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九十二章 不眠的夜晚

走了那么多天，一路战斗，根本没有片刻休息，众人已疲惫不堪，不消一会，就将两只妖兽吃了个干干净净。接着，众人或闭目养神、或就地而眠，歇息去了。

        夜空是黑色的，但这黑色更多的是树叶的遮蔽，众人根本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或许，困了就睡，饿了就吃，随意一些就好，不用在意是黑夜还是白天。

        封玲儿没有睡，对于法三境修士来说，只需闭目养神片刻，就足以恢复精神，不需要睡上一觉。她飞到千丈巨树的顶部，从上面监视着这片空域，让上半夜站岗的灵雪回去休息了。

        灵雪也知道法境修士精神力之强大，根本不用休息，因此，没有不推脱，回到了火堆旁边。

        看着靠在树干上睡着了的于凤舞，回想着于凤舞那些奇怪的话，她心中暗忖：“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想着想着，灵雪忽然心中一颤，觉得于凤舞似乎在预示着她的死亡即将来临。

        只是，好好的，无病无灾，怎么会想到死呢？

        为什么要瞒着云帆？灵雪想到于凤舞最后对她的请求，扫视了一圈，却忽然发现，云帆已不在这里。

        其实，自进入幽冥战场开始，云帆就察觉到于凤舞和姐姐对他的态度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两人虽极力掩饰，却始终透着一股难分难舍的情感，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似乎和自己就要天人永隔。

        只是，在云帆看来，她们是因为自己的伤势无法好转，生命所剩无几，才会如此，并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而死亡对他来说早已看淡，自懂事以来，他就知道他的魂魄随时会爆裂，随时会死亡，这么多年来，也早已不在乎了。

        之所以坚持，之所以没有向命运屈服，只是因为姐姐被困隐月宗，他不能放任不管，必须解救出来。

        如今，姐姐已经脱困，那他还有什么可以依恋的，死就死吧。

        看到姐姐那种不舍的神情，他倒有心要去宽慰一下，于是，见姐姐值守，便跟了过去，去和姐姐说一会话。

        “你怎么上来了？”封玲儿笑问道。

        “陪陪姐姐。”云帆应道，来到封玲儿下首，坐了下来。

        封玲儿微笑的看着他，开玩笑道：“小帆已经长大，充满男人魅力，吸引了恒天最美丽的两位女子来为你争风吃醋。不如，一起娶了她们吧。”

        云帆知道她说的是于凤舞和灵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应道：“她们怎么会是恒天最美丽的女子呢，姐姐才是好不好，我才不要她们呢。而且，姐姐不是说我是永恒不灭的天吗？我又怎么能够沉迷在情情爱爱的事情里面呢？”

        他本想说自己就要死了，何必连累她们。只是，想到姐姐对自己的不舍，又觉得不好提死字，便换了种方式，告诉姐姐，她们不属于自己。

        封玲儿知道他在借故推脱，也知道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过，她想的是，只要能够成功获得龙元凤血，就可以医好小帆，倒时候，灵雪和于凤舞一起嫁给小帆，又有何不可。

        只是，她知道，自己已经看不到那一幕了。

        想到这里，她脸色一暗，顺着云帆的话说道：“可惜，姐姐看不到你成为‘天’的那一日。”

        云帆闻言，以为她在为自己即将的死亡悲伤，宽慰道：“只要生命曾经璀璨，人生便可无怨。我以凝神境的修为挑战整个隐月宗，一进一出，如入无人之地，更杀了多位识海境修士，杀了隐月宗最强的王璇，这不就是‘天’才能做到的事情吗？”

        “是吗？”封玲儿淡淡的问道。

        她明白云帆曲解了她的意思，不过，曲解更好，因为，她并不希望云帆知道她和于凤舞的计划。她知道，云帆若是知道她要以生命召唤鸾鸟的话，肯定会阻止。

        “那是当然！”云帆应道：“所以，姐姐要将我的故事告诉世人，让他们知道，曾经有一个名叫云帆的家伙达到了‘天’的高度。所以，姐姐不要悲伤，我已经拥有最美好的人生，最璀璨的光芒！”

        封玲儿闻言，沉思片刻，忽然笑了，笑得非常灿烂。

        她已经相信，云帆一定会成为永和不灭的天，所以，她已经看到云帆成为恒天尊者的那一天，看到云帆破碎虚空的那一天。

        一刹那间，她觉得她已经没有了遗憾，所以，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云帆见状，以为她将自己的死亡放了下来，心头一宽，说道：“笑着的姐姐才是恒天最美丽的女子。”

        “那就记住姐姐的样子。”封玲儿应道。

        两人就这么聊着，聊起了过往，聊起了木屋的十六年，也聊起了分开的二十载岁月。。。

        良久，在封玲儿的催促下，云帆起身告辞，打算会火堆旁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只是，他还没有回到火堆，就遇到了于凤舞，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等你！”于凤舞应道。

        云帆闻言，觉得于凤舞也是放不下他的生死，才会出来找他，逐宽慰道：“如果我是天降神婴，我就死不了，如果不是，那你也不用太多在意，因为，我不是你心中的天降神婴。”

        于凤舞闻言，却如同没有听到这段话般，直接问道：“你承认我是你的妻子吗？”

        云帆心头一跳，虽不明白于凤舞为何有此一问，但内心却有一种冲动，‘承认’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因为，在赴隐月宗前，他就已经在内心中承认了于凤舞是他的妻子。

        只是，现在的他却不能承认。

        因为，他就要死了，而死人是不应该用名份去绑住一位执着、热情、美丽、天赋卓越的女子，那是不负责任的，也是不道德的。

        于是，他强忍内心酸楚，淡淡的应道：“我们还没有结婚，如何承认？”

        于凤舞凄美的一笑，说道：“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丈夫，就算真的还有一个什么天降神婴，我也不会在乎。至于将来，你要娶谁，我都会祝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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