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侍寝
顾晚晚风头正好，不知是不是静贵妃为她说了什么，他一个庶女，竟是同批人中，第一个被召去侍寝的。&1t;/p>
与别人来说，应当几世修来的福分，但于顾晚晚，这无疑是一个噩耗。&1t;/p>
她宁可当今圣上从不曾想到她，而后无人注意自己，就这么老死宫中。&1t;/p>
事与愿违，并且，她还没有反抗的余地。&1t;/p>
顾晚晚沐浴之后，被裹在了榻上，周遭的人都退了下去，一时间，房间中寂静无声。&1t;/p>
顾晚晚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比之以往要快了许多。&1t;/p>
她也和顾娅娅一样，想要找到一心人，恩爱两不疑。只是想到顾舟峰那憔悴的面庞，她却只能够在这里呆着，不管顾舟峰对自己如何，他始终是父亲，而顾晚晚甚是敬重他。&1t;/p>
许久也没有人来，顾晚晚想，大抵是不会来了吧，心下松了一口气。&1t;/p>
干脆坐了起来，恨透了自己现在只裹着红绸的样子，四下看了看，竟将房间中的纱幔都扯了下来，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好受了许多，好似这般就不会有人占了自己的便宜。&1t;/p>
正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一双暗黑色的靴子出现，顾晚晚视线一滞。&1t;/p>
当今天子，不喜明黄色，却最是喜欢黑色。况且，这房间里能出现的也只有当今的天子了吧。&1t;/p>
顾晚晚跪了下去，头垂到了地下。&1t;/p>
夜风吹来，顾晚晚觉得房间中的气息好闻了修多，好似没有那么闷了。&1t;/p>
鼻尖，隐隐约约缭绕着熟悉的气息忙，顾晚晚蹙着眉头，却想不到在哪里闻到过。&1t;/p>
“抬起头来。”男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深远，顾晚晚分不真切，这是自己的幻听还是真的。&1t;/p>
但还是不自觉地抬起了头，视线从男子的靴子缓缓上移，直到看清了眼前的人，二人均是一愣。&1t;/p>
“是你。”男子正是温琏。顾晚晚自嘲一笑，是了，这个人姓温，他说他叫温玉，自己就信了，原不想他竟是当今的天子。&1t;/p>
温琏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而后竟然烦闷了起来，原来，这人是并肩王府的庶女，真是不知规矩，一个王府的女儿，竟然三番几次出府，真是丢尽了王府的脸面。&1t;/p>
原本忐忑的顾晚晚，心竟然平静了下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从地上站了起来，挑衅地看着面前的人。&1t;/p>
眼前的人是天子，她本该诚惶诚恐，只是如今，却没办法像对待天子一般，对待眼前的人。&1t;/p>
“原来是温 公子。”刻意咬重了温 公子三个字。&1t;/p>
温琏伸手，捏住了顾晚晚的下颚：“并肩王府，就是这样的礼数？朕大可以治你不敬之罪。”&1t;/p>
温琏眼中有一丝打趣，手上的力道把握得很好，既让顾晚晚挣脱不开，也不会捏痛了顾晚晚。&1t;/p>
纱幔从肩上滑下了些许，露出那白皙似雪的肌肤，温琏眼中的光芒跳动了一下，而后别开了视线。&1t;/p>
“不敬之罪？”顾晚晚拆封一笑，眼中竟有些委屈“在别人的眼中，你是天子，是至高无上的王。”&1t;/p>
“可是在我顾晚晚的眼中，你，不过就是一个没有担当，小肚鸡肠的男人。”顾晚晚眼中的倔强让温琏有了火气，偏顾晚晚还不曾觉。&1t;/p>
“那日破庙之中，你弃人于不顾，那日悬崖之上，你再次弃人于不顾。”顾晚晚挣开了温琏的手，整张脸显得有些苍白，却是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怜。&1t;/p>
“堂堂天子，竟出现在花街柳巷，还肚子脱逃，留我与樱桃两个弱女子，比之你，我就是不懂规矩，也骄傲了许多。”顾晚晚只是想要将自己的委屈泄出来，一时间，倒是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足以让自己丢掉性命。&1t;/p>
温琏一张脸黑了下来，想要解释什么，却找不到解释的理由，自己是至高无上的王，为什么要给一个女子解释？&1t;/p>
难道要解释在破庙中自己守了她一夜？解释悬崖上自己等了她好久，甚至想要去寻她？解释自己去那烟花之地，是心中有预感，能见到她？&1t;/p>
温琏自己都觉得滑稽。&1t;/p>
顾晚晚一向坚强，可是这一刻眼中竟然有了泪花：“这辈子，我顾晚晚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了你。”&1t;/p>
“第一次遇见你，我离府就被父亲现，第二次遇见你，义姐就不明原因地离开，第三次遇见你，姐姐就下落不明，第四次遇见你，清歌间门前，樱桃被人欺凌，而我后来掉下悬崖，第五次遇见你，我被冤入狱，满身伤痕。而这次，我失去了自由……”&1t;/p>
长睫轻轻一扇，泪花成了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1t;/p>
“你真是瘟神。”顾晚晚的话好似一把刀子，刺进了温琏的心中。&1t;/p>
温琏气愤，自己照顾她多次，相助多次，原来却不过被人当作了瘟神。这女子，当真是忘恩负义，不可理喻。&1t;/p>
