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个小王八蛋!
只是阴阳鱼游出的一瞬间,少年便感觉自己的眼中一阵灼热,疼得他想大叫。
可在场的其他人看不到少年眼中的神异,只是随着陆承的动作,屏住呼吸,睁大眼睛,一动也不动。
陆先生的拳好好看,而且看起来就很强!
慢时犹如春风,快时却如同惊涛,风不止,浪不停。
等到陆承一套拳打完,所有围观的汉子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有人反应过来说道:“大虎子我突然觉得这拳好像学不会了。”
陆承摆摆手说道:“不会的,人人都能学,想学啊?我随时可以教你们。”
此时此刻的他,就宛如前世的公园老大爷,和蔼又慈祥。
所有人的眼中都浮现出一抹灼热,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随意将自己脚下的阴阳鱼踢散,陆承问那老成少年:“可有看明白。”
那少年嗫嚅着嘴,回道:“看不明白,也学不会。”
陆承环绕四周,说出一段话:“太极拳,不只是为了摘下别人头颅的手段,也不只是为了大比上夺魁的威风。拳头而已,人人都有,有人用它上阵杀敌,有人用它强身健体。”
“你的心长什么样,打出来的拳就长什么样。”
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似懂非懂的点头,如同学塾里乖乖听讲的学生。
站在人前的陆承突然下蹲,“全体都有,扎蹲桩!”
“轰隆。”
“别踩老子!”
“那你滚过去点!”
一群粗糙汉子骚动起来,迅速排成一列列,扎桩下蹲。
马步什么的,一群汉子早已经是轻车熟路,只是头一次这么听话乖巧,打算在陆先生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说不定我就是那武道天才的其中之一呢?
陆承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嘴里咬着一块干馍馍。
这些人之中,有老有少,甚至已经有半百的老人混迹其中。
也许身后还有着一家老少需要自己抚养,也许是孤身一人浪迹四方。
但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心中有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光尚未熄灭。
走镖是生活,武道是梦想。
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唯有这股向武之心动人。
一个镖队数十人中,除了这十几个围绕在陆承身边的汉子外,其他人大都在原地休息,或者凑进前来围观。
偶尔也会有嗤笑声响起,好像在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
姓彪的镖行头领就坐在不远处,看向那穿着一身素净白色练功服的家伙,眼中寒芒连连闪烁。
有人附耳上前:“彪金老大,打听清楚了,那人要一直跟着镖队到远楼去,反正肯定不是山上修行中人,倒是真的好像是个教书先生。”
一个炼体九重,连山头的杂役弟子都还差些距离,自然不会是山上修士。
“家里什么情况呢?”彪金那犹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盯着陆承,嘴上不经意的问道。
“额还没打探清楚,等下我再麻烦几个兄弟问问。”
彪金略微颔首,越看越觉得那道身影,实在是扎眼。
不管是气质,眼神,还是动作举止,谈吐言语,都不得不让他多上一个心眼。
“混进来一条过江龙”彪金喃喃道。
等到喧嚣再起的时候,一群人又踏上了路程。
霍佑坐在陆承的身边,眼神真诚又热烈,明明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已经将身边的少年当做了前辈来看待。
他又问一遍陆承,是不是真的能学成太极拳,在所有学拳的人里,他是最认真的那一个。
陆承淡笑着回问他,学那太极拳作甚。
霍佑憧憬道:“我不需要那种开山辟地的拳法,当年孔翎公主参加大比的时候,一拳能把整个擂台都给打碎,那个时候的她才十几岁,却已经是锻骨境了。
我学武走镖,这辈子撑死也就是个炼体境,所以我不会去想成为公主那样的人,我很怕死,我觉得那样会很危险,但是我喜欢张魁首打拳,他就是那种”
霍佑抓起了头皮,讪笑道:“陆先生,我人比较笨,话都说不明白,嘿嘿。”
陆承放下了手中的邸报,看着眼前这个黝黑瘦削的汉子,笑着回道:“喜欢他打拳有分寸,有距离,柔中带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么?”
霍佑反复咀嚼了一下陆承的话,大喜道:“对的对的,陆先生,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说的真好!”
他狠狠地掼了掼自己的胸口,觉得一口气都通畅了,心中感叹一句,还是读书人好哇。
“那你也能学会的。”陆承认真说道。
霍佑赧然一笑,也不搭话了,就是整个人有点轻飘飘的感觉,手中又忍不住挥出了两拳。
车帘的缝隙里,有一道目光凝视在陆承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去。
入夜时分,镖队在野外搭起了帐篷,按照既定的路线,附近的几里地内没有聚居地,只能选择就地休息。
山斜日色,晚风四起。
秋末的风凉人得很,等到完全摸黑后,能进帐篷的都躲进了帐篷,陆承被分配到了大通铺帐篷里,和糙汉子们睡在一起。
为了照顾陆先生,他们还特地为陆承划出了一块床位,将他围在中间,打算晚上再继续听陆先生读报。
陆承划过一头黑线,左右为男男上加男满头大汉
不过陆承倒也没怎么嫌弃,甚至交接岗的时候,还会有人给后来的人续上进度。
“味儿真冲。”
陆承站在门外,抬头看着黑沉沉一片的夜空,手里捏着一个水袋。
按照镖队行进的速度,明日便能到远楼,能和这些性情豪爽的汉子打交道,他其实心情还不错。
也许是在梦里十年把自己憋惨了,醒来有点放飞自我的意思。
嗯?
