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别再离开
听见他提起自己曾经来意汹涌的恨, kongphop内疚得心脏又是一阵紧缩。
这整整一个下午，arthit应该都只陷在这样的挣扎里，不知道会有多痛苦。
在这样的心疼下, kongphop的声音听上去也压抑至极：“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什么都不用你选，你只要好好跟我在一起就好。以前的事都怪我, 是我该死！我不该恨你的！”
arthit抬起脸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偷哭过，现在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看上去疲累至极：“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中午面对kong妈的时候, 他还想过，如果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 他一定会选择坚持下去。
可没想到这个机会却这么快就来到了眼前。
就像他一样, kongphop的身边也一直都没有别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爱着他。
好像只要他点头同意, 就能马上回到kongphop的身边。
可真的到了选择的时候，arthit才现, 原来这一切到了现在也依然让人手足无措。
在这一场长达六年的分离里, 其实他们都不好过。
可kongphop看上去却依然像是被保护得最好的那一个。
当初不只是kong妈和外公偏心, 就连arthit自己, 也不想让kongphop知道外公会突然病的真相。
对于arthit来说, 现在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原点。
他不想分离, 却也依然在害怕着kongphop知道外公的死因之后，会慢慢消磨掉对他的爱意。
学弟低头吻了吻他干涩的唇瓣，低声开口：“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当初的事情都怪我，是我忍不住，非缠着你要做才会被外公现，怎么能是你的错呢？这些事你应该和我说的，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中午来找他的时候，kong妈还是一副唯恐kongphop会知道事实的模样，arthit怎么也想不到不过短短一个下午，kongphop就已经知道了外公的死因。
他满脸惊愕。
看到他的表情，kongphop才觉自己的语气居然有些像是埋怨。
他赶忙开口想要改正：“不是，我的意思是……”
万千句解释堵在胸口，最后，kongphop语气一顿，就只剩下一声让人感慨无数的低语：“本来，我们不用浪费这些年的。”
arthit心里一窒。
看见kongphop这副坦然的样子，他的胸腔里也涌动着一股无可言说的酸涩。
“这算什么啊……”他忍不住哽咽起来，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如果说他们每个人都担惊受怕的那一幕根本就不会出现，那他们这些年的分离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了这一刻，arthit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
口口声声地打着为了kongphop好的旗号，他却根本没有给过kongphop选择的机会。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没有kongphop的坚毅，所以才会因为胆怯，就选择了离开。
表面上他似乎才是那个牺牲者，到了现在，连kongphop都对他感到千万分的内疚。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如果当时的他们易地而处，kongphop一定不会像他那样选择离开。
kongphop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将他捂在眼上的手移开，一下一下地轻啄着他沁出的眼泪，小声安慰：“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也只是我现在的想法，当时因为外公的事情，我也一直很难过，如果是在当时知道他离开是因为我们，我一定也会像你害怕的那样，内疚到无法接受这一切。”
他这些话说得似乎在情在理，可却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为了让arthit心里好过一些。
“事情既然已经生了，就不要再多想。这大概就是命运，我遇见你是命运，爱上你是命运，所以这些年的分离，或许也只是我们不得不经历的一段历程。”kongphop抚了抚他的背，“有过这些刻骨铭心的痛，我们起码会更珍惜以后的幸福，不是吗？”
这一路上，kongphop只一心想着能早些找到arthit，几乎完全没有心思细想见面之后该跟他说些什么话。
可是到了跟前，这些话却自然而然地就在他的口中说了出来，字字句句都自肺腑。
kongphop的眼眶有些酸涩。
他闭了闭眼，将下巴搁在arthit的肩膀，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学长，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一可怜巴巴地喊起“学长”这两个字，便是存心把自己放在了弱势的位置，好让arthit心软。
arthit的心却随着的他的问话忍不住一阵激荡。
这整整一个下午他想了许多。
是像以往那样离开，继续承受着kongphop新的恨意，还是不顾一切地留在他身边，时时为了那个感情消逝的可能担惊受怕？
不管那一种选择，似乎都伴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痛楚。
可是kongphop却只用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他的顾虑消除了大半。
arthit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
他愣愣地趴在kongphop的肩头，看着远方的夜空，却一句话都答不出。
