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夜聊

　　“爹爹是这样想的…若是晏知州愿把女儿嫁给咱们家，那自然是好的，以后你考上了功名也能给你一些帮助…如若人家不愿把闺女嫁咱家…那你也不能有所…怨恨…”富言看儿子那傻样子又折了回来。

　　“爹爹…儿会努力的…”富弼低下了头。

　　晚上，婉儿非要拉着沫儿姐姐一起住，墨哥哥就住她们隔壁。

　　“沫姐姐，你跟着舅舅一起，天天在不同的地方住，是不是咱们大宋有好些地方都不一样啊。”婉儿跟沫儿躺在床上，聊着小女孩儿之间的话题。

　　“是啊，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不同，咱们大宋的江山也是极美的。爹爹去了这么多县做知县，每到一处都是两三年…”沫儿都已经及笄了，也没有说婆家，也是她爹爹带着他们两三年换一个地方所致。

　　“那你们这回回老宅就不走了吧？”婉儿侧身过来看着沫儿姐姐。

　　“爹爹说想在这呆久一些…主要是因为…我及笄了…爹爹觉得这样老换地方也不舍得酒把我嫁在远的地方，江南那边风景如画…可是嫁了就难再见面。爹爹想在老家给我找一家合适的…”沫儿小声地说。

　　“哎…你说女子为何都要嫁人…”婉儿想起这个问题，这个话题，都感觉好累。

　　“不嫁吧，会被人说；嫁了嫁不好吧，也会被人说；嫁太好吧又会被人嫉妒…反正女子是难啊。”沫儿闭上眼睛跟婉儿说话，累了，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我这最近总有去做姑子的想法…”婉儿也闭上眼睛说话，灯都灭了，睁开眼闭上眼都一样。

　　“你怎么能这样想，姑父也不会同意啊！”沫儿睁开眼看她。

　　“你不知道…我最近都感觉心太累太累了…做了姑子…会不会这样了。”婉儿说时眼泪差点就从眼眶里流出来，幸好自己闭着眼的。

　　“今日午间我就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不想去那什么生辰宴？”沫儿被婉儿这样一说突然来了精神。

　　“嗯，那个富六郎…”婉儿把富六郎跟自己最近的一些个事情都跟沫儿说了。沫儿被她这样一说困意全无。

　　“这个富六郎！我明日去会一会！教训教训他！喊着墨哥哥一起！”沫儿气鼓鼓的。

　　“沫姐姐，不要，你要这样我就不去了…”婉儿拉着沫儿的手。

　　“怕他做什么！”沫儿一副要去给婉儿报仇的表情。

　　“我总感觉他应该也是有什么难言之事…变化太快…而且…我也没有许诺他任何…”婉儿一副哀求的语气。

　　“知道了…”沫儿叹了口气，又问：“那你为何不回京？”

　　“回京？回京比这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婉儿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想了想还是不跟姐姐说了：“不说了…回京就更闹心。”

　　“姑父的继室大娘子对你不好吧？”沫儿觉得自己猜到了。

　　“嗯，是啊…”婉儿也就顺口应了。

　　“我爹爹虽说没有姑父得圣宠，确是这世间最痴情的男子。母亲走了这么多年，爹爹都不愿再续娶，也没有小娘，连通房都没有…有时我跟哥哥聊天，他也说爹爹活的跟个圣人一样。”沫儿说到自己爹爹，说是骄傲吧，更多的是惋惜。

　　“姑父真是世间女子最心仪的男子了…”婉儿也感慨万千的味道说：“所以，不论男女，都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体，跟相爱的人长久的相守…姑父这，痴情是真的…他心中的苦…也不会与外人道…”

　　“爹爹说，看着我们长大，能从我们身上看见母亲的影子，墨哥哥的面相像母亲些，而我的神态跟动作好些都似母亲。”沫儿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挂着笑。

　　“舅舅…真是这世间少有的男子…”婉儿想着自己的爹爹…这会子突然感觉没有舅舅这样好了…

　　“这些年，不乏好些人给他说媒，我跟墨哥哥也劝过，爹爹都是无动于衷。他总说，翁翁他们过世，母亲过世，姑姑过世…现在他最亲近的人就我跟墨哥哥…就想守着我跟哥哥…不想我远嫁…”沫儿说着，拿帕子擦擦眼泪。

