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们的关系超好
“你滚！”吼完这句话的元始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打开他的手，大力的、狠狠的，但他被廖铭理所应当的平静表情给震慑住了，压根没反应过来，只能四肢僵硬地望着廖铭的脸，满脑都是——这个人竟然还帮我擦嘴？太好了吧？
廖铭好像知道行进有度是什么了，他擦干净元始嘴唇边上的奶渍就侧身退了回去，转头去收拾小桌上的玻璃杯和瓷盘银叉。
【元始……】小五还没说出后面的话。
元始却如同接到命令，这个路人甲一直致力于毁他的人设，他真怕动不动就出戏的自己会被世界规则给赶出去，他几乎是大吼出来的：“我都说了不许你碰我！你是不是想跟我打一架？”
“你受伤了，我是你的班长，照顾你是应该的。”廖铭说完就走了，根本不给元始表演人设的机会。
元始目送着廖铭的背影消失后，才迟疑地问系统：【小五，这个世界真神奇。每一个高中生班长都像廖铭这样好吗？这是学校要求的吗？不这样好就当不了班长了？】
念到初三就被迫住进精神病院的元始实在无法理解高中生的世界。
小五也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说：【元始，按照我之前的经验，他应该是想跟你做朋友，才这样对你。】反正在梦境模拟器中，元始和廖铭做了十几年的朋友，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元始听了这话，顿时茅塞顿开，惊叫一声：【原来如此！小五，我跟你说哦，其实我在被关进去精神病院前有好多朋友的，可惜后来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好可惜，那么……我我我可以在这个世界交朋友吗？】
【当然可以，只要不影响任务就行。】反正你每个世界都交朋友了，也不差这个世界，小五无声说着。
说来也是神奇，在梦境模拟器中，元始不论在哪个世界，都能碰到一个帮助他做任务的路人甲，而且两人还能成为好友，既然不影响世界任务，小五也不会阻止。
但现在可是现实世界，失败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这个路人甲廖铭，即便他的一切数据都显示正常，但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举报了它的梦境模拟器的小五深觉自己应当保持谨慎，万一举报他的那个审查者在这个世界中呢？
之前小五就听说过有宿主乱走世界线，以搅乱世界秩序为代价完成s级任务，因此才设立了审查者的存在。审查者拥有最高权限，可以直接抹杀违规宿主和系统，是令众多统子们闻之色变的恐怖存在，已经经历过作弊被抓的系统不敢乱来，它重算了无数遍数据，还是决定顺从这个不符合常理的路人甲的意愿走，看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啊！廖铭！帮帮我！”元始的上身和下身交叠在一起，像一张薄纸卡入了两张沙发的缝隙里面。
廖铭在元始惊叫的那一刻便出现在房间门口，他脸上还有无奈的笑意，他一边将元始救出来，一边问他：“这是你第几次掉进去了？”
“我怎么知道……”元始抓了把头上乱糟糟的卷毛，都怪沙发太软太滑了，他看探险纪录片看得太过投入，跟着里面的主人公一惊一乍，往后一退，一不小心就掉进去沙发缝里。
“腰没扭伤吧？”廖铭的大手在他的腰窝上按了按。
元始怕痒，躲了下，说：“没有没有。”
廖铭扫了眼刚从湍急河流中爬出来的纪录片主持人，问他：“你看完了吗？”
“还没有，但是我现在不想看了，明天我们还要去学校呢。”
“行。书包书本和文具都给你收拾好了，快点去刷牙。”
元始顺从地起身，从廖铭的身边快步走开。
正当他对着镜子认真刷牙的时候，已经整整一周没动静的系统突然出声：【我忙得数据都要错乱了，你们两个处得还挺快活。】
好久没听到可爱少女音的元始开心起来，他问：【小五，你来啦！你最近很忙吗？我有一直叫你，但是你一直都没理我。】
【统子数量不够，我被抓去帮忙修补数据了，确实很忙。你这一周一直跟廖铭待在一起？】
元始有理有据地回答：【是呢，廖铭说我的伤还没好，回去原来的家里也没有人会照顾我，他说他的父母出国了，房间都空着，就让我跟他一起住。我想了下，反正那个家一直没有联系我，离家出走也很符合我的人设，我就不回去了。】
小五有气无力地说：【行，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看世界数据都很平稳，总部又传唤我去帮忙了，再见了。】
【嗯嗯，小五加油。】
元始跟系统交流完，失神的双眼刚重新聚焦在镜子上，便见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影。
“元始。”廖铭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我马上就好！”元始加快洗漱速度，圆溜溜的双眼跟镜子里的廖铭对视上。
廖铭深深盯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了。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奶黄的床头灯还亮着，元始兴奋的声音仍未停止。
“廖铭，我们两个的位置是坐在一起的吗？”
面对这个已经听过不下二十遍的问题，廖铭仍然很有耐心地回答：“是。”
“真好，我喜欢跟你一起玩。”元始将自己塞进蚕丝被里面，明天就要见到主角林楼了，他开始有些紧张。
九月的夜晚，月亮升得很高，风也吹得冰凉，被窝里面，两人的肩膀贴在一起。
