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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阙第章如何不见人归


桑暮凝这个时候才好像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叶一一,松开了一直死死抱着着李决疏腰的双手。

        “今晚你好好休息,你这样回去也会吓到桑伯父和桑伯母,一一,你多陪陪她。”李决疏将桑暮凝抱进了一间院落,放在床榻上。

        “谢谢你,决疏。”桑暮凝微微笑了笑,此刻她的心情平复了很多,不过却又寂静的厉害,就像一潭死水一样激不起波澜。

        李决疏看出叶一一有一肚子话想和桑暮凝说,等到下人将洗澡水烧好又拿来了换洗衣服以后之后就转身离开。

        “你和越城寒怎么回事?”叶一一看着泡在木桶里的桑暮凝。

        “也没什么,就是听到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的声音。”桑暮凝凄然一笑,将头靠在木桶之上。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的吧!”叶一一吃惊。“越城寒那么喜欢你,就连问天宫的令牌都给了你,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我在他的窗户底下听得清清楚楚。”桑暮凝冷笑。

        “那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暮凝,你先别忙着难过,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你见到他了吗?你问他发生了什么没有?你……”

        “我难过,不是因为他抱别的女人!”桑暮凝打断了叶一一的话,她缓缓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叶一一。“我难过,是因为他选择这样的方式和我分开……我难过,是因为他抱着别的女人来演戏给我看……我难过,是因为我居然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居然比我想象的深得多。苦衷?是啊,我相信他有苦衷,我也有很多苦衷啊,一一你知不知道?桑家不是表面上想的那么简单,你知不知道我那个爹是什么人?算了,这个问题先不说,总之,我只是一直当作我还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不知!”

        “所以,我难过,是因为我和他都同样有苦衷,可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却已经选择放开了我,这样要我还怎么对抗一切,我只有一个人怎么会有力量对抗一切……”桑暮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甚至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叶一一看着桑暮凝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水的水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眼睛有氤氲的光亮。上前抱住了桑暮凝,叶一一为她这个好友兼亲人传达着自己给予的安慰。

        “一一,你曾经说你很羡慕我,因为越城寒和李决疏都对我很好,可是现在我要说,一一,我很羡慕你,不,是嫉妒你。因为你的生活是那么单纯,单纯所以就会快乐……”

        叶一一当时并不能理解桑暮凝的话,直到后来她才知道,桑暮凝所身处的环境,真的是如此复杂如此污浊,如此艰难……

        桑暮凝站在她爹桑老爷桑义信的书房中央,垂首不语。

        “女儿,是时候,为我们桑府做点事情了吧?”桑义信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字字清晰如雷贯耳。桑暮凝的手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老爷,你一定要将女儿拖下水吗?我只希望她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像普通人那样,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像我们一样终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桑夫人的叹息声传来。

        “那是因为她姓桑,就冲着这一点,桑家的事她就脱不开去。再说了,现在只是让她嫁给李决疏,很为难她么?他们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的吗?又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又可以帮我们桑家,这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做?”桑义信喝了一口茶。

        “可是老爷,你莫要忘记了凝儿之前……她之前是那么痛苦。”

        “她后来不是想通了吗?你看看她现在不是没有再继续发疯吗?再说了,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不疼她我疼谁,我难道还会害她?每个人都有她必须承担的使命,她也一样。”

        桑暮凝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子。来了,该来的都来了,想挡也挡不住,想躲避也躲避不了……她在当日醉酒昏迷的时候就明白了一切。为什么她娘看到她减肥之后眼露哀伤,为什么以前的桑暮凝会变成那样奇怪的模样甚至跳湖,她都知道了……

        她应晓潇穿到了古代成为桑暮凝之后,因为不满意自己的身材而减肥的行为,竟然无形中成了默认答应桑老爷的要求的行为。桑暮凝心中苦笑,如果她早点知道一切她就不会去减什么鬼肥,她就会和以前的桑暮凝一样装疯卖傻,说不定今日就不需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爹,您觉得还不够吗?以前女儿投湖一次,您还觉得不够吗?如果爹要女儿做什么,女儿没有立场和资格反对,但是女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您有了解过吗?爹,女儿有些累了,想先休息,至于嫁给决疏的事情,让我在考虑一下吧。”