不远处的另一个帐篷里,篷里的烛火飘摇,吸引了他的目光。
自己身后的是镖行队伍的大帐篷,那边的两个帐篷,好像是那什么罗家所属。
除了罗大小姐外,还有几个丫鬟和几个看起来像保镖的家伙,顺路蹭车的人到现在也就只剩他一个。
那帐篷中的烛火猛烈地抽搐了一下,终于没能再站起来。
陆承的目光移开,心中并没有多想。
只是刚回头没走两步,鼻子突然一阵耸动。
一股甜腥古怪的味道从后方传来,陆承猛地一回头,不断确定着气味的来源,逐渐朝着最近的一个帐篷里走去。
营地中间的柴堆还点燃着篝火,轻风卷起了炭火的噼啪声,跳跃出一串火星。
越来越浓的血腥味触碰着陆承的神经,他的眼神瞥往别处,镖队的岗哨离得不远,快步走上前,掀开了帘子。
只有一个头了。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陆承紧紧皱起了眉头,忍受住自己胃里的翻涌,他仔细查看着地地上的一滩血迹。
光看头上的白丝,应该是家眷队伍里的老妈子,眼珠子被挖了出来,只剩一个空洞的眼眶。
陆承张嘴,出声道:“来人!出人命了!”
只是预想中汉子们夺门而出的场景没有出现,甚至连一点回应的声音都没有。
陆承心中一紧,一股不知何处来的凉风轻轻掀动帘子。
刹那间,他屏息出拳,直往身后捣去!
拳罡在空中噼啪作响,掀起了一股更大的风浪。
一拳后,陆承运转真气游转全身,全神贯注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看那尸体干净利落的程度,眼前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很明显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
“噗通。”
一个圆球般的东西掉落在地上,黑色的发丝不断被炭火炙烤,发出焦臭的味道,头颅上的面皮很快发黑发糊。
陆承看了一眼,忍不住咬紧牙关。
那是彪金的头。
整个营区好像变得只剩他一个人,没有声响,没有动静,只剩他和某个藏在黑暗中的家伙。
有风又起,这次是在左边。
“呼——”缓缓地吐息一口,一个古怪的拳架摆开,口鼻间喷吐一股白气。
真气在一瞬间吞吐三次,直接被消散掉了一大截。
这一拳的拳意,逐渐攀升到了他的巅峰。
空气仿佛突兀地抽搐了一下,安静的氛围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争吵声和议论声不绝于耳,还有某处吹着口哨哗啦哗啦的声音。
陆承环顾四周,岗哨安静地呆在原地,帐篷里的灯火也没有熄灭,空气里带着炭火烧烤过后的肉油香,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是自己的错觉吗?
自己好像就是站在帐篷门口打了个哆嗦,好像连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的原因都忘了。
陆承摇摇头无奈笑笑,将浑身的拳意卸下,好像真的是自己有点敏感吧?
就在他身上拳意消散之时,一阵腥臭的冷风吹起,迫不及待地扑到了他的脸上。
好像在黑暗之中,还有一道讥笑的目光。
只是在逼近陆承的一瞬间,它看到了陆承微微张开了嘴,唇红齿白,舌无厚苔。
“咄!”
一道古怪的音节从陆承的口中发出,仿佛荡漾出一阵肉眼可见的水波,一股又一股强烈的冲击袭来,“嚓”的一声,空中跌出一道黑影。
陆承上前两步,脚底踩过的泥土上,有着一块又一块黑色的不明液体。
随着这道身影的跌出,世界好像终于恢复了正常,身上的拳意不断升腾。
那道黑影挣扎着趴伏起来,曲线曼妙,前凸后翘,竟然是个女人模样。
等到陆承仔细看清楚模样后,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了然,拱拳打招呼道:
“罗小姐晚好。”
罗紫杉“啐”了一声,口中咧出了满嘴的黑色液体,似乎是“她”的血液,脸上却一阵娇笑,突然媚眼如丝起来。
素手纤细,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解开,灰尘剐蹭到她洁白如玉的皮肤上,衬得肉体愈发皎洁。
一边脱了个精光,一边摆出一些撩人的动作,舌头不断地舔舐着嘴唇,紧盯着陆承不放。
可是那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年啊,脸上带着疑惑和不解,老布鞋轻轻一踢,将篝火中的火红的木炭和土灰扑满了罗紫杉全身。
随着一声尖叫声响起,火星在赤果女人的身上迅速融化,烫出了几个拳头大的大洞,原本香玉横陈的肉体,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怖!
“你个小王八蛋,我要生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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