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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容槐安


“好了,我们还是回归正题!自打那次议论容槐安被本人撞破,容槐安对易桢的印象便说不上好。不好到什么样的程度呢?这么说吧……”

        白鹿书院每到月底是要进行课业考核的。

        易桢的骑射向来拔尖,又正是心浮气躁的年纪,有了女学生的围观便忍不住卖弄。一上演武场便三箭齐发,朝着三座靶心射去。果不其然,三支箭全部正中红心,女郎们一看纷纷朝他礽帕子。这便是表达喜爱的意思了。

        易桢将帕子全部塞进怀中,经过甲班时,正好看见位于首列的容槐安。易桢这人性子活泼,跟谁都能说两句,因此朝他挥手道:“容兄,我刚才厉害吧!”

        结果容槐安一扭头,脸上就差写“易桢勿近”四个字。然而三轮武考结束后,方才还拒人千里的容槐安却主动找到了他。原来是替人捎话,让他去一趟西苑。

        “诸位不妨猜一猜,找他的是谁?”

        华宴道:“我猜是那沈长风吧。”

        “诶——正是监院沈长风!”

        千月适时喝了口酒,冷酒自喉头滚过,一路点火烧进胃里,如有暖流融进四肢百脉。那一刹那,千月恍惚看见一个画面。

        一个着碧青长衫的人,背着他整理书架,袖口卷起来,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待往架子上塞满卷轴,回头见他站着,十分自然地问:“不是叫你坐吗?”

        这个人的确是东离王宫中见到的沈长风。

        沈长风问了他几句课业的事情,忽然话锋一转,说道:“我其实留意你一段时间了。”

        千月打小便是听着“赤胆血衣沈将军”的故事长大的,虽然沈长风因为受伤隐退到书院教书,他依然十分钦佩。因此沈长风说这样的话,易桢起先一愣,随即有些暗喜。只是不知道沈长风为什么留意他。

        沈长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目镜,缓缓道:“一寸山河一寸金,陈国纵横万里的黄土之下,每一寸里都有前人无数血泪。如今的陈国看似生活安定,实则不然啊。”

        易桢听他意思显然话中有话,于是耐心等候下文。沈长风却举目问他:“易桢,你说这承平盛世里,还有陈主开国的精卫无穷填海心吗?”

        两人中间说了什么,千月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这次对话期间自己说过一句:“一脉同胞古相属,无论经历什么,我辈男儿血性不改,一如当年。如果真有那一天,易桢必当肩负天下,百死不悔。”

        沈长风面容微微松弛,欣慰道:“你有这份赤诚固然好,但是欲行大事须得笃行,这次课考把握好机会。”

        原来沈长风有意收易桢做自己的学生。易桢忽然想到,之前是容槐安捎话让他来的,看来这位也是沈长风看上的好学生。将来二人少不得要有许多接触。

        然而两人关系真正破冰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一次斗殴。

        某次休假时易桢行经某条小道,忽然被几个人不怀好意地围住。易桢一看紫色的校服就知道是所谓的“学长们”,这才想起前不久的武考,他一个没收敛,将对方几位学长打得落花流水。

        这些紫薯一样的家伙,便是那几名学长。

        易桢自从打定主意改邪归正,便再也没生过什么事端,但这并不代表怕事。学子服一脱,转了转手腕活动筋骨,便跟几人打起来。谁知打得热血沸腾的时候,容槐安碰巧经过,瞧见了这一幕。

        作为本届学子的斋长,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上前阻拦。

        没想到那几个紫薯精一看打不过,又搬来十几个救兵,二话不说连他一起揍。容槐安无法,只好被动参与了这次斗殴。结果自然是大获全胜,但伴随而来的,还有山长有请的消息。

        山长的视线在易桢和容槐安身上来回打转,怒其不争地骂道:“易桢就算了,槐安你怎么也犯糊涂!”

        易桢挺委屈:“什么叫易桢就算了?”

        “你还敢顶嘴!”

        看样子山长真是气得不轻,易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决定不跟他老人家计较。山长教训完这边,歇了会儿又转过头教训那群紫薯精。别看他头发胡子花白,平时走路都慢吞吞的,但骂起人来却中气十足。

        骂完之后,甲班的学监递过去一杯茶,试探道:“山长,您看这次如何处置?”

        山长老头惋惜地看了眼容槐安,很不舍得这根好苗子。因为按照白鹿书院的规矩,但凡遇见校内斗殴的一律做开除学籍处理。思想斗争了片刻,山长踟躇地道:“法不可废……”

        那就是开除的意思了。

        两人心一沉,忽然听到一句:“但是情有可原。”

        两人齐刷刷回头,便见监院沈长风走来,对山长恭敬地行了个揖礼,随即让他们出去等候。这次说到底是易桢拖累了容槐安,他心中有愧,于是讨好地跟他搭腔,容槐安不为所动,全程黑着一张脸。

        那群学长被学监叫去了另一面罚站,此时只有二人在场,易桢不跟他说话还能跟谁说?百无聊赖时,随手拔出一根嫩草编了只蚱蜢递到容槐安眼前。

        “容兄,你看这只蚱蜢,是不是惟妙惟肖?”