        桑暮凝回房间换上了男装,暗夜深夜将她带出了桑府。

        “从今天以后,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桑暮凝将问天宫的令牌和鹰哨交给了暗夜深夜。

        “这两样东西是用来调动问天宫宫众和联络越城寒的,现在这样能够的情况,我想我是用不着了,你们帮我交还给越城寒吧。”至于青鸾和问天剑,那只是以前的越城寒送给自己的礼物,不能用来行使什么权利,当时他们只是朋友,她决定留着有个纪念,毕竟越城寒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桑姑娘,这……”暗夜面露难色。

        “宫主所赠之物,我们不敢私下取回,况且宫主没有让我们停止对你的保护。”深夜倒是比暗夜伶俐得多。

        “够了!我现在好烦!你们走吧,我保证越城寒绝对不会为难你们。”桑暮凝说完不理会两人,大跨步向着某个方向而去。

        洛清楼内,桑暮凝要了一个雅间,一个人喝着闷酒。

        “宁公子,不知道今日您光临敝楼是想点哪位呢?”洛清楼的楼主北海清见过上次桑暮凝和檀熙侯爷李扶疏一起来过,所以认得她。

        “北海楼主不用那么客气,我其实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坐坐罢了,好像到这里来不点人不合规矩是吧?我也不想你难做,随便找一个吧,只要坐在一边不说话就行了。”桑暮凝也不知道怎么怎么就跑到这里,但是整个京城除了飞白楼和近云楼她哪里都不认识。飞白楼里有白毓之,看着他就想起越城寒,近云楼里有李扶疏,看着他就想起李决疏……所以那两个地方都不能去,最后就跑到这洛清楼来了。

        “宁公子稍等,我这就亲自去找一个乖巧伶俐的来。”北海清微微一笑,桑暮凝顿时头昏昏,这楼主真年轻,虽然不如越城寒和李决疏英俊,但是因为做的是这等营生,那脸上笑容练的是非常完美,谄媚中又不失骄傲,讨好中又不缺拒绝,桑暮凝摇摇头,她的附近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的厉害人物?就连一个勾栏院楼主都是这样。

        不多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桑暮凝淡淡扫了一眼,嗯,不错,看上去不像是做那种职业的男子,气质很好,这让桑暮凝放心下来,如果那些男的会很恶心的贴上来劝酒喂吃的,那她还真受不了。

        “那宁公子随意,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一声就行了。”北海清躬身。

        “嗯,多谢楼主。”桑暮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北海清,后者优雅的记住,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坐吧?叫什么?”桑暮凝头也不抬。吞下一杯酒。

        “尹归。”来人清冷的表情让桑暮凝有些恍惚。

        “不错的名字啊,谁给你起的艺名?”

        “不是艺名,是本名。”

        “那艺名叫什么?你们这里不是应该有规定不许再提起以前的名字吗?”桑暮凝再吞下一杯酒,有些惊诧。虽然她,咳,没去过妓院或者勾栏院这种风月场所,但是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以/色/示人的小倌啊。

        “我在这里的名字叫濯尘,我只是觉得,这位公子和其他来这里消遣的人不同,你不是来找乐子的,所以我决定告知公子我的本名。”

        “濯尘?哈哈哈,有趣有趣,这里的人名字都那么有趣么?这里应该很杂乱吧?偏偏还要洗涤什么灰尘。你说,能洗得干净吗?”

        “濯尘,濯的是红尘。”

        “哦,是濯红尘,还挺超然的。听你的谈吐,应该出生不错,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人人都有无奈。”依旧平静无波的表情。

        “也是也是,是我的不是,我不该问这个,那就陪我喝酒吧。”桑暮凝另拿了一个杯子往尹归面前一顿,给他倒了酒,好像有什么反过来了,应该是尹归伺候她才对的,不过桑暮凝也不介意。

        尹归拿起杯子,一仰头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桑暮凝偏头看他,真的是一个超有气质的人呢,那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骄傲孤清和威严的气息,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真真是可惜了。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桑暮凝一直不断的喝酒。今天她本就心里凄苦,多少郁结和心事都不知道找谁说,所以很快就有些醉。