　　“姐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婉儿换笑脸，换了个话题。

　　“自然是跟爹爹一样的男子…或许…很难很难找到吧。至少也可以找一个相敬如宾的人。”沫儿惆怅起来。

　　“以前我总觉得我爹爹是世间最好的男子，现今发现，舅舅才是…”婉儿换话题不成功，自己也跟着惆怅起来。

　　“既然你不想在这呆，也不想回京城，索性你就跟着我们在老宅住上几年。等姑父给你定下亲事，你再走不迟。”沫儿说。

　　“我想在老宅住一段时间，只是能不能住几年就不知了，且看吧。”婉儿又闭上了眼睛。

　　“睡吧，明早我去会会那富六郎！”沫儿也不上了眼。

　　第二日一早，木瓜给婉儿还有沫儿都稍稍打扮了一下。

　　“婉儿，你这个簪子真漂亮。”沫儿看见婉儿梳妆盒中赵祯送的那个簪子。

　　“这个…要是我的物件就送姐姐了…这个是回东京城还要还的…”婉儿准备以后若是再见着赵祯，就把这个也还给他，再威胁自己，就去做姑子。

　　“姐姐不要，这个看上去就贵重，姐姐哪能夺人所爱。”沫儿忙摇头。

　　“姐姐回来没有婢女，让木桃跟着您吧。”婉儿已经弄好发髻了，在一旁看着木瓜给沫儿弄。

　　“就她吗？”沫儿指了指身后。

　　“不是，她是木瓜，有些木纳，门外那个是木桃，我这还有个木李。”婉儿忙说。

　　“也好，等我回了老宅，就还你。”沫儿昨日跟今日都没有贴身丫鬟，丫鬟都叫李宽派去老宅打扫去了。

　　“等我去老宅，也要一起带去的。”婉儿笑了。

　　“今日婉儿穿的有些素静。”沫儿打扮好之后，牵着婉儿的手之后看了看。

　　“我又不是干什么去，以前上学比这还素净。”婉儿被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知州家嫡女，也要有自己的派头。”沫儿笑了起来。

　　“哪有什么派头，只要不给爹爹丢人就可以了，爹爹是穷苦人家出身…现今才做了不大不小的官，没必要攀比的。以前在东京城，我也都不爱这些。”婉儿摆摆手。

　　“看得出来，我们的婉儿心气高，长得像姑姑，人美也无需过多修饰。”沫儿咧开嘴笑了起来。

　　“姐姐就会取笑婉儿。”婉儿撅着嘴，沫儿牵着她去找墨哥哥。

　　“两位妹妹…今日早啊。”墨儿站门口等她们多时，以前小的时候在一处随意进出，现今都是大人了…自然妹妹的闺房他也不能随意进出了。

　　“墨哥哥早。”婉儿行了万福礼。

　　“婉儿，你看你，还跟哥哥行礼。”沫儿忙拉住她。

　　“是啊，你这样哥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得生份了。”墨儿也埋怨她。

　　“咱们走吧，去吃早餐。”婉儿拉着沫儿的手。

　　晏殊跟李宽在餐厅都已经用完早饭，三人来了之后晏殊笑着说。

　　“昨晚睡的好吗？”晏殊的笑总是很温柔，说话声音也是。

　　“回姑父，墨儿睡的极好。”墨哥儿先回话。

　　“沫儿跟婉儿妹妹一起也睡的极好。”沫儿也笑吟吟的回答。

　　“你们三个慢慢吃，一会儿礼物都备好了，你们直接去富府，好好玩吧。”晏殊起身了，李宽也跟着起身。

　　“爹爹去赴任了，你们明后日再回去，在姑父这要听话，照顾好妹妹。”李宽也交代两句，跟着晏殊一起走了。

　　“墨哥哥，你尝尝这个包子，是羊肉馅的，味道非常好。”婉儿指了指盘子中的一个百褶包。

　　“谢婉儿了…”墨儿真的拿起一个吃了起来，说：“嗯，好吃。”