        容槐安鬼使神差瞥了眼,有点诧异一根普普通通的草居然能摇身一变,变成一只蚱蜢,但他很快压下了这种诧异,恢复成惯有的端方。

        易桢见他分明非常十分好奇,往他那边挨蹭。胳膊肘捅了下对方手臂,“喜欢啊,喜欢我送你好了!”

        容槐安拒绝道:“不喜欢。”

        易桢心道:口是心非!

        “不喜欢也没关系。”易桢把草编蚱蜢强行塞进他手心,“反正我最喜欢送人东西了。今日患难一场,你留着权当纪念。”

        为防他扔掉,又补充道:“不许扔啊!你要是扔了,我就天天去你们班门口给你送蚱蜢。”

        容槐安气结,然而家教使然说不出什么重话反驳他,只觉得手中的蚱蜢扎手得很。易桢难得见他这样吃瘪,笑嘻嘻替他数落自己:“我知道,我脸皮厚嘛。”

        容槐安被他没脸没皮的模样气笑了,攥紧了手心的小玩意儿。

        一番添油加醋的渲染之后,抚尺忽地一下,说书青年扇子摇得飞起,“各位不妨猜一猜,最终二人是否被开除了书院?”

        面对毫无悬念的问题,众鬼没劲地喝了个倒彩,有人道:“这还用得着猜?”

        “哈哈。”说书青年干笑了声,继续讲道:“没错。两人暂时留了下来,但前提是十日后的围猎联赛,须得参赛并且让白鹿书院拔得头筹。只因摇山学府重武,十次联赛六次都是头彩,山长老头好面子,老早就想压住摇山学府的风头。”

        所谓的围猎联赛以陶然学院、白鹿书院、以及摇山学府三校为主。

        按规矩,各学院皆派出八名学子参赛,男女各占一半,且为了保护女学生,需男女搭档为一组。拜祭祁山山神后列队做准备,巳时入山,午时出山,过时出山者淘汰,抛弃搭档自行出山者淘汰,届时只清算绑在猎物身上的竹笺,获竹笺最多者为胜。为保证安全,参赛学子各发放一枚信号弹,围猎途中随时可弃权或求救。

        好巧不巧,抽签与易桢搭档入山的就是宋延卿。

        易桢东瞅瞅西看看,四处找人,不知道哪位女郎抽到了他。东张西望时无意瞥见容槐安往这边望来,想来也在找人,于是挥了挥手。容槐安头一次没撇开脸,点了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这时,耳边一个清冽的声音道:“易桢,我是你的搭档。”

        易桢回头一看,居然是宋延卿。旋即朗声道:“宋妹妹,今日靠你多关照啦!”

        宋延卿微笑颔首,利落地翻身上了马。易桢驱马靠近时,见她白衣飞扬仙气逼人,于是夸赞了两句,宋延卿也夸他,毫无女神架子。

        列入马队,准备入山时,易桢将信号弹给她,“山里什么豺狼虎豹都有,待会儿要是有什么危险,不要逞强,我若扛得住你只管往我身后躲,我若扛不住,你就先走,放信号弹找人来求我。”

        她点了一下头,郑重地将信号弹别再腰上,爽朗道:“那么我们就是生死搭档了。”

        临出发前,易桢忽然在鼎沸的人声中听见自己的名字。朝看台那边一望,见辛班同学举着两块硕大的木牌,红底黑字十分喜庆。一块写着“易桢出手,片甲不留”,另一块写“易桢出山,飞禽走兽一锅端”!

        不愧是辛班,完全不同于别班清风朗月,温润内敛的气质。

        易桢倒是挺满意,虽然两句口号文采一般,但胜在有气势,写到最后几笔,毛笔字儿都有些劈叉了,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易桢对他们挥一挥手,中气十足地吼:“等拿了第一,请大家吃焖锅!”

        辛班的欢呼声达到高潮,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哨响。易桢回过头,专注地望着前方不远的祁山,列队上场,心痒难耐。

        钟声骤然鸣响,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们骑着骏马,犹如泄闸的洪水,肆意地在春风中奋蹄向前。

        宋延卿看似柔弱,骑术却意外地好,易桢冲得那样快始终稳稳紧跟,半步不落。易桢来了兴致,“宋妹妹,咱俩比一比,看谁先入祁山。”

        宋延卿朗然一笑,“正合我意!”

        进入祁山后,学子们以组为单位各自散开寻找猎物。易桢策马挽弓行在前头,射了只兔子,正欲下马去取兔子腿上的竹笺,一个紫衣女郎突然横冲出来,抢走了竹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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