        “尹归尹归,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想找个地方归隐,一个人,谁都不带,就连一一也不带……呵呵,这里好烦,真的很烦,越城寒烦,李决疏烦,桑家最最最最烦。”

        “宁公子,你喝多了。”

        桑暮凝是醉了,身体都有些东倒西歪的,努力摇了摇头,可这并没有让她清醒多少,她连坐着都有些保持不了平衡,身体一歪,尹归赶忙张臂接住。

        “哈哈,谢谢你啊。”桑暮凝醉眼朦胧。

        “宁公子要吃点什么吗?空腹喝酒对身子不好。”

        “啊,多谢你关心,不过我此刻倒很想喝死自己。”

        “宁公子,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喂,你是做什么的?你不是应该劝我多喝吗?这样你才能多赚点钱,你怎么反而劝我不要喝酒?你们这洛清楼的人,都像你这么关心客人的啊?”桑暮凝斜靠在濯尘的身上,抬眼看着这个没有笑容的清冷男子,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一把,这人真不像是卖笑的呢……

        “你长的不错,冷漠的气息也让我喜欢,喂喂,我包下你怎么样?哈哈哈哈,如果我那个爹知道了,会不会就因此被我气死?哈哈哈哈!”桑暮凝仰头大笑,完全没发现尹归眼里一抹真切的担心。

        “桑小姐,看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记得你。”尹归喃喃自语看着喝醉了的桑暮凝。

        “啊?你说什么?”桑暮凝没听清。

        还没来得及再细问什么,雅间的门被人从外边儿一把拉开。

        “宁公子?真的是你啊?我刚在外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来人正是檀熙侯爷李扶疏。

        “哟,侯爷呐,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你也有这样的癖好?哈哈哈,看不出来呢,你和你弟弟李决疏,都比较像被人压在下头的那个。”桑暮凝拿着酒杯手舞足蹈,口齿都有些不清楚的胡言乱语。

        “我只是陪别人来应酬而已的……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你?”李扶疏蹙眉看着此刻正软软靠在尹归身上的桑暮凝。

        “喝的不多,真的不多,我没骗你哟!只不过因为今天我想醉,所以我就醉了。”桑暮凝露出一个笑容。

        “我送你回去。”李扶疏伸手将桑暮凝扶起来,他知道她是一个女子,那又怎么能留在这种地方?

        “我不回去……”桑暮凝抗拒的推开李扶疏,李扶疏也没敢将她捏的很近,此刻被桑暮凝一下挣脱了开去,一个趔趄她要往后倒。尹归赶紧在后边扶住了她。

        李扶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尹归,后者也正巧抬起头,李扶疏莫名在心中打了一个颤,这个人的眼神好犀利。

        “好好,不回去,我带你去别处喝。”李扶疏柔声哄着桑暮凝。

        “好,去别处继续喝……”桑暮凝靠在李扶疏身上任由他带着走。

        李扶疏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北海清。

        “招呼宁公子的那个人是你安排的还是宁公子自己点的?叫什么名字?”

        “回九王爷,那人叫濯尘,今天宁公子来我这里,我本来是想亲自去找个乖巧听话的来招呼他,不过濯尘却要求说想去招呼宁公子。”

        “哦,是吗?宁公子醉了,我送他回去。这些钱你拿去,以后要是宁公子再来,不必再找人招呼他,就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在雅间里喝酒便是。”李扶疏使了一个眼神,后面立刻就有人掏出几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北海清。

        “九王爷慢走。”北海清手下银票,躬身相送。

        “替我去查一查这个叫濯尘的是什么时候来洛清楼的,在来这里之前又是什么出生来历。”李扶疏低声对着身后一个人做出吩咐。

        桑暮凝醉酒,如果就这么将她送回去,势必会让桑家的人脸上不好看,所以李扶疏斟酌了一下,决定将桑暮凝先送去客栈等她酒醒。

        桑暮凝睁开眼睛,李扶疏正坐在屋里一个角落看书。

        “你醒了?这里是客栈。”李扶疏微微一笑,如春风和煦。

        “你其实已经知道了我不是什么宁公子对吧?”桑暮凝揉了揉醉酒后剧痛的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天黑了。

