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前尘5：沉浮

夏妈干呕了一阵，不得不得忍住反胃与恶心，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打扫与人生中第一次照顾病人。
  她一边打扫，一边被灰尘和墙角和地板上不知是什么的漆黑一片，有些发黄的东西呛的连连反胃。
  从前有张妈打扫，可是张妈在上家破产后，夏妈便结清了她的工资。
  又因为是干了十多年的老人，夏妈又多给了三个月的辛苦费，就让她走了。
  后来，三人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官邸，搬到了两室一厅的房间。
  延爸白日里要上班，中午时候上月总是会很懂事的回来煮饭和打扫卫生。
  “哎，这孩子，自从搬到学校去住，便连周末回来看一次的时间也少了。”
  “你也少说两句，高考就要到了，孩子总要腾出时间来学习！”
  延爸坐在椅子上，手里攥起一块毛巾，帮忙擦拭陈旧的桌子。
  夏妈沉默片刻，便不再言语。
  可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自家女儿自搬家以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今日，上月收到夏妈发的短信。
  一大早就从学校出发，走了一个小时终于走到夏妈短信中的新家地址。
  上月身穿一身蓝色的校服，背着书包。
  她刚回来，就看到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忙碌。
  上月眼眸一沉！
  三个月前，夏妈还要在黑发里面找白发，然后悄悄藏起来。
  可是如今，却要在满头白发里寻找一丝黑发，都显得极为艰难。
  夏妈正一边用手抠出一块糊在地板上发黄的东西。
  那东西又粘稠，还一坨一坨的。
  这一幕直接看的天道境外的众人一阵恶心。
  “这是什么玩意，竟然如此恶心！”
  “我错了，这绝对不是神界，神界哪里会这么.....”
  天道境下，上月脸色越发难看。
  曾经，她也以为那是她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可是直到那一刻的来临，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间炼狱。
  “爸，妈，我回来了！”
  上月一进门，便主动拿起了夏妈手中的扫帚，一言不发的开始打扫起来。
  延爸看了夏妈一眼，有些责怪她的多嘴。
  夏妈手里攥着一块毛巾，显得有些局促。
  “那个，月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肚子饿了吧，我马上去准备饭菜！”
  于是，不足13平的房间内便升起了阵阵饭菜烧焦的味道。
  夏妈忙前忙后准备了一个小时，终于将饭菜端上了桌。
  她不安站在饭桌边上，满是皱纹的双手捏着围裙，像个被审判的罪人。
  “那个，我还是不太擅长煮饭.....”
  何止是不擅长，简直到达了煮饭的对立面。
  上月看着面前焦黑的一大碗，微微皱起了眉。
  她的爸妈，在她不在的时候，就是吃的这种东西！
  夏妈手脚变得不自然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看着上月眼神的意味。
  延爸率先拿起了筷子，夹上一口菜，放在口中咀嚼起来。
  上月拿起的筷子却又放了下来。
  夏妈看着她的模样，便知道她不喜欢。
  她坐在一旁，更加局促不安。
  延爸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第一次露出不满的语气：“怎么，不合你胃口？”
  “我在学校吃过了！”
  “啪！”延爸将筷子拍在桌上。
  夏妈连忙轻拍延爸的后背，安抚道：“吃过了就好，吃过了就好！”
  延爸不满的瞥了上月  一眼，便夹起了碗中的“菜”。
  于是，两人便开始对着一大碗不知名的东西，慢慢吃了起来。
  上月看着他们的模样，第一觉得觉得胸口沉闷，找不到发泄口，就要炸裂开来！
  她攥紧了双手又慢慢松开，终于将书包里的一沓钞票放在桌上。
  在昏暗的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一沓明晃晃的钞票，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均是怔在当场。
  “这.....这是......”
  诧异过后的延爸一巴掌就扇在了上月脸上。
  上月捂住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从小到大，她的爸妈从来都没有打过自己！
  “我做错了什么，您要打我？”
  “你，你还问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延爸气的浑身颤抖，又恨又恼的看着上月，眼里就要冒出火来。
  “算了，老公！不要紧的，都不要紧的！”
  夏妈拽住了他的胳膊，也是满脸的泪痕。
  “这些钱，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怎么就不干不净了？”
  “什么兼职，什么工作？”
  上月道：“我开发了一款新的游戏，这是分成！”
  延爸微微一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随后，又悄然揪起。
  “高考就要到了，你不好好上学，去做什么游戏开发，你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小丫头片子，懂的什么是市场，什么是人脉关系吗？”
  “如今，你刚满十四岁就上了高三。月月，你天资聪明是块读书的好料子，正是好好用功考上大学的时候。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只有拿到一本高端的学历，找到一份好工作，才是真正的出头之路啊！”

  上月立即反驳道：“可是，上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将来可以赚到更多的财富吗？我现在既然拥有这样的能力，又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浪费时间的选择去上学？”
  “而且就算是现世界财富第一的首富，不也是没有上过大学的吗？”
  “闭嘴，你怎么敢跟人家比，人家生来便置身于财富的怀抱，是命运的宠儿，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用。
  延爸突然沉默不语。
  夏夏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父女二人，不禁泪流满面。
  “月儿，你就听一听你爸的吧。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是红星的.....”
  夏妈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延爸，止住了声音。
  “........不管怎么说，你爸都是为了你好！”
  上月注视着眼前两位白发苍苍、年逾半百的老人，最终放下了强硬的姿态。
  “好，我知道了，我会听您们的，好好考上大学！”
  夏妈破涕为笑，连忙往延爸的碗里不断地夹菜，也给上月夹了一筷子。
  “好了，这就好了，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上月默默看了看碗里焦黑的东西，勉强吃了一口，终于还是难以下咽。
  后来，就是这样焦黑的饭菜，上月再也尝不到了。
  天道境外的上月有悔，她悔恨自己当初辜负的母爱！
  夏妈看着她那模样，也不再勉强。
  她咽下一口焦黑的食物，突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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