他是皇帝，从来没有敢对他这般说话，这顾晚晚，真是好大的胆子。&1t;/p>
顾晚晚的名字，被温琏生生记在了心底。&1t;/p>
“从来，没有人敢对朕这般说话。”身上散出一股强大的气息，顾晚晚只觉得如坠冰窟。&1t;/p>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说出去的话已经不可能收回。&1t;/p>
“啪嗒——”泪珠滴落在了地上，沉闷的声响让顾晚晚身子一晃，委屈感再次袭来。&1t;/p>
就是眼前的人，让顾娅娅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自己，也赔上了自己的自由与幸福，在这深宫中惶恐度日。&1t;/p>
顾晚晚突然想，若是他杀了自己，自己还痛快得很，这般，也不算是并肩王府抗旨不遵了吧。&1t;/p>
只是东方初见的面容浮现在脑海，顾娅娅的笑声还在耳边回响……&1t;/p>
泪水落下的声音，让温琏的怒气消散不少，眼前的人楚楚可怜，好像真是自己欺负了她。&1t;/p>
温琏突然很想伸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干。&1t;/p>
她最近的确是诸多不幸，一个弱女子，能承受这么多，已经是为难她了。&1t;/p>
突然有些理解她的委屈。&1t;/p>
转过了身子，不让自己眼中的动容被她看见。&1t;/p>
让自己的声音僵硬了下来：“大胆顾晚晚。”&1t;/p>
房间里寂静无声，顾晚晚气息紊乱。那时有时无的啜泣声清晰可闻，那恐吓的话语，温琏竟没有说出口。&1t;/p>
“今日，朕暂且原谅你一次，下次再犯，朕……”想说什么狠话，脱口的却只是四个字“绝不轻饶。”&1t;/p>
那威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顾晚晚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想起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一时间竟然忘了谢恩。&1t;/p>
“嗯？”温琏不见顾晚晚回应，语气冷了几分。&1t;/p>
“谢皇上。”顾晚晚并不是傻子，自然知晓，方才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1t;/p>
顾晚晚起身后，手脚无措地站在一边。温琏见顾晚晚将纱幔扯下为衣，倒是生了一些揶揄的心思。&1t;/p>
只是见顾晚晚小心翼翼的模样，话却变成了难听的：“也难怪并肩王府没你的位置，当真是丢人。”&1t;/p>
刚平静下来的情绪一点就着，顾晚晚张口就差点怼回去。&1t;/p>
好在最终控制住了。&1t;/p>
“晚晚不过庶出的女儿，自然上不得台面。”话虽是这般说的，心中却是不服气的。&1t;/p>
丢人，也没有丢他的人，轮得到他来说？却忘了，自己现在已经算他的人了。&1t;/p>
早闻当今天子年轻俊美，才华无双，更有帝王谋略，是当世奇才。顾晚晚见着，这人似乎和传言不同。&1t;/p>
顾晚晚的目光打量着温琏，这才现，其实温琏当真是俊美无双。&1t;/p>
思绪飘飞，不知不觉间，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1t;/p>
“你还要看到几时？”温琏勾唇一笑，顾晚晚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心情竟是好了许多。也不知是何道理？&1t;/p>
平素，见到他的女子要么是诚惶诚恐，要么是一脸媚态，顾晚晚，倒是一个意外。&1t;/p>
当晚，温琏倒是没有碰顾晚晚。顾晚晚对温琏有了些改观。&1t;/p>
原本只觉得他讨厌，遇到他总没有什么好事。&1t;/p>
如今，对温琏竟然有了一丝的感激。&1t;/p>
他应当是不会碰自己的吧，毕竟，他也不待见自己。&1t;/p>
也许，自己在宫中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走，兴许可以不受人关注，自做自事，老死宫中。&1t;/p>
终究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不管她与温琏有没有生什么，在旁人的眼中，她已经是初得圣眷了，旁人或嫉妒，或羡慕，总不会当她是透明人的。&1t;/p>
次日，温琏给了顾晚晚一些赏赐，算不上丰厚，况且，也不曾给顾晚晚什么封赐，却还是红了许多人的眼睛。&1t;/p>
顾晚晚却是心中暗喜，不曾给自己封号，这样的赏赐，在初次宠幸了哪位美人的时候都是有的，并不曾多给，可见，他对自己着实不待见。&1t;/p>
如此正好，他最好忘掉这深宫当中还有顾晚晚，往后，各自安好。&1t;/p>
一直呆在沈嫔宫中的沈如心，在顾晚晚受到赏赐的这一日，便回来了。&1t;/p>
还从沈嫔那里拿了许多好东西，都给了顾晚晚，只说老早就想要过来看顾晚晚的，只是沈嫔与她姐妹许久不见，如今见了，便不让走了。&1t;/p>
沈如心在这边住了下来，没再往沈嫔那边去了，顾晚晚不曾注意到，沈如心眸光中的狠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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