        “桑姑娘在皇上生辰上的表演让人非常难忘。来,喝点醒酒茶,会舒服一些。”李扶疏递了一杯热茶给桑暮凝。

        “对不住,让侯爷见笑了。”桑暮凝接过喝下。

        “桑姑娘太客气了,我叫人准备了饭菜,现在天色也已经晚了,吃点东西吧。桑姑娘喝那么多酒,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爹让我嫁给你弟弟。”桑暮凝下了床榻,走到小桌边端起一碗粥,头很痛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这李扶疏倒是心思细腻,叫的都是清淡的粥菜。

        “决疏?决疏人才出众,是个好归宿,桑姑娘不喜欢决疏吗?”

        “我不喜欢别人决定我的命运,更何况是利用……”话没说完,桑暮凝突然住口,她这个心直口快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是因为问天宫的宫主越城寒吗?”李扶疏声音小心翼翼。

        他怎么知道?桑暮凝抬头疑惑的看着李扶疏。

        “桑姑娘之前就认识怀素郡主吧?怀素郡主爱越城寒是几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过后来她却说越城寒有了妻子,对方还有了身孕。之后她在皇上生辰那天看到你的表演之后觉得眼熟,就认出了你。”

        “那个,我当时只是帮越城寒解围这才假扮越城寒的妻子,当时他被郡主缠得紧了没法脱身……那时我和越城寒只是好朋友,现在……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吧。”桑暮凝眼中闪过的一丝黯然被李扶疏全部捕捉到看在眼里。

        “怀素郡主从小就很刁蛮,人人都要让她几分的。我可以体会到越宫主的无奈。桑姑娘既然假扮越宫主的妻子,想必交情自然不错了,怎么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呢?”

        “他是江湖人人怕的魔头,我是桑府小姐,横看竖看都不配吧。”

        “嗯,想必桑老爷桑夫人是不会同意。”李决疏看了看桑暮凝。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桑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在下?”李扶疏打破沉默。

        “啊?”桑暮凝一惊,这李扶疏是什么意思?

        “桑老爷希望桑姑娘嫁给决疏,也不过是想让桑姑娘以后找个好归宿,虽然我不如决疏,但是好歹也是一个侯爷,看得出来桑姑娘也是很喜欢越宫主的,所以因情伤心。其实,这个世界也并不是非一即二的,总还会有第三个选择。”李扶疏温和的看着桑暮凝。

        “第三个选择?”她总算是明白了李扶疏的意思,这人让她考虑,是让她考虑他?可是这人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

        “难道说,桑姑娘嫌弃我这个侯爷地位不如九王爷高?”

        “怎么会呢?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提起这种事情,我们不太熟不是吗?”

        “其实,我曾经也有一位刻骨铭心的爱人,但是她已经过身了,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成家立室。后来那天在皇上生辰看到桑姑娘,知道你就是『宁公子』,当时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值得娶的女子。聪明漂亮,也很有才情。桑姑娘既然现在也遇到困境,那么我们如果成亲,大家等于是各取所需。我的娘亲不用再担心我会一辈子不娶妻,桑姑娘也可以不用为了嫁给决疏的事情而烦恼。”

        “唔,你说的倒是也挺有道理,不过……我得有点时间考虑一下。”桑暮凝点了点头,此刻她醉酒刚醒,本来脑子就有点糊涂,所以被李扶疏这么一分析,她倒是真的被说的有些心动。

        “这是自然的,这毕竟是桑姑娘的终身大事。桑姑娘觉得可好些了?我送桑姑娘回去吧。想当日桑姑娘在近云楼前千杯不醉,如今看到桑姑娘的醉态,可真是难得。”李扶疏看到桑暮凝喝完了一碗粥,还非常细心的递来一方巾帕让她抹嘴。

        桑暮凝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现代,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人面前喝醉酒,总归都是很不好的事情。

        桑府别院,桑义信书房。

        “你偷跑出去也就算了,居然还女扮男装去喝酒?要是被人知道,你所有的名誉都毁了,桑家还有什么脸面在黎国立足?”没有了暗夜深夜带她悄悄回去,桑暮凝偷跑出去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了。

