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借钱
“你怎么在这里?”陆言蹊刚走进房门,就被坐在屋子里的冷枭吓了一跳。
从他们“成亲”以来, 冷枭就没有回过黑风寨, 偶尔回来了, 也不会多留,上次陆言蹊为了躲避冷枭与王二狗第一次偷情,回来的时候冷枭就已经离开了,还让黑风寨的汉子们遗憾了很久, 怎么今天就偏偏撞上了?
但是看冷枭现在的状态,似乎又是在等着自己?
“这是我的屋子。”冷枭听到陆言蹊的话,咬了咬牙,自己这是作了什么孽?刚在那个清和那里受了气,回来又在这个少爷这里受气?
不过想到自己回来的目的, 冷枭也只能暂且压下自己心中的冲动, 毕竟有求于人不是?
“本少爷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陆言蹊说着, 瞥了冷枭一眼, 语气中颇有一种“你怎么这么愚蠢”的感觉,“现在这里已经变成我的屋子了!”
陆言蹊说着, 指了指屋子里的装饰,顺便对身后的许默二人挥了挥手“把东西放进来吧!”
冷枭听到这话, 沉默了下来, 没错, 现在这里的确是更像陆言蹊的屋子, 每一次陆言蹊下山, 都会买回来不少东西,现在这个屋子里,除了床、衣柜等不好挪动的大件儿,其他东西,都是陆言蹊从山下带回来的。
刚刚冷枭进门的时候,就被屋内的场景吓了一跳,差点儿以为自己进错了屋子。
“你出去了?”冷枭看着正在摆弄着小玩意儿的陆言蹊,眯了眯眼睛。
“本少爷以为你知道?本少爷不出去,你觉得你这屋子里的破烂,能变成现在这样?”陆言蹊说着翻了个白眼,今天冷枭怎么一直问这些愚蠢的问题?
没错,比起现在屋子里上好的江南丝绸,汝窑瓷器,云南红木,自己以前屋子里的东西,的确是只能被称作“破烂”了,想到这里,冷枭又是一阵头疼。
“这几天你感觉怎么样?”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是冷枭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静。
陆言蹊听到这话,停下了自己手中整理的动作,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冷枭“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冷大当家的居然开始关心本少爷了?”
不怪陆言蹊此时如此刻薄,而是冷枭以往的行为便是如此,在黑风寨,冷枭几乎是拿陆言蹊当陌生人,虽然陆言蹊对于冷枭的态度乐见其成,但也不妨碍他现在拿这件事来揶揄冷枭。
冷枭听到陆言蹊可以说得上是刻薄的话语,将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看着陆言蹊,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一时间,冷枭竟然有一丝进退两难的感觉。
好在陆言蹊好歹还记得冷枭的另外一层身份,想到等冷枭恢复记忆之后,恐怕还会成为景行手下的得力干将,陆言蹊也就不怎么想难为冷枭了,在埋汰了冷枭一会儿后,转身看向有些坐立不安的人“找本少爷有什么事吗?”
冷枭听到这话,稍稍松了口气,好歹现在陆言蹊开了个口子,语气也不算难听,当即,冷枭便点了点头“嗯。”
冷枭这副样子,落在陆言蹊眼中,让陆言蹊大感意外,要说冷枭这个人,就是标准地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类型,除非极为难以启齿的事,否则冷枭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极为难以启齿的事……陆言蹊眼睛转了转,回想了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突然,脑袋里灵光一现,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冷枭的目光有些戏谑“有什么事就直说啊,本少爷又不会吃人。”
在屋子里的许默和吕平听到陆言蹊这个语气,都低下了头,开始整理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按照他们这段时间的经验来看,每当太子妃露出这副神情用到这个语气后,就有人要倒霉了,显而易见,现在即将倒霉的人,是冷枭。
冷枭虽然不甚了解陆言蹊,但是常年的警觉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看着陆言蹊的神情,心头就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冷枭也只能将那股预感压在心头“咳咳,就是……不知……齐小公子……”
冷枭说着,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措辞,陆言蹊则是靠在屋内的柱子上,满脸戏谑地看着冷枭“不知什么呀?”
看着陆言蹊的神情,冷枭咬了咬牙,长痛不如短痛!当即眼睛一闭“不知齐小公子手中,可否宽裕?”
吕平听到冷枭的话愣了愣,手中的东西一滑,心中止不住地惊讶,暗羽大统领,竟然已经穷到……找太子妃借钱了吗?
