这本书一看就是禁/书。可是等我找了一会书，再回来时，那本书已经在她的手上了。我就过去找她搭话，告诉她这本书是别人借的禁/书，她有点不高兴，很快把书合上，放到了‘实用类咒语’书架上就跑了，我来不及阻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最后放的位置是六号书架下数第4排。”
“阿尔法德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遇到这种事不该就这么算了，起码要告诉索斯洛夫人才对，是吧？”斯拉格霍恩教授马上说道，但语气里却并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反而显得和颜悦色。
“的确，我应该上报的。”阿尔法德耸了一下肩膀，脸上也看不出丝毫愧疚的意味。
维尔比拉夫教授点了一下头，斯拉格霍恩教授赞许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索斯洛夫人，对不起，能请你去他说的书架上看看那本《用黑暗力量进行自卫》是不是在那里？”
索斯洛夫人对维尔比拉夫教授点了一下头，就过去查看了。
帕萨莉感觉背后的冷汗已经黏湿了后背，更让她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脑子里开始变得一脸空白。
请一定让那本书在那里吧！请一定让那本书在那里吧！
她翻来覆去想的就是这句话。
可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索斯洛夫人空着手回来了，严肃地摇头道：“书不在那里。”
帕萨莉哭了出来。
“我没有拿那本书，”她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要晕过去，也不要发抖和惊慌，而是把话说清楚，“不信你们可以去搜查我的东西。”
维尔比拉夫教授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但她把手按在了帕萨莉的肩膀上：“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在此之前，梅尔宾斯小姐和麦金农先生一样，都得受到为期一个月的禁闭，拉文克劳扣去10分。”
帕萨莉慌忙把眼泪抹去。
视头晕恶心的感觉消失了，但她依旧觉得浑身发冷，心跳个不停。
几乎是回到寝室，帕萨莉就立刻发起了高烧。
同寝室的女孩见她一直躺着，有些担心地去看了一下，才发现她生病了，强迫她起来穿衣，把她送去了医疗翼。
掌管医疗翼的奥平顿夫人立刻给了帕萨莉灌下一瓶药水并让她在医疗翼住下。
下午的时候，好几个人来看她了，首先是伊格内修斯和穆丽尔。
他们带了许多糖果和巧克力，还没说两句话就被奥平顿夫人赶了出来：“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在这里，她没法睡觉了！”
住在医疗翼的就她一个人。
喝了药的帕萨莉昏昏沉沉一直睡到了傍晚又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威夫特来看了她一眼，带来了一本书给她解闷。
看了会书后，帕萨莉又被奥平顿夫人灌下一瓶药，沉沉睡去。
然后，她醒过来就看见了汤姆。
一时间，帕萨莉以为是做梦了。
现在可是半夜！他私自跑出来不会被抓住吗？！
“你怎么来了？不怕被抓住吗？”
她压低声音问道。
汤姆坐在了她床上，阴着脸好一阵不说话，周身散发着极为不愉快的情绪。
“……你要躺上来吗？当心感冒。”接着月光，帕萨莉见他脸色变得更白了，悄悄去拉他。
他没躲开，可依旧不说话。
此时，她才看出来他想要说什么事情。
这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否则他完全可以白天的时候在社团找个机会跟她说。
而不是夜深人静、城堡管理员四处巡逻的时候溜出来。
“……他们没法拿你怎样，只要你别做蠢事，也别多管闲事。”汤姆最终说道，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
顿时，好像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把她浇透了。
帕萨莉一下子就明白了。
拿走那本书的是汤姆。
她揪紧了被单。
她很可能会被冠以偷窃的罪名，可能会被开除――如果最后查不出是谁私自拿走禁/书区的书的话。
一切都是因为汤姆。
白天的时候，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阿尔法德来指认她，就已经说明禁书失窃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斯莱特林，斯拉格霍恩教授肯定也已经像维尔比拉夫教授一样，把所有没回家的斯莱特林们集中起来问过话了。
可汤姆却显然什么也没说，还没有把书还回去。
帕萨莉忍住想要发怒，扔东西和尖叫的/冲/动――因为即便是如此害怕和愤怒，她也清楚地知道，那样做没有任何好处。