        “老爷,算了吧,凝儿也是心里不舒坦……”桑夫人赶紧安抚。

        “慈母多败儿,你看你将她宠成什么样儿了?我不管,明天我就去请皇上下旨赐婚。你给我乖乖等着嫁给九王爷,上花轿之前,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别想去!”桑义信手指着桑暮凝。

        “我不要!”桑暮凝突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她这个『爹』。

        “你说什么?”桑义信眯起了眼睛。

        “我说我不要嫁给李决疏!以前我就是因为不想,所以我投了湖,即使我倒霉的没死成,但也不会改变初衷,所以今日我的答案也一样,我——不——嫁!”桑暮凝和桑老爷桑义信的目光僵持。

        “你不嫁?由得你说不吗?我今天已经和九王爷提过这件事情了,我岂能失信于人?”

        “那是爹你自己自作主张,爹你自己去处理吧。”

        “你是不是想看到我们桑家全家都丢了性命你才开心!”

        桑暮凝不说话了,是啊,她确实不够狠心,怎么说来到这里这些人都是她的家人,桑老爷桑义信就不提了,桑夫人对她是极好的,桑夫人咏兰总是让她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妈妈。

        再说即使她真的下定了决心,丢下一切什么都不管,这个桑老爷也会有办法把她抓回来塞进花轿的吧?越城寒现在和她搞成这样,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可以逃去哪里?可难道真的要嫁给李决疏?不行,这绝对不行,她已经有负于他的感情,绝对不能再连累他……

        “好,要我嫁也行,但我不会嫁给决疏,我要嫁给他大哥檀熙侯。”

        “檀熙侯李扶疏?你什么时候和他有了交情?”

        “关于这个爹你就可以不用管了吧,总之爹你让我嫁给李决疏也是为了有皇亲国戚做靠山不是吗?李扶疏是李决疏亲哥哥,这也一样的吧?”

        “嗯,这倒是。”桑义信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了,如果爹你非要我嫁,你明天就请求皇上下旨赐婚于我和李扶疏吧。”桑暮凝握紧拳头,她豁出去了!!!进了桑暮凝的身她就算想独善其身也都是不可能的了。这就是穿越的无奈。总有身不由己的命运要承受。

        “女儿……你……”桑夫人张大了嘴,同样身为女人她很明白桑暮凝的想法,她知道桑暮凝是不想拖李决疏下水,但是有一点他猜错了,她以为桑暮凝是出于爱,但其实桑暮凝是为了对李决疏的友情以及穿成叶一一的林楚。

        桑暮凝懒得再在这个房间待着转身离开,一个人回了院落挥退了巧儿,站在小水塘前发呆。是的,不能将李决疏和叶一一拖下水,虽然对不起李扶疏,但是在这里和她最没有什么交集就是他了,况且就像李扶疏说的,他们是各取所需,没有感情的瓜葛,这样或许是最好的了。

        桑府不仅仅是一介商贾,桑老爷需要一位皇亲国戚做女婿只是怕有朝一日被诛九族,有了皇亲国戚为女婿,那皇帝自己也就成为九族之内。所以在李决疏小时候到了桑府的时候桑老爷就让当时还小的桑暮凝刻意接近他。

        桑暮凝冷哼了一声,这桑老爷的算盘打的真精,居然想着因此就可以为将来多留条后路。以前的桑暮凝也实在是够可怜的。虽然刻意保持了距离,但是长时间的相处也让她对李决疏产生了好感,所以她才会不断说服自己不能喜欢,所以她应晓潇在昏迷的时候才看到以前的桑暮凝一边微笑的和李决疏在一起,一边却痛苦的握紧拳头。

        所以她才提出很多难题来刁难李决疏,出生在这样复杂的桑家,从小就被刻意的教导和训练,想要不早熟也不可能。可是那又如何?即使苦苦压抑,即使不断发泄,甚至因此变得精神都出了问题。但最终她还不是受不了那种爱和阴谋的双重折磨而跳了湖?