kongphop却已经自作主张地替他做出了决定：“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arthit心里一动。
不可否认的是，kongphop的话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
他慌张地推开kongphop，低声开口：“可是……阿姨她……”
arthit还清楚地记得kong妈曾经说过，不想一直对着他这个凶手。
也正是这句话，让他在当时明白了自己到底处在什么立场，推着他一步一步远离kongphop身边。
kongphop看着他的眉眼，这一次，却没有选择立即解开他的心结，而是认真地开口道：“暖暖，要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我要你答应我，不管生什么事，都不能再因为任何人的阻挠离开我，再来一次，我真的会死的。”
arthit的眼睛又有些模糊。
不管是多年以前，还是现在，眼前这个人所给他的爱总是能让他想到四个字——何德何能。
他不会说情话，也远没有kongphop体贴会照顾人，甚至脾气也不是真正的好——与kongphop比起来，简直完全不具备一个爱人该有的资格。
可是kongphop对他的要求却也只有“别再离开”这四个字。
好像只要他能留在他身边，就已经能给他带去最大的幸福。
kongphop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将两人之间玄妙的气氛打断。
arthit赶忙移开视线，擦了擦眼泪。
kongphop掏出手机，原本想随手便挂掉，可却现过来通话请求的人是kaka。
昨夜他们两个就是在酒店度过的，没有与kaka见面，现在时间又这么晚了，这小子能憋到现在才闹也是不容易。
尽管kongphop早已经决定要把kaka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可是在知道了母亲说过的事实之后，再想到kaka的存在，他的心底还是有种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调整了下情绪，将视频接通，下一刻kaka委屈巴巴的小脸就出现在屏幕上。
“爹地，你们为什么这两天都不来接我，爸爸的手机还关机。”
arthit在旁边听得也不由得心头一跳，才想起今天自己居然完全把儿子忘在了脑后。
kongphop知道arthit不想被儿子看见这副狼狈的模样，匆匆地把镜头往他那扫了扫便移开了：“今天爸爸和爹地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好好睡觉好不好。”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比平日温柔了许多。
kaka闷闷不乐地数着手指头，认真跟他计算：“我们都两天没见了，爸爸也不回来！你们是不是一起出去玩不带我！”
kongphop不禁有些失笑。
他们如果有这么轻松就好了。
不过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们一家三口的相处虽然也时常让人觉得幸福不已，可那幸福里却像是隐藏着一只看不见的毒瘤，时时都有可能突然爆，将这美好的生活打破。
而他今天终于找到了arthit离开他的原因，也终于能下手将那颗毒瘤根除。
又柔声哄了小不点好一会儿，kongphop才终于结束了通话。
而一直到这时候，他才现arthit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他皱了皱眉头，不禁有些担心：“怎么了？在想什么？”
arthit悄悄地掐了掐手心，小声道：“反、反正工作马上就要验收了，等你祭拜完外公，应该会先回国外的吧？”
kongphop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想了想，认真地作答：“如果要回国定居的话，那边是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在外面呆着，还是在泰国更舒服，你和kaka也都在国内生活惯了，没必要再出去适应新的环境。”
arthit选择性地将他后面几句话忽略了，他低下头，拨弄着手指：“那你要多久回来？”
kongphop还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脸上的线条不由得柔和了许多，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我会尽快的，最多就呆上一个月，好不好？或者你可以请个假陪我去，正好还能带kaka出国长长见识。”
“这么短……”arthit低低地道。
kongphop皱皱眉头：“你说什么？”
arthit慌张地抬头看他：“你、你能不能多呆几个月回来？我……我想好好整理下心情。”
kongphop的眉头皱得更紧：“整理心情？那你需要多久？”
“□□个月……也可能一两个月就好，总之，等我准备好就给会给你打电话的……”arthit的声音越来越低，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谎言扯得实在是有些蹩脚。
虽然kongphop已经知道了外公的事，但他依然不敢把kaka的秘密说出来。
毕竟男人生子这件事真的太惊世骇俗，他真的害怕在kongphop的眼里看见对他的惊恐。
kongphop沉默了一会儿，没用多久，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溜去暖家的那一晚他根本就忘了买安全套，而arthit的房间里更不可能准备。
他早早地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一上来就把arthit吻了个七荤八素。
当时他还庆幸，自己的魅力终于大过了arthit的警惕性，但现在想到另一个可能性，他的脸色也不禁有些白。
如果早知道arthit的这种体质，他就算翻窗出去，也要买了套再做。
他真的不舍得arthit再受一次这样的苦。
而看见arthit脸上的慌乱，他才突然想起，原来见面这么久，他都还没有想起来告诉他，自己早已经知道了kaka的身世。
再看到arthit到了现在居然还想瞒着他独自承担怀孕的风险，kongphop被内疚压制了一整天的脾气也终于有些爆：“然后呢？到时候是不是要跟我说，你又动手术在那道疤的地方拿出来一个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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