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皇夫
凤千殇一跪又是三日。三日滴水未进，本就是刚刚病愈。而今这么一折腾又是病倒。
九霄殿内又是忙成一团。这才进入宫廷多久，凤千殇又是患病，这倒掀起了宫里的一些流言蜚语——看来这三公主活不长。
子如有些急切地看着靠在床头的凤千殇，苦口婆心道，“主子，您好得把药喝了吧。这金贵的身子可再经不起您折腾了啊。”
凤千殇却是依旧闭着眼睛，只是有些疲惫地说道，“子如，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你们都退下吧。”
“这。。。。。。”子如有些进退两难，和非月互看了一眼。非月忍不住再次劝道，“主子，那您先把药喝了可好？”说着非月就将药碗端到了凤千殇面前。
看着那碗中浓黑的药汁，想起父妃诱哄地劝药，再想而今种种。凤千殇抬手用力地将药碗砸在了地上。如此举动倒是惊得殿内众人一愣，下一刻已经条件反射地跪倒在地。
“主子息怒。”
“息怒？呵，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主子。是不是我没了父妃就可以任人欺负，就连你们一帮奴才也这般对我，啊？”说着说着，凤千殇眼中的泪水就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这更是惊坏子如等人。
非月忙道，“主子，奴婢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出去…”凤千殇曲起了双腿，埋下了脸，闷闷地说道。
看着索抱一团的孩子，子如心里涌上一股凄凉，想上前抱住凤千殇，但到底是主奴有别，迟疑了一下，还是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可没想到子如等人刚刚踏出殿门，却见到月夜皇朝的第一皇夫带着一帮宫人走了过来。虽然这位梓染皇夫素来与世无争，不过毕竟是掌管后宫的主，对于宫中礼节自是看重。
想到这里，子如猛然记起自家主子自入住九霄殿后一直没向这位皇夫请安过，也怪自己不好一直忙着照顾主子倒是把这后宫的礼数忘了。这回可好，皇夫都找上门来了。可以自己主子现在的状况怕是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子如正想着，就听非月等人的请安声，自己也忙着道，“奴婢见过皇夫，皇夫千安。”
“免了。”梓染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些许清雅，给人的感觉不会太压抑却也不失威严。正当梓染要继续向前走去时，却见子如与非月二人没有让开的意思，不禁皱眉道，“还有何事？”
“回禀皇夫，我家主子身子不适，恐会感染皇夫。皇夫若是找我家主子有事，不如等我家主子病愈了亲自来给皇夫请安？”子如斗胆上前道。
梓染再次皱眉，目视着前方紧闭的殿门，声音淡然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道，“让开。即是如此，本宫更要进去看看了。”
子如和非月面有难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到底是无奈地退到了一边。
跟在梓染身后的侍女轻轻推开了九霄殿的殿门，梓染随后踏进了殿内。九霄殿内一片寂静，模糊能听到几声闷闷的抽泣声。
厚重的床帐之后，凤千殇紧紧地抱着自己靠在床脚。心里对父妃的思念，对竹轩居的思念越来越重。好想回到以前——即便寂寞，至少还有父妃在身旁。
这个皇宫太冷，似乎到处都是和自己作对的人。即便自己在强作镇定，但到底是年少经不起这一波波的磨难。
想到这里，凤千殇原本已经干涸的眼眶又是流出了泪水。心里有太多的委屈，只是找不到人述说。
梓染抬手掀起床帐的时候便正好看到了将连埋在腿间抱成一团的凤千殇。想来即便是那人的女儿，但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千殇。。。。。。”一道淡然的声音打破了凤千殇的哭泣。凤千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便看到了这名儒雅的男子。这是凤千殇第一次见到梓染。印象中第一皇夫总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但梓染却不同——那淡漠的眼底藏着一份淡淡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
但凤千殇到底克制住了自己想投怀的冲动。他是第一皇夫，容不得自己做出失态的举动。于是凤千殇在呆愣了即刻后，忙下了床叩拜道，“千殇拜见父后。”
即为第一皇夫，自是后宫之首，得万人敬仰。所以即便凤千殇非梓染所出，但也理应尊称一声‘父后’。
梓染蹲下身，扶起了凤千殇，道，“千殇身子不适还是躺床上好好休息吧。”话说着直接将凤千殇抱到了床上。
凤千殇有些反应不及，直到梓染松手似乎依旧有些眷恋那个怀抱。梓染自是将凤千殇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中，却是也没有多言，只是关切道，“让御医看过没？”
“回父后的话，已经让御医看过了。”
“御医看过了，那开的药是否喝了呢？”凤千殇闻言没有多言，梓染自是明白，接着道，“开了药就要记得喝。身子是自己的，得好好护着。别因为和你母皇赌气就折腾自己的身子。”
“千殇没有和母皇赌气…”凤千殇低垂了眼帘，闷闷道。
梓染无奈摇头，吩咐着子如再去端碗药来，接着亲自看着凤千殇将药喝下了，才起身道，“千殇好好调养身子吧。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你也不必起来相送了。”话一说完，梓染便摆架离去。这让凤千殇受宠若惊之余又是一阵伤神，不知梓染这般待自己到底是出于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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