这一周来，每天都要光着身体等廖铭给他擦药的元始早已经习惯了两人的亲近，他没有躲开，反而自己靠过去贴得更紧。
他还记得，廖铭以他需要人照顾为由要求两人睡一张床，没有得到系统回复的元始只能兢兢业业地照着人设演戏，不服地折腾到半夜，直到廖铭的右脸都被他抓了条血痕出来后，他才终于老实下来。
“廖铭，你的脸好了吗？”问完，元始立刻就要翻身坐起。
廖铭一把将他按住，掖好他的被角，说：“你昨天已经看过了，一点痕迹都没留。”
“那就好。”元始重新躺好，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问：“廖铭，我们班只有我一个新生吗？那我要单独做自我介绍吗？”
“只有你一个，你不想做，那就不做。”
“好，那我就不做。廖铭，如果老师非让我做，你一定要帮我拒绝他！”
“嗯。”
“廖铭廖铭，你困了吗？”
“困了。”
“廖铭廖铭，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
“廖铭廖铭，我感觉我睡不着怎么办？”
一想到明天要接近主角林楼，元始就难以入睡。
“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你很快就会睡着。”
“廖铭廖铭——”
“睡觉。”
“廖铭，你都不跟我好了。”
“……”
没有得到廖铭回应的元始终于闭上嘴，将脑海中的主角林楼赶出去，乖乖闭眼睡去。
一分钟都没到，廖铭便听到了元始平稳的呼吸声。
他在月光下睁开眼，长臂一张一收，直接将元始卷进了怀里。两人手脚纠缠在一起，睡得安安稳稳。
直到厚重的窗帘下摆爬出一缕亮光，廖铭才轻轻摩挲着元始的脸，叫他起床。
当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元始突然紧张地抓住廖铭的手，他刚想说话，又想起这里有第三个人，急忙瞄了眼前方的司机，看人家正在认真驾驶，他便悄悄凑到廖铭的耳边。
“廖铭，我想上洗手间。”
廖铭侧过脸瞥了他一下，也学着他的样子，靠过去咬耳朵，问：“你出门前不是刚去过吗？”
元始被柔软的唇瓣和温热的气息刺激的浑身颤了一下，他立刻躲开，用力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气恼道：“你不要靠那么近说话，我怕痒！而是都怪你，让我喝那么多牛奶，早知道我少喝点。”
廖铭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垂眸盯着他通红的耳廓，低声安抚：“还有五分钟就到了，你忍忍。”
“好吧。廖铭，洗手间有多远？”
“不远，我带你去最近的。”
“行吧，廖铭，我已经很努力在忍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我知道，你很努力。”
廖铭睨着他逐渐变红的后脖颈，嘴角微弱的笑意若隐若现。
出租车刚停稳，元始便抓牢廖铭的手，埋头往学校里冲。
好不容易顺着廖铭的指挥，跌跌撞撞跑到洗手间，元始一把将廖铭丢在走廊，他自己一人低头就往洗手间里撞，直接与往外走的学生碰个正着。
洗手间的瓷砖很滑，元始没能站稳，在他身体往后仰倒，快要摔倒时，一双手稳稳抱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我真的很着急！”
元始如一尾活鱼，迅速挣扎开那双手，他脚步匆忙地略过小便器，只往隔间里面跑，锁上门，脱下裤子，快乐放水的元始顿时一身轻松。等到他穿好裤子出来的时候，那被他撞到的学生还在原地站着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洗手间里开着灯，很是亮堂。元始马上看清了那个学生的脸，一双圆眼睛瞬间瞪大，他昨晚才刚翻阅过的资料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这不是主角林楼吗？他的任务目标！
林楼的脸很上镜，长得跟资料上的照片一模一样，才刚满18岁的脸稚嫩年轻，剑眉星目，鼻子高挺，嘴巴小巧，文质彬彬的只一眼就叫人心生好感。
只是他为什么眼眶红红的，好像被谁欺负了一样呢？
元始呆呆地立在原地，他幻想过很多次他和主角林楼初识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在洗手间里。
林楼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快速低下头，擦了几下眼睛，再抬头朝向元始时，已是满面春风的和煦笑容。
“我知道你，你叫元始对吧？我看过你的学生档案，你刚开学就缺了一周的勤，老师天天点你的名，想不认识你都难。我叫林楼，是班上的文娱委员，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林楼朝他伸出手。
元始默默地退后半步，迟疑道：“不好意思，我还没洗手。”而且你好像也没有洗手。
“哈哈，不好意思，我忘了。”林楼笑容不变地转身往洗手盆走，还亲切地告诉元始在哪里挤洗手液。
元始拘谨地抿着嘴，一对眼珠子斜着，使劲偷偷去瞧林楼的脸，一副很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纠结模样。
两人刚洗完手，水珠子还没甩掉，廖铭的声音便从两人的身后响起：“元始。”
元始猛地回头，尴尬的神情立马褪去，他兴冲冲地朝廖铭介绍林楼，说：“廖铭！他也是我们班的，他叫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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