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你也一定要幸福。”
“哟，终于想到要回电话给我了？”俞倩然接通了来电。
季夏摸索着手上的玻璃杯，“这不是感受了一下我们俞小姐英年早恋的快乐吗？”
“打住啊，现在在说你的事，如实交代一下。”
她回想起刚刚发生过的一切突然有些害羞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就就那样呗。”
“我也不乐意多问，”俞倩然回想起方才对着林陆离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她，“你可想好了，这一决定就只有两条路了，要么你俩的事业都因为今晚直接跌落谷底，要么你俩瞒得好等他七年合约结束之后你俩爱干嘛干嘛。”
“其实我也想过，但就是觉得如果今晚不答应的话我们以后还有什么理由再见？走一步看一步吧。”季夏叹了口气。
俞倩然笑着摇了摇头，“不愧是彼此暗恋了七年的人，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搂在腰间的手收紧了一些，俞倩然回头看到闭着眼的裴俞，可能是进入浅睡眠了，无奈下只能打断季夏准备说出口的话，“行了，不跟你说了，裴俞在睡觉我怕吵醒他。”
“哦。”季夏率先结束了通话，倩然说我们连说过的话都一模一样，他是不是在做出这个决定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有些失眠，看了一眼时间看着窗外凌晨三点依旧在闪烁的路灯，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有没有失眠，睡得好不好？
可她不知道的是凌晨三点正是他起床的时候，凌晨三点，起床，刷牙洗脸，三点半出门前往化妆室，五位成员的妆造下来有时候他们觉得六点能到达电视台开始录制打歌节目都已经是很庆幸的了。这些他都没有跟她说过，他怕将这些说给她听后成为她的一种心理负担让她更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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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不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那么晚给他发消息了，虽然也纠结了很久。
“我也。”对面很快就回了，看来这个夜晚注定是令人无眠。
季夏看了眼对床的俞倩然小声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倩然？”
“干嘛？”
“果然，你也没睡着。”她笑道，“你不紧张吗？”
俞倩然从床上坐起，“我现在只剩害怕，万一明天合奏节奏没对上怎么办？万一肌肉记忆突然消失脑子短路忘了铺子怎么办？万一裴俞那家伙明天突然不靠谱怎么办？我可不想我完美的专业成绩毁在他手里。”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焦虑了。”她拿起手机直戳屏幕。
林陆离看着不停弹出消息的手机无奈地笑了笑，一条一条读下去没有一条是对自己的信任。
“你谱子记住了吗？”
“你确定明天不会出差错？”
“你明天看着点节奏别又对不上。”
思前想后还是这一句能让她放下心来，“拜托，你能不能对你的搭档有点信心？”
“哦，晚安。”季夏有些无语，怎么会有人逮着机会就夸自己，好吧，不可否认的是这句话确实让季夏安心了不少。
“晚安，明天加油。”
裴俞转过身看着在偷笑的林陆离，“倩然特别不相信我怎么办？”
林陆离白了他一眼，“季夏也特别不相信我。”
虽说是考试，但台下除了同专业在备考的同学还有不少其他专业来凑热闹的。
“有点紧张。”季夏看着比往常考试还要多人的观众席，“怎么今天那么多人？”
裴俞碰了碰靠在角落的林陆离，“听说都是来看他的，之前钢琴专业课考试一直和其他专业课考试冲突，她们没时间，好不容易有一次没撞上自己的专业课考试可不得把握好机会？”
“别紧张。”林陆离拍了拍她的肩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别听他瞎说，都是来看他的。”
“下一组，钢琴，林陆离，大提琴，季夏。”
“走吧。”
季夏留念地看着后台的每一处地方，对着他摆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害怕。”
林陆离从她手里接过她的琴，“你就当一次正常的考试就好了。”
“专业第一能不能拿出点底气来！你都这样了让我们怎么办？”裴俞贫到。
林陆离用手打了一下裴俞，“别逗她了。”
“哦。”
台下变得安静起来，她也整理好心情跟在他后面一起走到了台前坐到指定位置上准备演奏。虽然台下很安静但也不免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她是谁？怎么和林陆离一起？林陆离竟然帮她拿琴？他们两个在谈恋爱吗？经常看到他们走在一起来着？也不看看她长什么样？
林陆离皱着眉，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大声了些，抬头准备去寻找发出声音的方向却与坐在斜前面的季夏对视上了。她皱眉回头看着他，他看出了她的眼神，也许是在求助，希望他早点开始演奏，然后早点结束，她真的不喜欢成为话题的中心。
他清了一下嗓子，将紧锁的眉头展开，温柔的看向斜前方坐得端庄的背影，“3,2,1”
她抬起手将弓子置于弦上熟练地演奏出那段已经铭记于心的旋律，他脚踩着拍子，一，二，三，随着她的指引进入这段旋律。
在这短暂的三分钟里，他们默契地配合着演奏出之前并不相信自己能完成的曲子，她将最后一个音的运弓速度放缓留有些许余韵在这空间内，收弓，曲闭，台下响起了一阵掌声，与刚才准备演奏时的气氛完全不同。
他们熟练地站起来向台下鞠躬，和往常不同的是她回过头面带笑颜地看着他小声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林陆离走上前去凑到她耳朵旁轻轻地说出那句“不用谢”后接过她的琴和她一起走进了后台。
“听这掌声二位这次考试还得分别拿第一。”裴俞抱了一下刚刚结束考试的林陆离仿佛这一抱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考试运似的。
林陆离轻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加油，小提琴。”
裴俞看着准备离开的林陆离叫住了她，“你去哪？不留下看我考试了？”
“不了，我跟季夏先走了。”说完走到季夏跟前，”你先去换衣服，我帮你收琴。“
她点了点头，“那我在琴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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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店的地下车库等你。”林陆离将编辑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我现在下来。”