好在许默反应快,脚上的动作一勾,就将许默手中滑落下去的东西给带了回来,让那个可怜的玩意儿幸免于难。屋内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冷枭。
冷枭看着许默的动作,眯了眯眼睛,许默是齐池的人,但是这个动作,明显是……但是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冷枭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压在心底,自己今日是来借钱的,若是此时质问齐池,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
“噗嗤……”冷枭这句话一说出来,陆言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是来借钱的!
自己刚刚还和景行说到了师父会狠敲冷枭一大笔,现在冷枭就满脸为难地看着自己,不是想要借钱是什么?就不知道师父讹了冷枭多少呢,竟然一下将冷枭的底都给掏空了。
冷枭听到陆言蹊这一声笑容,将脸偏到了一边,来的时候就知道找陆言蹊开口会被嘲笑,但是除了问陆言蹊借,冷枭已经想不到什么方式来钱最快了。
“这么关心本少爷的财产状态,不会是想杀人越货吧?”陆言蹊像是不知道冷枭的意思似的,凑到冷枭的面前调侃了一句。
冷枭听到这话,有些沉默了,齐池的想法不能说错,毕竟自己是土匪头子,他又身怀财富,正常的人都会有这个担忧,一时间,冷枭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陆言蹊看着冷枭沉默样子,反而不忍了,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怎么?缺钱了?”
陆言蹊年纪不大,声音本就还带着一丝少年的软糯,现在放柔了嗓子,让他的嗓音听起来愈加地无害了,冷枭看了陆言蹊一眼,没有话说,但眼中的意思,却表达地非常明显了。
“咳咳,”陆言蹊被冷枭这么一瞥,轻咳了两声后,挥了挥扇柄,“缺多少?”
“一千两。”冷枭说着,别过了头,他对于金钱并不怎么看重,平时要用到钱的地方也很少,这次若不是清和,冷枭恐怕也不会发现自己竟然连两千两也拿不出来。
在翻遍了全身上下,只找出了一千三百两之后,冷枭只能顶着清和嘲讽的目光,让他等自己一会儿,天知道清和当时那副怜悯的样子,恨不得让冷枭掐死他,但是自己穷,也是事实!
陆言蹊闻言,眉毛动了动,依照他对清和的了解,一千两肯定是不够的,但是有自己的三千两黄金打底,清和也不会多要,最多也就会要两千两,堂堂黑风寨大当家,连两千两都拿不出来,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你们土匪,都这么穷吗?”心里想什么,陆言蹊就说什么。
“咳咳,最近生意不好做。”冷枭说着,低声咳了两声,今日若不是要钱,他也不会发现,以往黑风寨的账务,都是书尘负责,因为比起自己来,公子更信任书尘。
若是自己找书尘要一千两,不会邀不过来,但是要过来之后,也一定会有一系列麻烦,届时恐怕自己也不好解释。
“都这么穷了,就省着点儿呗~”陆言蹊听到这话,也就不再追问了,左右以后都会知道,头也没回地对吕平挥了挥手,“给钱!”
吕品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手掌,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给钱?给多少?最后想了想,干脆将自己身上的银票都放在了陆言蹊手中。
陆言蹊感受到手中的重量后,啧了一声,抽出了其中三张,递给了冷枭“拿着,不然走出去,说齐家的公子亏待自己的房中人,多难听?”
冷枭听到这话,看着自己面前的银票,差点儿伸不出手,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自己腰卖身?好在冷枭也知道陆言蹊这张破嘴,最后依旧将银票拿在了手中,却也不忘给出承诺“我过段时间就还给你。”
“不用了,本少爷不差钱!”陆言蹊说着,挥了挥手,心中却有一丝懊恼,自己刚刚还在和景行说师父准得讹冷枭一笔,谁知道讹来讹去,这笔钱讹到了自个儿头上?
想着,陆言蹊就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三千两,就从清和那三千两黄金当中扣好了!
冷枭听到陆言蹊这话,没有回答,只默默将银票收了起来,看了陆言蹊一眼,决定等恢复记忆后就去挣点钱。
看着靠在房柱上用银票当着扇子的陆言蹊,冷枭终于忍不住了“你以后,注意点。”
“什么?”陆言蹊听到这话,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注意点?注意点什么?
“脖子……”冷枭说完,也不等陆言蹊反应过来,便推门而出。今日他来,就是为了借钱的,虽然过程曲折了一点,但好歹达到了目的,清和还在山下等着,一切等他恢复了记忆,再做打算。
“脖子?”陆言蹊看着冷枭的背影,愣了愣,一手抚上了脖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吕平一眼,“给本少爷拿面镜子来!”
