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鲜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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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小姑娘。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帮你把你的东西拿过来。”
“麻烦您了。”
风扇吱呀呀送来微风凉爽了我附着薄汗的身躯，店里依旧在放那首舒缓明亮的歌，我又想起来自己原本目的。
我看见奶奶拿着我的两大袋子走来，于是顺便问起。“玛蒂娜奶奶，麻烦问一下现在播放的那个磁带是在哪个磁带店买的？”
“那个啊”玛蒂娜奶奶把袋子递过来，抬抬下鼻梁上的眼镜回忆了一下。
“最近的磁带店在□□路□□餐厅旁边，不过这个磁带是我在外地旅行的儿子带回来的，好像并不在这边售卖。”
“好吧，谢谢您了。”
……可惜了，我还蛮喜欢这个音乐的，只有去那边磁带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错的音乐可以带给人当谢礼了。
“小姑娘，你稍等一下。”
我疑惑着，不过也依言点点头应下，又看着奶奶转身拐了个弯离开我的视野，再次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份磁带和…一捧三色堇？她将两样东西一起递了过来。
“我家磁带还有不少，这个就送给你吧。”
“没关系吗……这是您儿子送的磁带…”
“没事没事，他每次回来都会带些纪念品，堆在家里已经够多了，送给你我还能腾些位置。”
我是挺馋的，但馋的目的毕竟是送人…就这样将他人送来的东西转送给别人多少还是不合适。
奶奶见我还有犹豫，就直接把东西塞给我。
“我真的没关系，而且音乐这样艺术作物只有更多人欣赏才能发挥它的价值。它是我儿子发现光彩才分享于我的，你既然听得出它的美妙，将它送给你，也是它发挥价值。”
我愣愣地点点头接过来磁带，不过递来的还有紧接着一捧三色堇。
“三色堇也是我儿子带来的，但我就一个老人家也不爱这样鲜艳的色彩，花放在我这里多少是浪费，送给你这样漂亮心善的小姑娘才合适。”
她将两样东西一起塞给我，退一步将我上下打量一下，十分满意又露出慈爱笑容。
“毕竟自古鲜花配美人。”
我不经夸，愣是红起了一张脸。
将两袋东西捧在胸前遮住下半脸，冲她弯腰鞠鞠躬就道谢别过。
……
到了昨天喂猫的小巷，刚放下袋子就涌上来一大群野猫，从隔壁墙院上翻出，从底下墙根慢步走出，从大大小小的废弃箱子里跳出……看起来它们已经等了有一会。
我也加快动作，在此起彼伏的喵喵声中利落将猫粮抖入个个准备在角落的食盆里。
猫猫扬着高高的尾，亲人地拂过我的小腿蹭蹭就直直走向食盆，落下半身埋头吃起来。
我于是也蹲下来，耐心地看着它们吧唧吧唧。
杀手皇后向我转录它们的回答——依旧没有暗杀组的下落。我也不急，这找人的事毕竟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rua了rua饱食猫猫的松软毛发，依旧有所留念地回头望望才准备往回走——
有黑影突然窜出来，是蒙面的青年人，手里还带着大袋鼓鼓囊囊的钱？
紧接着我的脖子一凉，有冰冷锋利的物体抵上我的脖子，后背贴着对方急促喘息的胸口。
“你不要再追了！小心我对这个女人下手！！”
来到意大利第二天，偷行李、偷包、碰到□□交易、被挟持……我可真走运。
我被迫看着前方，也看清了紧追在他身后的口紫警察——阿帕基。他皱紧了眉头，咬住牙关，帽檐压下一片阴影盖了半张脸看起来十分凶狠恐怖。
“啧…臭小子”
枪口依旧被瞄准向青年的脑袋…只是略有犹豫。
一包钱袋被青年用手扔到地面上。
“反正你放我进去几天又要出来…不如看在这些钱的份上放过我吧~警察先生，这样谁也不会受伤。”
“……”
又一次吗……？
明明好不容易重新收拾起那份初心，作为警察的正义之心——又要被打破？
蠢货，不是已经收过一次贿赂了吗？只是再收一次也不如何吧……这样她也不用受伤，保护她…保护平民？…放这样一个窃贼重回社会算得上哪门子保护民众！
…更何况……是在她面前。一个好不容易让他验证初心，一个好不容易让他又能忍受别人不理解责骂给予他初阳般暖意的人。
她心目中的自己…又会跌落到哪？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好心善良正义之辈吧？呵哈，明明已经是用自己行为亵渎职业亵渎了最开始的誓言为污泥般的社会妥协者……
既然如此，就不能犹豫。
当机立断，心里已经成形计划轮廓。
“好”
“啪”
“警察先生，能帮忙接过去吗？我没什么力气…”
