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接地气的烟火味
铁匠家的烟囱不断地升起袅袅炊烟，似乎还从空气里传来了饭香味。
周围的邻居们都闻到了，妇女们拿着锅铲出来瞧热闹，对眼就在议论纷纷，这打铁哥怎么做饭了？
谁不知道打铁哥家里经常是冷锅冷灶的，哪怕是洗澡，他也经常洗冷水澡。
也只有在严寒料峭的大冬天跟昨天晚上，他才能烧上热水，大家才看得到短暂的炊烟。
看来这打铁哥娶了刘家屯的刘宝珠那小傻子之后也学别人家过起日子来了。
如此说来，成亲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作息的。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可以维系多长时间。
邻居们都看不得打铁哥生活变好，盼着他回归往常穷苦的单身生活。
一阵一阵的香味越来越浓，被风吹着打着螺旋从打铁哥家的厨房里飘出来，毫不客气地窜入邻居们的鼻腔里。
那香味对于平常吃惯的咸菜的邻居们来说，简直回味无穷，光闻着就够下饭。
他们很想去打铁哥家看看煮了什么，可又怕太唐突就都忍住了。
“看个锄头呀，饭都做好了？”
在自家爷们的冷眼催促下，妇女们意犹未尽地回家下厨房了。
她们无心做饭，脑海里依旧纠结着打铁哥家吃什么，仿佛他家吃的是山珍海味，再看到自家的稀饭就没啥胃口了。
……
刘宝珠煮了一大盆米饭，炒了一个蒜香红薯叶，炒了胡椒猪大肠，还煮了蛋花汤。
她把所有的饭菜端出来时，打铁哥还在乒乒乓乓的打铁。
今天早上她一时兴起跟官媒要了那块荒地的地契，当下就跟打铁哥把那块地清理出来，种上了三垅红薯叶。
打铁哥也因此耽搁了自己的打铁工作，回来之后就已经是下午了。
为了不耽误交货，他就马不停蹄的投入到打铁当中，刘宝珠就做晚饭。
刘宝珠走到打铁炉旁边，挨近打铁哥，“饭做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打铁哥没有停手，这一停下来，这块铁器就又废掉了，卖不了几个钱。
“还有一刻，你先吃吧！”
两人早上就吃了疙瘩面，中午在沙地上忙碌，来不及吃饭，此刻都饿的不行了，打铁哥不忍心刘宝珠饿肚子。
一个人先吃，留下的就是剩菜剩饭，没有那么好吃，刘宝珠不在乎多等一会。
“那就很快了，我把饭菜先在锅里温着，你打好了就告诉我，咱们再吃饭吧。”
她离去的背影给了打铁哥很深的震撼。
哪怕曾经在李府那个大户大宅门里，也从来没有人愿意等着跟他一块吃饭。
他印象当中，李家人都是在饭点时赶到饭厅，一屁股坐下去，二话不说端起碗筷，匆忙的吃完饭，各自忙去，如果稍微迟了，那就只能吃冷菜了，甚至没有食物了。
刘宝珠从房间里搬出来一些布，用剪刀剪成几块半米宽的布帕备用。
她再到厨房里，把早上购买的黄豆在木盆里倒上一些，拿到井水旁提水浸泡。
打铁哥已经把铁器制作好放在一旁了，走过来看到刘宝珠在拨掉浮上来的坏黄豆，有些好奇，“你在做什么？”
刘宝珠头也不抬解释，“泡发好的黄豆放到布帕上，撒上一点水，铺上沙子再浇点水，连续四五天撒点水，黄豆芽很快就可以收成了。”
打铁哥没听过豆芽的用途，“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制作美食了，炝炒豆芽，水煮鱼，醋酸豆芽、凉拌豆芽……”
刘宝珠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抬头看到打铁哥眼睛大亮，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馋虫上来了，想要品尝一番？”
打铁哥配合的点点头，这里多少年没开火，他就多少年没吃上是腾腾的饭菜了。
“绝对让你一饱口福！”刘宝珠放下木盆，“我们吃饭吧！”
她把饭菜从锅里端出来，看到了熟透的红薯叶就有些可惜，“这红薯叶炒出来了立马就要吃掉，不然就烂透了，口感就没那么好了。”
打铁哥不知道口感是什么，单是闻到饭香味，心里就暖呼呼的，心里更加倾向于刘宝珠了。
刘宝珠把筷子递给他招呼他坐下来，主动替他盛了一碗饭，放在他面前，“尝尝我的手艺吧！”
打铁哥不客气的端起饭碗，夹了红薯叶尝了尝，唇口留香，没想到这么普通的叶子，居然可以如此美味。
他情不自禁的多吃了几口，看到刘宝珠露出了笑容，尴尬的放慢了吃饭速度。
“你别只吃红薯叶，尝尝这胡椒猪大肠，干香脆爽，绝对是美味，出自我刘宝珠大厨之手，我保证你没吃过的。”
刘宝珠说完，打铁哥就夹了胡椒猪大肠，味道极好，有一些猪肚的味道。
这确实是他从没吃过的，不免又多吃了几口。
刘宝珠看到自己制作的食物那么受欢迎，心里喜滋滋的。
打给哥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在吃，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你也吃。”
刘宝珠这才拿起筷子吃饭了。
她在吃饭过程中，留意到了打铁哥总是若有若无的观察着她。
她在他再次看过来时，跟他目光碰了个正着，看到他急速的躲闪开去，脸上红彤彤一片，笑眯了眼。
“怎么样，娶了媳妇，有烟火味，是不是特别接近地气？”
打铁哥喜欢“烟火味”这个词，重重地点头。
刘宝珠挨近他，“想不想以后都能品尝到地道的农家菜？”
大铁哥心里咯噔一响，这丫头一点也不简单，就想用美味的食物跟他做交易，诱使他做事。
如此有计划、有步骤地给他下套。
她还是刘家屯口中的那个小傻子吗？
刘宝珠抿嘴，“哼？”
打铁哥迅速放下碗筷，嚼了嚼食物，“你说！”
他承认自己败在了美食上，只要她能经常做饭给他吃吃，他可以无底线的替她做事。
“咱们不是在城门那块荒地上种上了红薯叶吗？这每天也得浇上水，三不五时的沤肥，红薯叶子才能茂盛，红薯才会又大又甜，所以……”
打铁哥明白了，这小丫头是想让他把那些活都干了。
他除了打铁之外，也没其事可干了，也就点点头。
“这才是好夫婿该有的态度嘛！”刘宝珠跳起来，顺势用食指背刮一下打铁哥的脸颊，“你放心，我会跟你一块完成的，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嗯！”打铁哥轻轻拍开她的手，这丫头对他动手动脚的样子还是挺好看的。
刘宝珠坐好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快吃快吃！”
打铁哥再次端起碗筷，狠狠的饱餐一顿，好像要把近几年来缺席的美食都补回来。
刘宝珠在打铁哥吃饭过程就留意到了他的神态变化，知道他挺喜欢此刻的生活。
只要两个人相安无事，她炒几个菜又有何妨。
打铁哥吃完饭之后就去观察打铁器件，刘宝珠把碗筷清洗之后就去看泡发的豆子，趁机把它放到布帕上，浇上水，盖上带回来的沙土，煮好水洗个澡，算是完成了一天的流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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