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初恋是好人
最初，张无忌还抱着侥幸，以为朱九真有事外出，一会儿就回来。
结果他在她房间呆坐了两刻钟的时间，等到杨逍来叫他用早饭也没有等到朱九真的人。
“教主，你说朱姑娘不见了？”
杨逍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朱九真会不辞而别。
“教主先别慌，说不定朱姑娘只是出去走一走，很快就回来。我叫人去附近查看，只要看到朱姑娘的人，就立刻来报。”
“对了，还有小昭，去问小昭！”
张无忌突然想起朱九真最疼小昭，去问小昭，她肯定知道朱九真在哪里。
想到这，张无忌转身快朝小昭的房间奔去。
又扑了个空，小昭的房间同朱九真的一样，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像是从没人住过一样。
“看来，小昭和朱姑娘一起离开了。”
到了此刻，杨逍也知道，朱九真是真的走了，带着小昭一块走了。
“她们昨夜悄悄离开，就是不想咱们知道。”
杨逍叹口气，道：“教主，是我对不住你。”
他猜朱九真所以离开，就是因为昨日的事情。
张无忌却是失魂落魄，全没听见他说的话。
“我以为她出了气就好了，像以前一样，为什么这次走的悄无声息。她宁愿带小昭走也不愿和我一起，她……她当真一点不在乎我。”
说到这里，张无忌忍不住心中的酸涩，眼角流出泪来。
却说朱九真叫上小昭，两人半夜悄悄出了客栈，小昭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朱九真便想着去成衣铺子给她买身新衣裳。
小孩子长得快，小昭的衣服又是原本做丫鬟时裁制的，总是穿着朱九真看不过。
“姐姐，要裁衣裳白天来也一样啊，咱们用不着大晚上摸进来吧。”
小昭偷偷望了周围一眼，朱九真带她离开客栈后转身便进了这间成衣铺，大晚上的，不通知老板，这和做贼何异？
朱九真看她说话故意放低了声量，眼睛又不时打量周围，显然怕被人撞见。
“放心吧，我已经把这里的人点了穴，咱们便是说再大声，他们也不知道。等你选好衣服，我给他们留一锭银子，总不会叫他们吃亏的。”
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是江湖中人常干的，不过也要分高级和低级。
低级的就仅仅是偷，高级的自认为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出于不便才会这样做，事后必定会留下银子做补偿，而银货往往是不等价的。
老板得的银子价值远大于他的货物价值，这样一来成为习惯，有些老板第二天起来现柜台多了一锭银子，便知有人半夜来买过东西了。
也有人害怕万一哪个江湖人趁人不备干出杀人越货的勾当，不过这种事情他们无能为力，这是这个世界约定俗成的东西，人命往往是最不值钱的。
好在，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多数江湖人讲究义气，否则传出去会被同道看轻。更有江湖人专门做抓飞贼采花大盗之类的好事。
在这个世界，同江湖人比起来，元兵才是老百姓最痛恨的对象。
小昭选了一身女装，朱九真看她不愿多选，索性目测她的身高体型，又给她找了两件出来，顺便捞走了两套男装。
“要女扮男装吗？”
小昭看她将男装收进包袱里，想到最开始朱九真便是扮作了男人调戏她，看她的窘状，想不到这会儿又见她买男装。
小昭深刻怀疑她这个姐姐有看别人笑话的特殊爱好。
“嘘！有人跟踪我们。”
朱九真放低声音，手脚变快，麻利的将衣服收好，背上包袱。
小昭想问她是谁，可见她神色严肃，疑问的话只要咽下去，等安全了再问。
将衣服换上，头散开束成一束挽在头上，两人做了书生装扮。换下的衣服，朱九真直接找了铺子里竖着的衣裳架子，拿到正对门口的位置，将它伪装成背对门口的样子。
油灯依然亮着，散的光虽然模糊却带着暖色，外人从门缝往里看，只看得到背影。
他们要想不打草惊蛇，一会半会绝猜不到朱九真会用衣服做障眼法。
悄悄从成衣铺出来，朱九真带着小昭直奔镇子的一家青楼。
青楼同勾栏院不在一个等级，勾栏院的女人做的是下等生意，青楼的女人则是被当做大家闺秀来培养，环境雅致干净的多。
小昭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朱九真又带她来了哪个大户人家，偶尔有在走廊走动的女人，便是丫鬟，身上也带着股书卷气。