　　“姐姐也尝尝？”婉儿又看着沫儿。

　　“我早晨不吃肉，我喝些**跟米粥就好。”沫儿摇了摇头。

　　“婉儿，那富家一个公子生辰，我听着也不是什么整生辰，为何就办得这样大？”李墨不解的问。

　　“不清楚，或许就想大家一起去乐呵乐呵吧。”婉儿也不清楚。

　　“你跟那六郎很熟吗？”李墨又问。

　　“同窗而已。”婉儿忙答道。

　　“那一会送了礼，咱们就走吧，我带你们出去骑马打马球，可好？”李墨可不想在那后院厮混。

　　“自是好的。”婉儿回答道。

　　“那个富六郎欺负婉儿，我要去报了仇才去打马球。”沫儿不乐意了。

　　“欺负婉儿？”李墨看着李沫问。

　　“姐姐，没有…”婉儿不想她说，忙打断。

　　“哎呀，跟哥哥说下怎么了，我们一起去教训他。”李沫看着婉儿。

　　“真的没有，不是那样…姐姐若执意去闹，那婉儿便不去了。”婉儿不高兴起来。

　　“好好好，不说了，去去去。”李沫上前来哄她。

　　“哥哥，真没有，是同窗，还救过我…真不可以去闹。”婉儿忙跟李墨解释。

　　“好，那我知道了，婉儿都说救过你，那哥哥自然不会难为他。”李墨有些摸不清状况。

　　“姐姐…”婉儿摇晃着李沫的胳膊。

　　“是，姐姐知道了。”李沫看了看婉儿，无奈的点点头。

　　早饭过后，三人坐着牛车去了富府。

　　“婉儿来啦？”富言今日没去上班，跟富弼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富伯伯，这是给六郎的生辰礼物。”婉儿转脸叫木桃递了上来，那边也有人来拿，富弼看着婉儿眼神有些躲。

　　“晏大姑娘来了…”富弼还是先开了口，因为富言已经拿脚在后面踢他了。

　　“是…六郎生辰吉祥如意。”婉儿对富弼行万福礼。

　　“这是做什么…”富弼侧身没受。

　　“墨哥哥说要带我们去打马球，今日就不来参加你的生辰宴了…哥哥跟姐姐明日就回老宅了，我带他们在应天府逛一逛。”婉儿对富言又作揖，说：“还望富伯伯莫怪罪。”

　　“婉儿…我家后院那里就能跑马，一会也有马球塞，来吧，先捶丸再马球，也可以谈论诗词歌赋…”富言忙指了指后院。

　　“是，今日家中项目不少，大姑娘要不带着他们一起进去看一看也好。”富弼看着婉儿，她都没看自己一眼，自己这身上穿的可是她亲手做的衣服…今早穿上身，感觉就很合身…又显得身型修长。韩大娘子还因为没见过这衣裳，跟在富弼身后问了好久…

　　婉儿有些为难，转脸看了看李墨，又看了看李沫。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李墨本来不喜欢后院，一听说后院还能跑马，打马球，这何乐而不为之…

　　“我带你们去…”富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富六郎还是在这吧，我们自己可以的。”婉儿忙退后两步。

　　“那…你们先去吃些东西…”富弼知道婉儿还在恼自己，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做事太绝对了，没经过深思熟虑…不免后悔起来。

　　婉儿带着李沫还有李墨往里去，李念兮早一步到了，在韩大娘子那边坐着看捶丸比赛呢，看见婉儿来了忙招手：“婉儿…”

　　“念兮…”婉儿有些不好意思，昨日还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不来…今日在这碰面就很尴尬了。

　　“这两位是谁？”李念兮忙走了过来，拉着婉儿的手。

　　“这是我的表哥李墨，这是我的表姐李沫。两个墨字不一样。他们是双生子，我舅舅家的…”婉儿忙介绍道：“这个是昨日李知县家的嫡长女…”

　　“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这个我想起来了，昨日爹爹回来还跟我说了…咱们两家还没出伍福呢…”李念兮急忙说道。

　　“妹妹好。”李墨先开了口。

　　“墨公子好…”李念兮行万福礼。

　　“哎呀，走吧。”婉儿笑了起来。

　　“韩大娘子，你看，这就是我刚跟你说的婉儿…晏知州的嫡长女。”李念兮拉着婉儿跟沫儿去了那边，指了指另一边说：“墨公子去那边吧，那边都是男子。”

　　“谢过…”李墨作揖后离开。

　　“总是听说婉儿婉儿的…今日总算百闻一件了…”韩大娘子笑吟吟的拉着婉儿让她近些说话。

　　“婉儿…韩大娘子说你女红是真的好，你女红跟谁学的啊？”李念兮问。

　　“我也就乱绣些拿不出手的…”婉儿谦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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