首先，这么做免不了又是一场争吵或者打架。
因为如果汤姆不告诉她书是他拿走的，那么到了最后，她就有可能得糊里糊涂――注意，这是重点――地承担下全部罪名。
按照汤姆的风格，她得为此感谢他多少还是给了她一点可怜的信任感，没让她陷入“毫无头绪”的恐惧中。
所以如果她胆敢“不识好人心”地冲他发火，他一定会让她知道厉害。
而她一定会全力反抗。
由此看来，结果显而易见。
其次，如果她引来了奥平顿夫人，汤姆就会被她赶出去，遭到城堡管理员博尔特先生抓住扣分和处罚。
这意味着他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毕竟汤姆极其记仇，不是吗？
她可不想前脚被霍格沃茨开除，后脚回到沃尔慈善院再被学了很多恶咒、诅咒的汤姆悄无声息地报复。
“我知道了。原来是你。那我想，你起码能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最终，她还是稳住了呼吸，干巴巴地说。
听到帕萨莉这句话，汤姆转过脸来，表情在幽暗的室内光线下显得更阴森了，他似乎笑了一下。
“那个拉文克劳四年级只是个意外，”他声音轻到帕萨莉几乎听不见，“他从禁书区出来，就愚蠢地把书随便放在了桌子上，却怎么也不肯放下怀里的羊皮纸卷，真是可笑。”
“《用黑暗力量自卫》。我只是拿起那本书看了一下，就发现他回来了，所以就把书插/到了别的书架上，好过后回来看。”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那本书，还让布莱克看见了。”汤姆的脸色越发阴沉，露出了强烈的嘲讽和不快。
“你的脑子呢，帕萨莉？”他说到，深呼吸了一下，捏了捏拳头，似乎是想要抑制住给她一拳的冲动。
“那个布莱克跟你说了什么？”
帕萨莉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冷静，冷静。
你一直都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不是吗？
所以，他之所以冒着被抓住的危险来看你，其实就是为了想知道布莱克跟她说了什么，想知道是不是布莱克看见了他藏书的行为并告诉了她。
“他问我在看什么，”她一边飞快地说着，声音因为愤怒而有点发抖，一边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越来越/硬，“我说没什么。然后他就说可以帮助我。我没有相信他，之后把书放回了原处。”
沉默。
汤姆把脸转正，平静了一些，但依旧没说话，目光则落在了床旁边的帘子上――帕萨莉看得出来，他又在思考了。
上帝，她真讨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种阴暗的诡计，她对此厌烦透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心软地回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就该让汤姆自生自灭。
“你回去吧，”帕萨莉听见自己冷冰冰地对他说道，“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说完，她就倒回到了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帕萨莉感觉到床一动，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响――那是门开关时生锈的铰链发出的响声。
汤姆走了。
次日，帕萨莉就出院了。
但当晚她的禁闭就开始了。地点在维尔比拉夫教授的办公室。
“在没有调查清楚事情和找到书之前，你的禁闭时间持续一个月。这不是因为你偷看了/禁/书，而是因为你没有上报。”
帕萨莉忍住不要让“我没想到那本书是/禁/书，这不是我的错”这句话脱口而出。
她只是一个没有妈妈，没有背景，对魔法世界知之甚少的一年级小巫师，所以这种情况下，她最好闭上嘴，不要得罪目前能决定她命运的人――她的院长。
要知道，院长有权开除自己学院的学生，并将之上报校长批准。
于是，她听话地点点头。
维尔比拉夫教授便干脆地给她布置了帮忙整理办公室书籍和资料的任务。
一同接受处罚的还有姗姗来迟的四年级生麦金农。
尽管因为禁/书失踪的事情导致帕萨莉一开始看这位高年级非常不顺眼，但很快却发现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
他趁维尔比拉夫教授批改作业没有注意他们的时候，悄悄挥动魔杖帮她把放在高处的资料都按照要求整理好了，还冲她做了个顽皮的鬼脸。
一同从教授办公室出来时，他再次向她道了歉，才告别离去。
可能这是这最糟糕的遭遇中仅有的一丁点让人高兴的地方了吧。
她真不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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