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没有大夫
宋清绮的提议陆洱早就想到了，若只是军医署还好说，但京城内受到感染的百姓不在少数，若是要将他们都集中起来，绝非易事。
“这件事只怕会需要你祖父的帮助。”宋清绮果断的说，“光凭我们是不可能将所有的百姓都集中起来的，必须让皇上知道此事。”
陆洱迟疑了。
“说起来这个病症也没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贸然请求皇上将人关在一处，只怕……”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宋清绮道，“但我还是会让爷爷试一试的。”
宋清绮抿唇点头：“这两天我应该也会在军医署里等着，希望能帮上一些忙。”
陆洱看宋清绮的气色并没有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有你在我更放心一些。”
他简单交待了两句后，便匆匆出了军医署，应当是去找陆院正了。
钱庸也难掩眼底的担忧：“希望能成吧。”
宋清绮知道此时担忧也没有用，索性便让人找来了这段时间患病病人的脉案仔细研究，或许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这一看就完全沉浸了进去，一直到午时墨一送来了午膳才回过了神。
“有进展吗？”钱庸这一上午也没松懈，不敢打扰宋清绮他便去外面给人诊病。就这么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军医署又多了三个病人。
宋清绮眉眼凝重的摇了摇头。
她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疼的脖子，语气沉重：“据我所看，这些病人住院后，大家确实将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
常见的止咳、止泻方子他们换了不少，但始终没有什么起色，那些病人的病情还是没能控制住。
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钱庸还是忍不住沉沉叹息了一声：“其实我也看过这些脉案了，确实……”
就在此时，陆洱也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宋清绮心中咯噔一下：“皇上……”
“皇上拒绝了。”陆洱颓丧的看着宋清绮道，“不仅如此，他还说我祖父危言耸听，不过是风寒之症也说得耸人听闻，将他骂了一顿。”
宋清绮沉默了。
她猜想皇上不会这般轻易地答应此事，却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
“我听说，若是出现了大规模的传染病，皇上会要下罪己诏的。”钱庸垂着眼睛对两人解释，没有人看到，他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怨恨。
宋清绮恍然大悟，难怪皇上不肯将人都集中到一处，罪己诏那可是要写进史书里的。
当今圣上最注重的就是颜面和名声，否则也不会暗地里对韩煜动手，明面上还表现得对荣安王府一副宠爱有加的样子。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陆洱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不能接受皇上拒绝他们，大骂祖父的理由居然只是为了不写罪己诏。
宋清绮放下手中的病案，对陆洱道：“下午我想到京中各个药堂去看看。”
军医署收治的都是军营里出来的兵士，这些人的数量有限，真正的大头应该还是京中的百姓们。
“不管能否集中处置，多了解一些情况总归是好的。”宋清绮认真的看着陆洱道。
被她清凌凌的眼睛看着，陆洱原本的那些颓丧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他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宋清绮点了点头。
钱庸不放心宋清绮一人独自去药堂，便对陆洱道：“我还是和师父一起吧，毕竟他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若是有什么事我还可以相助一二。”
陆洱自然应下。
从军医署出来，宋清绮看着仍旧繁华的闹市，蹙了蹙眉道：“最近的医馆在哪你知道吗？”
钱庸乐呵呵的点点头：“这个你找我就对了，京城中的大部分医馆我可都是去过。”
说着，他便引着宋清绮来到附近的一间医馆，谁知坐诊的大夫却不在，据说是被某位勋贵给请了过去。
钱庸也没想到出师不利，赶紧安慰道：“没事，京城里医馆这么多，我们总能问到情况的。”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特意和他作对，接下来他又带着宋清绮另外跑了三处医馆，居然每一个大夫都恰好不在。
若不是他知道自己选择地点完全是随机的，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和自己做对了。
正当他打算继续找下去的时候，宋清绮却拦住了他。
“不必继续找了，我估计如今城里的大夫应该都所剩无几了。”
钱庸一愣，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
虽然京城里的大夫很多，但架不住勋贵大臣和有钱人也不少。他们或许难以请到御医，但花点钱到医馆请个大夫上门倒是没问题的。
如此一来，医馆里的大夫可不就都不在医馆里了吗？
想到这一点，两人都沉默下来。
“请问你们的大夫在吗？”
正当此时，一道带着哭腔的童声响起，两人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头发胡乱梳起，正满脸是泪的哀求医馆伙计：“求求你，我奶奶就快要病死了！我要带大夫回去看她！我有钱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毛脚乱的扯出自己腰间的荷包。
那荷包的布料已经微微泛起了毛边，但十分干净整洁，显然主人很是珍惜。
医馆的伙计也满脸难色：“不是我不想救你奶奶，只是大夫真的不在医馆里啊！早上有好几家官爷都让人请了他，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请大夫的都是达贵官人，他也不敢一个个上门去询问啊。
小姑娘显然慌了神，站在医馆门口不知所措，嚎啕大哭。
宋清绮快步走了过去：“你奶奶在哪，或许我可以帮你去看看。”
小姑娘抬起头，哭声却没收得住：“真……真的吗？你是大夫吗？”
宋清绮点点头：“是，我是大夫。”
“那你快跟我走！”小姑娘也管不了许多，拉着宋清绮就走。
或许是担心宋清绮反悔，她还将那个荷包往宋清绮手里塞。
宋清绮却是拒绝了她：“不必着急，没有看好你奶奶我是不会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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