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画中画

劳恩的描述与辛迪、科尔两人大致相同。
  分歧点出现在分钱后。
  “你拿走了所有的油画？”
  “是的。”
  “印象派大师施尔德·哈森的作品‘雪夜’在哪？”
  “我不知道，我自始至终没有见过那幅画。”
  “劳恩，你既然要自首，我希望你能拿出一个好的态度，如果你对警方撒谎，你自首的行为会大打折扣。”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得到了不少油画，但没有一幅画作是施尔德·哈森的‘雪夜’。否则，我就不会是几百万美元的身家了，我现在的钱是靠自己努力赚的，当然，也离不开那笔起始资金。”
  卢克盯着他看了一会，继续问，“安娜和儿子舒亚特的尸体在哪？”
  “我不清楚，尸体是托尼和辛迪处理的。”
  “你和安娜是什么关系？”
  “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安娜是我的情人。”
  “你的情人死了，你甚至都不管她的尸体？”
  “我和安娜的关系比较复杂，虽然偶尔会联系，但实际上已经分手了。她和我在一起只是享受新鲜感，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我们也不会有结果，她清楚，我也明白。
  彼此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她死了，我确实伤心，但也只是伤心。”
  “你接触过舒亚特的尸体吗？”
  “No，那个孩子被惯坏了，并不是很好相处，他不喜欢我，我也没理由迁就他。”
  “安娜夫人的小女儿莉莉在哪？”
  劳恩望向休息室外面，“索菲亚，她是安娜的女儿。”
  “你把大部分财产留给索菲亚是出于愧疚？”
  “我爱她，请不要怀疑这一点。”
  “可是据我所知，你的小女儿分得的财产并不多，不要说和索菲亚比，甚至还不如你的继子，为什么？”
  “如果伱见过我的继子布鲁克，就应该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我挺喜欢他的，我们两个经常一起看球，也有共同语言。
  他很喜欢我那辆保时捷，把适合的东西送给适合的人，不是很好吗？”
  “那为什么书面遗嘱和视频遗嘱的内容不同？你的妻子和小女儿看到后很伤心，你不爱他们吗？”
  “我这个人在感情方面并不是很顺利，一直都是。我没有生育能力……哦，我不是不行，只是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那你为何要收养索菲亚，不把他送回亲生父亲身边？”
  “嗯……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劳恩沉默了片刻，“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也怀疑过索菲亚是我的女儿。
  相处时间久了，有了感情，只有她会叫我爸爸，只有她真心在乎我。
  而且我打听过，汉斯的情况并不好，他没有能力照顾好索菲亚。”
  “你既然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小女儿应该不是自己的，为什么不离开现在的妻子？”
  “人是没有秘密的，两个人生活久了，就算不说对方也能察觉到一些情事。就像那间仓库，我从来没告诉过妻子卡洛琳。
  但她知道在哪，也没去找过。
  知道我有秘密，并没有戳破，她需要我的收入维持体面的生活，想得到我的遗产。
  如果我提离婚，最大的可能就是鱼死网破。
  就像她得知大部分遗产给了索菲亚，气急败坏，对着病床上的我又打又骂，当天晚上就去了仓库。
  而且，卡洛琳除了那次出轨，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妻子。
  随着年龄成长，经历的事情多了，感触多了，知道了人生的不易。
  有些东西也就看淡了。
  你生气，说明你还在乎她。
  如果不在乎她，也就无所谓了。
  克林顿都身不由己，我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
  做完笔录，劳恩办理了保释。
  自始至终卢克都没有提舒亚特的真正死因。
  提了也没用。
  不是劳恩做的，他不会认。
  是劳恩做的，他同样不会认。
  警方拿不出证据，劳恩一样可以保释，又何必打草惊蛇。
  现在‘泰尔森庄园失踪案’的起因已经查明，只剩下两个关键点。
  是谁补刀杀了舒亚特？
  价值千万美元的油画在哪？
  那可是二十万美金的奖励！
  有了这笔钱，卢克能过得很潇洒，还能带家人或女友去度假。
  上辈子没玩过的、没见过的、没吃过的，这辈子都要体验一下。
  在美利坚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从三人的口供来看，油画最有可能在劳恩手中。
  警方也确实从劳恩的仓库中找到了一些油画，但并没有那幅‘雪夜’。
  要么是劳恩撒谎了，将油画藏到了其他地方。
  要么是油画真的没有在劳恩手中。
  不对。
  还有一种情况。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穿越前，卢克参与侦破过一起字画被盗案。
  嫌疑人抓到了，但一直没找到那幅被盗的字画。

  经过突击审讯，在大量事实证据面前，嫌犯才交代了字画下落。
  那幅真画被装裱在假画的夹层里。
  画中画。
  仓库里一共发现了十一幅油画，有没有可能那幅‘雪夜’就藏在这些普通的油画作品当中。
  卢克将这个猜测告诉了苏珊。
  苏珊愣了一会，“油画里还能藏有画？马修，这种操作可行吗？”
  马修想了想，“理论上可行，但操作难度很大，另外那幅油画的厚度，肯定要比普通油画厚一些。
  不过，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可以请油画专家鉴定一下。”
  “叮铃铃……”卢克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仓储中心白班经理博雷特的号码。
  “喂，我是卢克。”
  “卢克警官，明天有一场仓库拍卖会，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明天什么时候？”
  “下午两点左右。”
  “OK，我会参加的。”
  “提前预祝您竞拍愉快。”
  “谢谢。”卢克挂断了手机。
  系统仓库的储备金高达4.4万美金，他一直想把这些钱变现。
  竞拍仓库就是一个变现的好机会。
  他现在只有两百多美金，其中还要预付一百美金的清理保证金。
  也就是说手里只有一百多美金的竞拍费。
  不免有些担心，万一竞拍不上了咋办？
  下次拍卖会不知要等多久，得搞点钱才行。
  老妈，不行。
  黛西，不行。
  小胖子最近也在泡妞，估计没钱。
  找谁借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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