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茹儿
婉儿跟思静进了胭脂铺以后，准备好好看看，思静拿起一盒摆在旁边的盒子闻了闻香味…正闭着眼睛努力想…这味道是哪种花香…
“晏大...公子？”赵祯回头正好看见婉儿被思静拉着进来，婉儿此时也看见了赵祯，吓的深呼吸一口气却不知道要吐出来，头脑里想躲却发现人家早就发现自己，况且此时赵祯已经喊过她…正在以姨母笑的样子看着她们…这个时候真是想跑已不能…哎！婉儿把刚才那口气吐了出来…硬着头皮微笑着上前准备请安...思静不解的看了婉儿一眼，回头也看见了赵祯。这赵祯认不认得她另说，她可是认得赵祯的…
“官...官...”思静吓的要行礼，被赵祯一把给拉住了，他也是偷跑出来的，在这行礼可怎么搞。按理说这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不过虽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女孩儿，她确是男子装扮，那也就不存在男女有别的问题…赵祯在心里是这样跟自己说的…
“喊六哥！”赵祯对着婉儿跟思静挤眉弄眼的，像是很熟的人似的，其实鬼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熟…有一个赵祯还真不认得…
“哎！哎！六哥...”两人都唯唯诺诺的喊了出来，对着赵祯一阵傻笑…弄的赵祯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你们这是？这位是？”赵祯指着思静问婉儿。
“回...六哥...这是曹国公府的三...公子！”婉儿拉着思静的手解释，后来一想，现在自己是男装，男子跟男子当街拉着手，似乎有些不妥，又急忙的放开来。
“我们...来给家里的妹妹们买些胭脂...”思静有些沮丧，她见过几次赵祯，赵祯却不认得自己，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吧...还难为自己觉得他那样英俊有气度...
“咱们先出去说话吧，一会你们再进来买。”赵祯带着身后的一个先生装扮人出了胭脂铺，婉儿跟思静还未来得及答应，不得已也跟了出去...官家都发话了，难道还要抗旨？
“这次不能请先生去宫宴，还请琼琚回去转告先生...我也是有自己的无奈...”出去之后，赵祯等婉儿到跟前了说道。
“官家...张先生...还请你们不要跟爹爹说我是穿男装出门的...爹爹还有两日就要带我去应天府了...不想再出什么叉子...”婉儿心里担心的是这个...她也没细看赵祯旁边的那个人，心想着穿这样的应该就是爹爹常说的官家身边最亲的内侍张茂则张先生了...
“我不是张先生...你说的张先生在那边等着呢...”赵祯身后的人探出一颗脑袋，个子矮，一脸机灵，这...也是个女孩儿…
“她是茹儿...嗯，我的苗娘子！”赵祯把苗娘子拉近前面，不让她再躲在身后，两人一副恩爱的样子，相视一笑，赵祯笑着说：“她说今晚元宵节，是她在宫里过的第一个节日，年节的时候她还没入宫，就拉我带她出来买些东西，我们这也要回去了，放心吧，茹儿不会跟先生说的，茂则也不会，茂则在那边呢，你们看...”赵祯指了指不远处...一行人见官家在这边指着他们，忙作揖。
“苗娘子...”两人站着要跟苗欣茹行礼，苗欣茹上前拉着她们笑嘻嘻的，苗娘子还是一副小孩儿的模样，没有长开…
“叫我茹儿吧，茹儿看来两位都是姐姐呢...以后来宫里的时候，可以去我的阁里坐坐...茹儿那里有官家给的好茶…每日还有好些果子点心…”苗欣茹笑嘻嘻的，脸上看得出的富态，一直都传说官家爱瘦女子，这苗娘子看起来还真的有些胖嘟嘟的，看来传言也未必都是真啊。
“茹儿，也不早了，咱们都买好了，就回吧，晚上还有宴...”赵祯看着苗娘子，一副宠爱的样子，说不上来是男子宠爱自己的女人还是哥哥宠爱自己的妹妹…这个苗娘子虽说是年纪小刚入宫中…确是在宫中长大的…只不过变了身份而已，她是赵祯乳母的小女儿…从小跟着赵祯身后六哥六哥的叫着…两人在一起现在看来…还是兄妹情份多一些…
“我跟六哥就回了，你们去逛吧，大前门那晚上会有相扑，这条街上还有好些灯谜...猜对了还能跟店家要奖呢…”苗欣茹其实很想看，很想逛...只是她不能罢了…官家已经够宠着她了…
“官家跟苗娘子慢走，那我们就去逛逛，看花灯了...”婉儿跟思静给要给官家行礼，这回赵祯又忙拉住了她们。
“在外面，不要多礼了，我派两个人跟着你们，等你们都各自回家了再让他们回宫。”赵祯对着张茂则那边招了招手，张茂则忙上前来，赵祯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张茂则转身走了。
其实婉儿跟思静是不愿这样的，但是赵祯都发话了，谁也不敢忤逆...君上不是吗...君上的话怎敢随意反驳，又不是御史…