“不急，还是昨天那辆车。”
没过多久林陆离就看见她穿着休闲装斜挎着小包从电梯间走了出来，他笑着眼睛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了，“从看到你之后你的眼神就没从我的身上移开过。”
“怕你走丢了。”林陆离笑着说道，“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
“我可不敢注意，我怕我一注意到你连茗市都出不了。”季夏关上车门扣上安全带之后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累不累？要不我来开？”因为看到了他早上六点发来的消息，不免有些担心。
“没事，候机的时候睡了一阵子。”
季夏看他坚持便没有再说什么，任由他启动汽车再次将她带往那座并不熟悉的城市。
“我今天去了趟博物馆，感觉这里的博物馆和茗市的不太一样，这里的博物馆更有历史底蕴一些，不像茗市的，看来看去也只是在讲发展而已。”
“昨天回去之后原本想跟你说今天可以去逛一下博物馆的，结果跟裴俞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忘记了，还想着明天没事带你去。”
“可惜我明天就要走了。”她摆出伤心的表情看着他，“裴俞昨天跟你说什么了？倩然说我俩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他看着坐在副驾驶上跟他聊天的她有些出神，几曾何时他也幻想过在一天结束后她坐上自己的副驾驶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像是一场梦一样，可这场梦还能维持多久？
“我想，他们俩跟我们俩说的话应该大差不差吧？”林陆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是说跟她的感情走一步看一步还是因为她的出现所以他在事业上做选择的时候要走一步看一步？
“可能吧，”季夏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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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陆离打开作曲室的门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请吧，季夏小姐，欢迎光临林陆离先生的作曲室。”
季夏看着他的动作故作惊讶地看着他，“林先生何必那么客气？”
“你再不进去就被看见了！”林陆离直接牵着她的手关上门往作曲室里走。
“这就是除了宿舍以外在我不回归没工作不用练习的时候会待着的地方。”林陆离打开灯带后坐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你看墙上的那几张照片，当时直播的时候粉丝说想看，我说墙上的照片有几个我素人时期的好朋友所以没展示给粉丝们看。”
“有点遗憾？”季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倒是有点，当时应该说墙上有和自己女朋友的校园恋爱照。”
“什么啊，”季夏推了推他，“你不怕被人看见吗？”
他望向那扇玻璃门拉上了那张好久没有被拉上的门帘，“好啦，看不见了。”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喜欢我的。”从昨晚他表白开始她就很好奇了，毕竟她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没有一个人能将一段暗恋深藏在心里七年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从很久很久之前，有一次去你家上课的时候看到客厅墙上有张从来没注意到的照片，你拿着大提琴穿着红色礼服，很漂亮的一张照片，就问老师，啊，那时候第一次知道原来季老师有个女儿啊，还跟我一样考上了艺高。”
季夏努力回想着是哪张照片竟然能在这么多张照片里脱颖而出，“可能是我报名前拍的那张报名照。”艺高的报名方式很奇怪，除了证件照以外还要提交一张正装和乐器在一起的报名照，当时拍出来季阅觉得不错就洗出来挂在家里，没想到这无意之举竟然能成为他对她心动的理由之一。
“那天老师刚打算聊两句关于你的事情你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出现在门口跟老师说你要出门了，当时逆光也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后来为了能看清你的庐山真面目特意编了理由说怕专业人太多竞争压力大，为了减少竞争压力从一周一节三个小时加到了一周两节六个小时，“林陆离讲到这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可惜有人好像不待见我一样，从那次以后一整个暑假除了那张报名照都没见过本人一次。”
“后来就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特意去翻了录取名单，管弦乐就那么几个，大提就更少了，再加上只有一个姓季的，就知道了原来是叫季夏啊，再到后来开学不是让你让一下路吗？其实当时是听到了倩然叫你的名字我就有点好奇，想着终于能见到我惦记了一个暑假的那位专业第一了，但是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和你认识就用了比较极端的方法。”
季夏回忆起那天的种种细节恍然大悟，“所以那天裴俞是知道你怎么想的所以才叫你帮我拿琴是吗？”
林陆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乖乖的点了点头，“可是还是有点奇怪，怎么会有人凭借一张照片喜欢上一个人呢？”
“不算是照片，其实是很多个细节，你是除了裴俞以外第一个知道我的梦想没有嘲笑我的人，反而还一直鼓励我，你也是第一个送我花的人，其实我知道满天星的话语是瞒着所有人爱你，所以你送我满天星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不敢去确认你的心意，我怕是我想多了，我怕我们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那你昨天知道我的心愿之后是什么心情？”她靠在他的肩膀摆弄着他的手指。
“很兴奋，也很幸福。”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头顶，很轻很温柔，“你答应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她感受到了他的吻，很轻，很温柔，好像生怕被她察觉一样，“那你一定要把这份幸福延续下去哦。”
“那你也一定要幸福。”
季夏，你一定要一辈子幸福下去，不管是不是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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