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赵似锦吞下龙胆
第二日早朝时，有朝臣给赵似锦带来了好消息。
道于巫山之巅觅得两条成型蛟龙，此刻正盘踞山涧等待飞升时机。
顾成歌曾与赵似锦说过猎龙的关要，趁着蛟龙飞升那几日灵力大减，即是最好的屠龙取胆时机。
得了这样的消息，赵似锦忙不迭跑去告诉了顾成歌。
顾成歌听罢并未作出过多的反应，甚至连应有的激动都未曾浮现在面颊之上。
赵似锦疑惑道：“龙胆是你续命的良药，你不开心？”
“我是在担心一事。”顾成歌拨弄着赵似锦额前的碎发，缓声道：“你当真确定要同我行一样的路，要吞服龙胆？”
“是！”赵似锦笃定颔首，眼神坚定道：“只要能和你长久在一起，什么样的苦我都不怕。”
顾成歌浅笑一记，“你的性子，我知道我拗不过你。巫山距离云间境不远，我来去不过两日的功夫，你好生在宫中候着我。”
见顾成歌欲即刻动身，赵似锦拉住了他的臂膀问道：“此去凶险，可需带兵卫同行？”
“不必，带他们去不过是给蛟龙多添了口粮，反倒累赘。”
这日，赵似锦相送顾成歌出了城门，瞩目远眺，直至望不见他的身影后才转身回宫。
转过身的一刹，她满面的担忧转而被艳笑取代。
终于，她终于盼到了这一日。
只要吞服了龙胆，她便能拥有和顾成歌一样的神力。
世上蛟龙不常有，但只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总还是能寻到。
届时她不但坐拥天下，更奇术在身，长生不老。
这样的日子，正是如今她所期盼的。
如此翘首以盼的两日，顾成歌果然如期而归。
他从腰间别着的布袋里取出了两颗闪烁着暗绿色光芒的肉球，那幽光浅浅的，却足以照亮昏暗的夜。
赵似锦脸被那层绿光映衬着，不自觉间露出了贪恋而诡异的笑，“便是此物？”
顾成歌颔首，赵似锦则将龙胆握在手中，感受着它的重量。
龙胆很轻，轻的像是在手中握了一抔砂砾。
却又很热，像是刚出炉的栗子，微微有些灼手。
“你想好了？一旦服用龙胆，此事再无可逆。”顾成歌言语慎重问到。
赵似锦用力颔首以示回应。她自然是想好了。且这一日，她不知盼了多久。
“服用下龙胆后，我会施法护住你的心脉。化解龙毒的过程十分痛苦，可无论再痛你都得忍着。若是你受不住昏身过去，一旦体内灵气外泄，你便会被龙毒反噬，登时毙命。”
赵似锦深呼吸一口气，抿了抿唇，用力颔首，“我明白。”
话落，她一仰头，将龙胆生吞下肚。
顾成歌将她搀扶到榻上，双手抵在她的胸前，将自己的灵气源源不断注入赵似锦的体内。
须臾，一阵阵钻心的痛袭来，像是有千百跟锋利的针在绵绵不断地刺刮着赵似锦的五脏六腑。
她痛得尖叫，额头不时有豆大的汗滴落下。
在熬过了这要人命的苦楚后，接踵而来的极寒和烧灼感更令她生不如死。
这一整夜，赵似锦都在和龙毒进行抗争。
顾成歌拼尽全力用灵力护住她的心脉，于拂晓时，这一劫，赵似锦总算是度过了。
彼时二人都力竭至极，嗤嗤喘着粗气。
赵似锦牵起顾成歌冰凉的手，问道：“成了？”
顾成歌不答，只浅浅颔首。
而此刻的赵似锦，已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她本就瘦弱，此时体态变得更为轻盈。仿佛一阵风拂过，便能将她如同枯落的叶一般吹拂而起。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最后将头撇过一旁，看向妆台屉子上摆着的铜镜。
没有任何异变，她还是从前的如花美眷，只不过因身体虚弱面色略显苍白了些。
她见顾成歌嘴唇皲裂起了皮，于是道：“你歇一歇，我去给你倒些水。”
方起身，顾成歌却拉住了她，“试试将你的心念之力聚集在指尖，而后隔空指向桌子上的杯盏。”
赵似锦兵不明白何为心念之力，她只依照着顾成歌的吩咐照做，心里念着要将那杯盏取过来，于是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手指方向，透出青色的光华。
光飘荡于空中，渐渐向杯盏侵蚀而去，将它团团围住。
赵似锦略略勾了勾手指，杯盏果真朝着她的方向飞了过来。
她一时欣喜，惊叹出声，“竟这般神奇？”
然而仅是这样的一晃神，那杯盏就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顾成歌笑道：“不可分神。不过你头一次能做到如此已经极好，往后慢慢练习着，不出一年便能与我实力不分伯仲。”
赵似锦努力抑制着自己喜悦的情绪，起身亲自为顾成歌再添一盏水，而后递到他唇边喂他用下，“你好生休息两日，等你缓过来后可也教教我屠龙之术。我想下次同你一起去，你也不必这般辛苦。”
顾成歌浅笑颔首，赵似锦的目光探在他腰间的布袋上，又道：“余下的那龙胆，我替你保管着吧。你总随身携带也不方便。”
顾成歌微微一愣，很快将布袋取下来交给了赵似锦，动作间没有丝毫的怀疑。
赵似锦将布袋妥帖收好，而后依偎在顾成歌的怀中，轻声道：“累了一夜，歇息一会儿吧。”
二人相拥入眠，顾成歌很快生了睡意，传出轻微的鼾声。
而本紧紧闭目依偎在他怀中的赵似锦却忽而挣开了眼，动作极轻下了榻。
她行至方才收纳布袋的柜子前将布袋重新取出，拿出里头的龙胆端详了半晌，而后将它重新放在了一个隐秘处。
她如何会要替顾成歌保管这龙胆？
不过是未免来日寻不见蛟龙，留这一龙胆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至于心心念念要跟顾成歌学习的屠龙之术，也是在候着时机，候着有朝一日自己足够强大了，可以亲手手刃玄珏和楚衿，为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她的孩子虽命损在她手中，可在她眼里看来，若非楚衿苦苦相逼，她何至于此？
这份仇，她无论如何也要亲手去报。
即便顾成歌再三阻拦也无用。
然而她却并不知道。此刻她的一举一动，却尽数瞧在顾成歌眼里。
他并不言语，只是笑。
那笑容阴暗不明，好似隐着更大的密谋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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