我已经有过被挟持的经验了，这次也是如法炮制，在对方松懈的一瞬间通过手指快速接触皮肤使用替身能力偷窃对方的意识与体力。
阿帕基先生沉默着，也快速上前几步将他放倒在地板上，蹲下身子给他戴好手铐。
气氛安静透着几分怪异，看到阿帕基先生唯一没被帽檐遮住的唇瓣抿紧不发一言，我想着还有之前承诺的补偿性谢礼在身上正好一次性递出来。
“警察先生。”
顿住身子，心里涩然一片，他多清楚刚才的情景在常人眼里会如何认为。
懦弱无能的警察收下贿赂，看不过去的女孩为自保晕迷窃贼。
他已经不想再想象对方如何看待自己，如何产生误会……误会？是误会他又怎会如此难以启唇、解释、撇清？——他的记忆分明告诉他自己在几天前违背良心、收下贿赂。
“这两天麻烦您了。刚才如果没有您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学来的点穴也发挥不了作用，非常感谢您——这个是之前说好的谢礼，请收下！”
点穴，多聪明的借口……我觉得很合理。
我看到阿帕基先生抬起头，挑起一边淡色的眉，脸上是疑惑惊讶……？
这个借口真的很粗劣吗？？！
我又吞吐地解释着，嘴却是十足笨想到哪说哪，心里是期望对方对点穴别太了解…于是转移注意力般刻意强调身体松懈为点穴提供的良好效用。
“刚才警察先生是为了让他松懈故意答应了吧？他精神放松下来肌肉也会舒张松弛，更利于按压穴道卸掉他的力气……东方的中国上下五千年传来的点穴，您知道吗？发挥在搏击上也有很好的效用，稍微简化，在日常也会好用。我之前去学过……”
我顿住声，阿帕基先生扛着窃贼站起身，用手掌拍了拍我的脑袋，磁性具备质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干的不错。”
他相信我了！这个借口果然绝妙好用！
我弯弯眸，又将怀里装着的磁带和花的袋子推出来些——这些我一直预备着当给他的谢礼。
“请收下它们吧！这是我的一点谢礼。”
他略有沉默，伸出手推到我面前看起来依旧想拒绝。我干脆直接将塑料袋带子挂上他的手臂送给他，仗他扛了个人行动并不方便快速带着自己剩下的东西跑路。
我心里又打趣似的想起奶奶刚刚送我的那句话。
“鲜花配美人”——所以三色堇我还是让给阿帕基先生了！
我逃了几步，又回头摇摇招手。
“警察先生，下次再见——！”
中午阳光正好，溶入少女明媚笑容上，溶入挥舞的象牙白的手臂，更是耀眼夺目…予阴暗沟壑角落光亮色彩，让其里的黑暗生物倍生退意。
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混杂，这其中笑容与昨日无二，徒有自己心态变化罢了……她太过纯粹洁白，辨别事物的该说是清晰还是——还是太过天真向上，眼里心里想法恒久美好…还未见识过这里的腐朽。
……
(初见)
昨日里违背良心的一幕依旧硌人，他需要时间消化…对，他最擅长消化，消化这个社会的一切、消化它的肮脏污垢。
他依旧是如常的执行公务，哪怕已然麻木。
身着的平常警察制服在不平常地以滚烫温度灼烧着皮肤，身旁是平常地关系要好还怀有正义之心的同事，但平常聊起的话题在不平常地轻松搅动胃里胃液翻涌，不平常带走血管血液里稀薄氧气，反胃恶心、难以喘息，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难与同事难以像平常一般说笑了。多可笑的心态，在默认接受被黑泥淹没后，就开始畏惧灯塔存在。
他想逃离，虽然他知道自己不会。
不过他看见街头混混带走了行人钱包。
“嘿!小子，我可看见你的小动作了！”
简直是打草惊蛇，他内心嗤笑着自己为了逃避的不折手段。
又平常地把钱包夺回，还与少女。
而少女拦住他步子，笑容明亮灿烂，递出一捧……糖果？
“送给您！别小看它，糖可以缓解疲劳、补充体力、纾解压力、供给热量消耗，在人体里发挥着相当大的作用哦……这么说可能有些假大空…如若不嫌弃下次一定给您补换个谢礼！”
他话语没听入太多，只是为第一次收入的礼物获得的谢意而愣神…
还偏偏在他收走贿赂的后一日，就像是明晃晃的嘲讽。
但少女并无讽意。她的笑容是盛开的太阳花，明媚而柔和随阳光微风自然灿烂，他从她眼里看见了从未从他人身上获得的纯粹感激与尊敬，飘飞了蒲公英的飞絮落根到心里罅隙处灿烂绽放。
有什么东西涌出来，它冲洗了堆积的埃土封尘。
既然难以违背良心，便继续坚持下去…他还能坚持下去。
一向内敛的少女推着推车快速逃离，耳边残留直率表达谢意后羞怯的红，却也娇憨。
阴云密布的天气在雨后露出冲洗后晴朗蓝湛的天空，他唇边衔起弧度不大的笑。
“哟，我还奇怪你怎么这么快就跑了，原来是在这边英雄救美啊？”
同事熟练地揽上他的肩，嘴边挂笑在一旁打趣。“不去要个电话？”
“别胡闹，继续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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