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考核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被樱桃白兰地关在这里多久了。
自从他那天被她的话吓到晕倒重新醒来后，他再次摸到了自己结实平坦的胸肌，那个出现在自己身上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胸脯就像一个错觉。
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和他在一起从未分开过的小景光也好好地待在原来的位置，在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樱桃白兰地做什么奇怪的变性手术后，诸伏景光打从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现在根本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啊。
“哒～”一份采用了真空包装不需要餐具就可以吃的三明治，从镶在墙内的只有一个手臂粗的透明管道里滑落下来，之后是一瓶200毫升的矿泉水。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被樱桃白兰地关在这里多久了，房间里的时钟走动速度一眼就能看出不正常，根本就没有原本观察时间流动的意义。
这是一个纯白的房间，白炽灯没有关过，睡觉时需要带着眼罩，房间里的摆设的只有一张床和一面全身镜，诸伏景光坐在镜子前沉默地吃着三明治，看着靠床头方向那个印在墙上的巨大倒十字架图案。
是和樱桃白兰地那天身上所穿的白色大衣后背一模一样的图案，这应该是她如今所在组织的标志物。
为什么是倒十字架？
十字架象征基督对死亡的胜利。倒十字架象征战胜基督教，而且还象征对耶稣的十字架的嘲弄和仇恨。
一些外国摇滚专辑会使用倒十字架作为封面。倒十字对现代人来说同时是人文主义的代表，人文主义反对宗教思维和权威崇拜及依赖，反对盲目地听信他人而坚持个人对真理的追求，反对任何人不把别人当人看，反对用“不同”做借口来疏远别人。
而倒十字架在有宗教信仰的人眼中也是撒旦的象征。上面通常还会缠绕上蛇，表示放弃天主投靠地狱的主宰撒旦。倒十字架同时代表放弃上帝的恩泽，摒弃上帝的拯救。是对上帝的挑衅和对神权至上的鄙视。
往往选择这种标志的人是无信仰的人或是撒旦教的门徒，前者信奉人定胜天自我拯救，后者则用倒置的五芒星来唤醒自己的本性。
从他没有看到房里有疑似倒置的五芒星的图案，而且以樱桃白兰地的性格怎么看也不会是个有宗教信仰的人，所以她应该是前者。
“每个人都因该自己去追求真理……吗？”
坐在监控室的显示屏前观察着诸伏景光一举一动的三浦加奈嘴角微微上扬，同她一同坐在旁边的东马森太郎转头对着她笑着问道：“怎么样，还算入得了眼吗？”
“观察力算他勉强合格了吧。”三浦加奈伸手拿起手边的对讲机道：“吉娃娃，该你上场了。”
“嗨。”
三浦加奈单手托着脸颊，食指卷着自己的黑色长发，绕有趣味地笑道：“若是在自认为深陷敌营孤立无援，并且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时候发现过往教导过自己的教官竟然背弃了自身信仰成为恶魔走狗的话……在这种信念被动摇的绝望之下，诸伏景光，你还能保持该有的冷静和理智追求真理吗？”
东马森太郎看着她那副样子，无奈起身离开道：“三浦君还真是恶趣味呢，小心不要玩过头了噢。”
“我可是已经相当手下留情了啊。”
房间那扇和白色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房门被推开，诸伏景光警惕地站起身看向穿着和那晚突然出现，将自己从zero跟赤井秀一面前带走的人一模一样的作战服，脸上戴着和樱桃白兰地，相同的黑白棋盘格面具的男人拿着几卷绷带和药物走了进来。
“该换药了。”
男人明显用了变声器，诸伏景光的眼睛从他腰上的柯尔特左轮上轻轻掠过，顺从地脱下身上的纯棉体恤衫，在他俯身为自己解开绷带的瞬间暴起，想要抢夺他的配枪。
可是出乎预料地对方似乎很熟悉自己的动作，在近身缠斗一会儿后长期处于高度紧张并且受伤的诸伏景光落败，被他双手反剪在身后压制在地上男人脸上遮挡相貌的面具也随之掉了下来。
“！！！”诸伏景光震惊不已地出现在全身镜中压制在自己身上的那张熟悉面孔，目瞪口呆道：“飞鸟教官！？你怎么会在这里？！”
飞鸟没有松开手，而是对着他面无表情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飞鸟的耳机里传出了让诸伏景光如何都忘不了的清亮女声，“吉娃娃，出什么事了？”
樱桃白兰地叫飞鸟教官‘吉娃娃’！？
“目标在换药时出现反抗行为，现在已经被我压制住了。请问需要注射镇定剂吗？”
“嗯～看来性子和你当年一样不服管教啊，这难道就是公安警察的传统之一吗？那就给他注射一次镇定剂吧。”
诸伏景光双眼通红绝望地看着飞鸟在听到樱桃白兰地的命令后，便熟练地从腿袋中取出一支装着绿色不明液体的针筒手指一拨便摘下针套，尖细如毒刺般的针尖缓缓刺入他的手臂内侧。