“甚么人？”
朱九真挑了个没有生意的房间，在女人出声惊呼前打晕了她。
“姐姐，你干嘛？”
小昭看朱九真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翻了遍，还拿到鼻端闻一闻，好奇她想干甚么。
却见朱九真将每个瓶子都打开，坐下对着镜子开始涂涂抹抹，才看她动作，小昭便猜到她要干甚么了。
因为赶时间，朱九真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画好了。
这次她是照着卫璧的模样来画的，卫璧属于风流倜傥型，同张无忌不是一个类型。不过卫璧这张脸换到朱九真这里，配上她的气质，怎么看都偏娘炮一点。
“怎么样？”
朱九真笑着看小昭，顺便给她抛了个媚眼。
小昭一个哆嗦，道：“还好。”
朱九真忍不住想笑，不过想到外面跟踪的人，也来不及浪费时间，招手叫了小昭过来，给她也做了一些遮掩，这样一来，不熟识的人万不能第一眼就瞧破他们的伪装。
“接下来怎么办？”
小昭左右照完镜子，问朱九真。
既然有人跟踪，那就不便连夜离开，最好等白天大摇大摆的走，混在人群里不容易引人怀疑。
她们又做了伪装，那些跟踪的人除非有透视眼，否则想要察觉出她们那是难了。
“先在这里睡一觉，等明天再走。”
说着，朱九真将被她打晕的女子点了穴道拖到床底下，拍着床铺叫小昭过去。
“快过来休息。”
第二日，朱九真将那女人从床底下拖出来，在小昭忍笑的注视下将人又重新放到了床上，顺便给她盖好被子。
给了拦路想张口问话的龟公一锭银子，在对方欣喜又疑惑的目光里，朱九真拉着小昭出了大门朝北而去。
这里距昆仑山有一定距离，以两人慢悠悠的脚程非得走上半个多月。
朱九真又买了两匹马，两人这才上路。
“姐姐，你觉得跟踪我们会是谁？”
会是谁，不用想便能猜出来。赵敏在她手上吃了大亏，肯定会派人盯着他们一行人。她手下江湖人众多，知己知彼才能助她实施阴谋阳谋。
朱九真不去猜想接下来赵敏会如何设计对付明教，反正她已经离开了，只要不扯到她身上，管那些人如何厮杀。
看朱九真原路返回，小昭以为她要回光明顶，却见朱九真摇头，道：“我回我家看一看。”
从悬崖的山谷出来有一年多了，她还没回家看看爹娘，不知道她“死去”的这五年，他们过得怎么样。
朱长龄会难过，大约也只难过一阵子，毕竟他心里装着更多的事，事情涌上来便没工夫想她这个女儿。
可朱母只有她一个孩子，一直以来除了丈夫便是围着她转，得知她死去的消息，还不知会怎样伤心难过。
这样一想，朱九真现自己挺不孝的。
小昭却很惊讶，她从不知朱九真家便在昆仑山。
朱九真解释道：“我爹是昆仑山红梅山庄的主人，我离家时间很久了，想回去看看他们。”
红梅山庄的名字小昭倒是听过，知道是昆仑一带有名的武林世家，祖上很有些英雄事迹，在武林同道中也是备受推崇的。
“想不到你还是世家名门之后。”
小昭感慨了一句，语气里带了点羡慕。
朱九真一笑，手一扬抖开折扇，风度翩翩佳公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有甚么好羡慕的，小昭这么漂亮，你爹娘定也不是普通人，说不得比我家还要了不起呢。”
小昭低下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口。
朱九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从甘凉大道沿路返回，到了饭点便去酒楼，晚间住宿便去客栈。她花钱当真如流水，以两人这样的花销，她身上带的银子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少了。
当初从红梅山庄出来，朱九真带了一叠银票，那是她从小到大攒下来的，但也不算多。她又不敢去账房里要更多银钱，就怕引起朱长龄的怀疑。
这一年多时间她花钱从来不计数，先是承担了张无忌的吃穿费用，如今又换成小昭，便是再多银子也有花完的时候。
这日距离昆仑还有三天的路程，钱彻底花完了。
朱九真摸着空瘪的钱包开始犯愁，她走的是武侠风，这会儿没了潇洒的资本，要不去借（偷），要不只能转换模式，去走种田家致富的路子。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朱九真就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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