吕平听到这话,连忙将屋子里的铜镜拿了过来,顺便瞅了瞅太子妃的脖子,刚刚冷枭说的时候,他就有些好奇了,抬眼,吕平就看到了陆言蹊脖子上的点点红痕,即使是未通人事,吕平也能猜到那是什么,一时间,眼睛不知道该向哪里看。
这个时候,陆言蹊也发现了自己脖子上的异样,咬了咬牙“王、二、狗!”
他就说刚刚冷枭看自己的目光怎么那么奇怪,原来这个地方露出了端倪!咬牙切齿地叫过安景行的名字后,陆言蹊心情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不由地回想到了刚刚冷枭的态度
“他竟然不在意?”陆言蹊说着,将手中的铜镜递到了吕平手中。
“在意什么?”吕平接过铜镜,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暗羽统领应该在意什么?
“头顶大草原,不该在意吗?”没错,刚刚冷枭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痕迹是什么,竟然还能这么平静,一点也不在意。
吕平听到这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按照男人的自尊来讲,无论太子妃与暗羽统领之间的婚姻是怎么回事,在外人眼里就是夫妻,在这一方面,鲜少有男人会不在意,但是刚刚暗羽统领的反应,是真的是丝毫也不在意。
“大公子也没在意。”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许默难得开口说了一句。
太子妃和暗羽统领之间混乱的关系,此时戴绿帽子的可不只是暗羽统领。
陆言蹊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一手捞过吕平手中的铜镜,向许默砸了过去“就你有嘴一天叭叭叭?瞎说什么大实话?”
不在意?陆言蹊在心中暗暗咬了咬牙,安景行要是不在意,这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要是他不在意,上次能翻来覆去折腾自己?
但是这些话,陆言蹊又不能说出来,只能瞪一瞪许默。
不过由于许默的这一打岔,倒让陆言蹊将刚刚冷枭的态度放在了一边。
至于正在下山的冷枭?他在意吗?当然不在意,因为当初和陆言蹊的婚礼,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是一场闹剧,在看到陆言蹊没有穿上喜服的时候,冷枭还松了口气。
最开始冷枭会说要娶陆言蹊,不过是为了保护陆言蹊冲动之下所说出的话,现在看到陆言蹊身上的痕迹,倒让冷枭感觉到了包袱卸下的轻松之感,他就怕,陆言蹊会将这场闹剧当真。
想到这里,冷枭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种种想法甩出脑外,疾步走进庄园,却没见到清和的身影。
“清和呢?”冷枭说着,转头看向了在屋内的无影。
“问属下要了些东西后,到厢房去了。”无影对冷枭拱了拱手,因为知道冷枭今日想要做什么,无影提前一步已经将庄园内的其他人给赶了出去。
“嗯,在外面守着!”冷枭说着,直奔厢房而去,一进门,冷枭就闻到了一股浓郁而刺鼻的药味。
还没等冷枭开口说话,清和的声音就从屋内传了出来“哟,这么快就回来了?”
如同陆言蹊了解清和,清和同样了解陆言蹊,冷枭刚出去,清和就知道估摸着是去问陆言蹊要钱了,既然是问言蹊要钱,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冷枭回来了,估计是将钱带来了。
“剩下的一千两。”冷枭说着,手一挥,一张银票直接“钉”在了清和面前,上面还有一枚小银锭。
清和看到被银锭钉在自己面前的银票,将银票从银锭下面抽了出来,拿在手中上下看了看,最后弹了弹,点了点头“是真的。”
看着清和的动作,冷枭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吗?
“你这破地方,安全吗?”清和可不管冷枭的反应,上下看了看眼前的厢房,眼中一股子嫌弃的味道。
冷枭听到这话,顿了顿,走到了厢房的一个角落,在屋内的某个地方摸了摸,清和只觉得自己所在的地面动了动,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向下沉的失重感,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停了下来。
在地板又轻轻动了动后,冷枭从屋内的角落走了出来“安全。”
清和听闻此言,挑了挑眉,向窗外望了望,心中大概有了谱,放下了心,对冷枭挥了挥手“跟我过来。”
说着,清和向屋内的一扇屏风后走去,冷枭抬脚跟过去,便看到了屏风后的一个浴桶,浴桶中的液体乌黑,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味,还冒着袅袅青烟。
看着眼前的浴桶,冷枭挑了挑眉,刚刚进门闻到的药味,想必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了,还没等冷枭想明白,清和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脱衣服!”
冷枭对药浴也有所耳闻,闻言,也没有忸怩,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
清和刚将手中的东西准备完,转身便看到了不着寸缕的冷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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