        突然,桑暮凝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回身看着院落最角落的一个位置,那里有一棵粗壮的大榕树。在那片黑暗的阴影里,她看到了一个人,应该是说,她感觉到了那个人,她知道他就在那里。

        越城寒……

        越城寒站在树上,看着站在小水塘边上的桑暮凝。暗夜深夜刚刚回到问天宫将令牌和鹰哨交给了他,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来,也不能再来,不然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

        桑暮凝看着树上。他来了,可是他始终都不愿意走出那片阴影。

        寒,走出来吧,只要你走出来,我就不顾一切跟你走,桑府,对我很好的桑夫人,决疏,甚至是一一,我都不管了……

        凝,再一次对我伸出手吧,只要你再一次走近我,我就放下所有带你逃离黎国,问天宫上下的,甚至是我的性命,我都不在乎了……

        寒,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为了我跨出这一步,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片黑暗吗?喜欢那黑暗,超过喜欢我?

        凝,为什么,你不再对我伸出手,是不是因为,我已经伤透了你的心,你再也不愿意相信我……

        寒,带我走吧……不要让我再那么痛苦,不要让我再那么为难,让你成为我离开这里所有一切的动力和理由……

        凝,走过来吧……不要再让我压抑自己,不要让我再逼自己做违心的事情,让你成为我带你远走天涯的动力和理由……

        一个站在水塘边,一个站在树上,就这么静静的对望,彼此都对彼此传递了心中的期盼,相顾无言,只有月光如水,微风轻送,就好像在轻轻诉说传递这什么,可终究,这两个人没人说哪怕一个字,也没有人迈出哪怕一小步。就这样,两个人静静站了一夜,直到天边绽放第一抹的亮光。

        寒……你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我……

        凝……你终究,还是不原谅我伤了你……

        桑暮凝和越城寒同时黯然转身,一个离开桑府别院,一个进了房间。天明了……机会也不复存在……

        “以前的桑暮凝,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你,选择死亡……也是需要勇气的……”桑暮凝对着铜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那个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在那一夜所遭遇的是多么可笑的彼此错过,如果他们其中一个愿意开口说话,只要他们其中一个愿意跨出一步,他们就会明白其实他们所想的都是同样的事情,怀抱的都是同样的期望和梦想,执着的都是同样的一份爱……

        为什么?他们当时都没有说话呢?

        皇宫。御花园李决疏跟皇帝李阅正在对弈下棋。

        “你和桑家丫头是怎么回事?”李阅声音慵懒。

        “桑伯父前几天跟我提过,想将小凝许配给我。”李决疏微笑,那表情里都是满满的甜蜜。

        “哦?那可就奇怪了啊,朕昨日接见了桑家父女,他们是请求了朕下旨赐婚,不过对象是你的哥哥,檀熙侯爷李扶疏。”

        “皇上,您说什么?”李决疏手一颤,手上白子落在星罗棋盘。

        “小九,下棋最忌讳心服气躁,你看看,你下错棋了。”李阅扫了一眼李决疏。

        “皇上,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李决疏显然是根本没听李阅在说什么,话里又有什么深意。

        “原本朕也是很奇怪的,不过就连桑家丫头也这么请求我,她说她喜欢的是你大哥。”

        “这不可能啊,我大哥和小凝根本没什么交情。”

        “小儿女的感情,谁能说的清呢?小九啊,你还是看开些的好,如果桑丫头不喜欢你,你娶了她也不会开心。”

        “皇上,您这么说的意思是?”李决疏觉得一阵心惊。

        “朕已经答应了,赐婚诏书也已经拟定好了。三日后就会正式昭告天下这门亲事!小九,朕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朕这金口一开,一切就敲定了,朕答应的事情,也绝不可能再更改,小九,你可要放宽心。”李阅手起臂舒,轻轻落下一粒黑子。

        “皇上!”李决疏满脸凄苦。

        棋盘上,因为刚刚李决疏失手掉下的一粒棋子,此刻胜负已分。

        “小九,在公你是黎国九王爷,在私你是朕的侄儿,朕自然明白你的心思。但是,朕是天子,说过的话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收回的!”李阅用了三个绝对,那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李决疏闭上双眼,顿觉如坠入深渊,深沉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席卷而来,让他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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