“飞鸟教官……为什么？”
飞鸟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诸伏景光内心欲哭无泪，不要这样看着我啊诸伏君，我也是被那个恶魔上司逼的。
在给他打了一针“猎犬”内部通用的营养剂后，飞鸟冷酷着脸按着耳机道：“镇定剂已经打入，请指示。”
“将耳机给他。”
“嗨。”
心绪不宁的诸伏景光根本没有察觉到自身的异样，目光呆滞地任由飞鸟将对讲耳机塞到自己的耳朵里，“摩西摩西～警视厅公安警察诸伏景光先生，听得到吗？”
诸伏景光：“……”
三浦加奈拿着对讲机轻笑一声道：“很惊讶吗，曾经教导过你的教官居然是我的狗这种事。”诸伏景光握紧拳头，眼神通红道：“樱桃白兰地，你到底对飞鸟教官做了什么！？你将我抓起来又有什么目的？！”
“哎～我只是一根一根打断了他的傲骨，折磨他的心灵，给他带去痛苦，让他在哀嚎之中屈服于我，成为我手底下最听话的吉娃娃而已。至于将你抓起来的目的嘛～”
诸伏景光瞳孔收缩，听着她满怀恶意道：“自然是准备将我曾经对那只吉娃娃做过事，在你身上再重复一遍啊。”
“樱桃白兰地你做梦！！我是永远不会屈服你的！”三浦加奈吃吃地笑了起来，“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嘛诸伏君～毕竟一开始那位飞鸟桑也是那么说的，可现在他还不是变成了我忠实的走狗了吗？”
诸伏景光转头看向眼神空洞，实则在想不知道今晚又要加班到几点的飞鸟，忍着恐惧咬紧了牙关。
“哪怕我现在命令那只吉娃娃对你这个过往的学生开枪，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呢。”
飞鸟：“……”
这种事真的要做的话还是会迟疑的啊，他怎么说还是很喜欢这个学生的，毕竟是自己亲手带的第一位学生嘛。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手中关于组织的情报吗？”三浦加奈不屑一顾道：“那点东西还不至于被我放在眼里。而且我在叛逃前的地位比你这种可有可无的代号成员高了不知道多少倍，我所掌握的组织情报可比你能够接触到的要多得多。”
诸伏景光偏头对着耳机嘶吼道：“那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看中的是诸伏君的才能噢～”三浦加奈注视着监视器中诸伏景光那双蓝眸所散发出的明亮而不屈的光，微笑道：“玩个游戏好了。吉娃娃，放开他然后把枪给他。”
“嗨。”
飞鸟按照三浦加奈给自己定下的人设，什么都不要想做个听命令的木头人，一板一眼地松开手站起身将腰后的柯尔特左轮放到呆愣的诸伏景光手中。
“诸伏君，若是想要离开这里的话就开枪杀了他吧。”
“！！！”诸伏景光拿着枪听着耳机里传出的话语声音颤抖道：“你说……什么？”三浦加奈道：“我说你杀了他我就放你离开。反正他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背弃了自身信仰的叛徒不是吗？作为坚信正义并且已经亲手染过鲜血的公安警察，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犹豫吧？”
“……”
看着诸伏景光听了那个恶魔上司的话后表情一厉，握紧枪支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手指还扣在扳机上，飞鸟全身的肌肉都下意识绷紧了。
“吉娃娃，不许反抗噢。”
飞鸟：“嗨。”
你最好真的保证诸伏景光不会开枪，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鬼畜抖s上司！！！
诸伏景光作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他的手一直都很稳，哪怕在组织里第一次开枪杀人他扣动扳机的手也从来没有抖过。他看着面前已经完全变成了樱桃白兰地手中的提线木偶，不止人格被改写就连灵魂都被彻底抹杀的飞鸟教官，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啃噬着他的心灵。
“砰砰砰砰砰砰——！！！”
房间里，诸伏景光转身双手持枪双眼通红地瞄准着纯白墙上的黑色倒十字架图案边缘不断射击，将弹夹中的十六发子弹全部打完。
“哄～”巨大的倒十字架应声向外倒下，纯白色的房间外是一个布满显示器的监控室，室内正中间的女人坐在室中央的转椅上转过身，对着见到自己的真容后便不复刚刚开枪时的果断和狠厉，脸色煞白瞳孔地震的诸伏景光站起身。
“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想到用这种方式顺利来到我面前，就算你勉勉强强通过了考核吧。”
诸伏景光震惊地看着她近乎尖叫出声道：“三浦……加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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