“对了，琼琚过几日也跟先生一起去应天府吗？”赵祯都转身离开，突然想起来又回来问。
“回官家…是…”婉儿不知道赵祯为何突然又问起这个…
“好…”赵祯没再多说什么，摆摆手叫她们走了…
本以为会叫两个侍卫跟着她们送她们回去，没成想…是张茂则自己带一个小黄门跟着她俩，现在四个人变成六个人了。
“张先生…您有事就忙您的…”婉儿跟思静都觉得别扭的紧。
“官家都说了，这两位姑娘都要安全送过去，二位姑娘还是不要难为茂则了…”张茂则一副弥勒佛的笑脸模样，看上去就像一个一直笑的人。
婉儿跟思静对这个都失去了兴趣，她们已经不准备再接着逛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张先生，我们还是先回曹国公府…不想爹爹知道我出门遇见了官家…所以…所以…”婉儿在努力找着词儿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张茂则笑着说：“姑娘不想晏相公知道，毕竟陛下是外男…没关系，送姑娘到了曹国公府就算任务完成…二位姑娘看来如何呢？”
“自然是好的…那就麻烦张先生了…”两人这个时候简直就是异口同声…
“不过…官家说了，要带二位姑娘在这玩的尽兴而归…茂则…还是要陪着二位的…二位不玩的尽兴…也是茂则的失职…这个时候尚早，茂则也没怎么逛过这元宵节灯会…二位姑娘可否可怜可怜茂则，逛一圈呢？茂则回宫也能够禀明官家跟苗娘子，自己今日都陪二位姑娘逛了什么，玩的是否开心…”张茂则笑吟吟不急不躁的把话说完…
两位姑娘也是无奈，带着张茂则逛起街来…这个时候天还未黑，花灯虽有，却少了天黑的兴致…相扑还未开始…胭脂铺也不再想去…
“咱们去哪逛呢？”思静心里都懊恼八百回，自己为何偏偏要拉婉儿去什么胭脂铺！婉儿两日后就要走了…明年元宵节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回来…真是气到不能原谅自己。
“咱们去樊楼吃饭吧…这下午有些茶点…吃些垫一下，晚上天擦黑就可以去看灯跟相扑…再可以早些回去…”婉儿建议道。
“好！那就这样办！樊楼的卤猪蹄跟爆炒羊肉味道都是极美的！张先生正好可以去品尝一帆！”思静也觉得这样不错。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张茂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走在去樊楼的路上，张茂则虽说不是话多的人，却也不想冷了场，问道：“晏大姑娘跟着晏相公去应天府…是为何呢？”
“因为…因为…”婉儿知道该如何跟爹爹说…如何跟李学究说…却不知道如何跟张茂则说…
“因为晏大姑娘一来孝顺…孝不分早晚跟先后不是吗…”思静觉得还是拿跟李学究的话跟张茂则说比较合适，所以就替婉儿把问题回答了。
“晏大姑娘的做法跟见地还真让茂则佩服…”张茂则虽说能感觉出来肯定有旁的原因，不过她既然这样说，必然有这样的依据跟道理，也不纠缠。
“先生过瑜了…”婉儿反倒害羞起来…自己真正想出去的原因…怕是打死也说不得的吧…
“曹三姑娘，小心…”张茂则看见前面的花灯刚摆上去，思静根本回头跟张茂则说话就没看路，差点撞上那灯…
“啊！”思静被张茂则拉了一把，虽说是内侍，却也是个男子…吓得赶紧低头惊呼了一下…
“是茂则唐突了…”张茂则也是好心。
“先生救了思静的脸面…思静感激不尽…”思静还在刚才的感觉上没被吓回来，要知道这花灯已经点燃，若是蜡烛的不过是毁了灯陪些钱罢了…若是里面放油的…思静刚才要是撞了上去…估计这面容会烧毁了…以前元宵节就尝听人说起被烧毁的女孩儿…又想起刚才的事，思静不免后怕…小女孩儿正是有心事的时候，面上也是明显的看出来…沮丧…
“小娘子快别这样说…这里面是蜡烛的可能多于油，怎的就能毁了小娘子姣好面容…茂则不过是稍稍唐突了一下，还请小娘子不要怪罪…”张茂则看她变了脸色…也于心不忍上来规劝。
“张先生，思静想回家了，还烦请张先生带着婉儿逛一逛吧…”思静吓得没有心情继续逛，低着头，忍着眼泪掉下来。
张茂则也不强求，让那个小黄门送思静归家。
“张先生，我是跟思静一起出来的，这样我也早些回家陪爹爹吃汤圆…张先生也可早些回宫…”婉儿哪愿意跟张茂则一起逛，思静走了她更巴不得回去。
“看来是茂则毁了两位小娘子的兴致…也好，那就一同回去吧。”张茂则说话很沉稳，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可能是在宫里呆久了，总归跟京中的哥儿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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