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雨夜机锋，胡村夜谈

“一支，也算两支，晚辈弟弟胡一笑，是尊主，我算是分了出来，可是，公子，人分了出来，但心怎么也不会分开，也不能分开。”

胡一馨听到赵子云的问话，立时站了起来，双手叠放于小腹之下，肃立对答，她知道，自现在起，赵子云开始认真的对待他们了。

除了胡小妹，其他人看到自家祖奶奶的动作，也立时站了起了，学着祖奶奶的样子，恭敬执礼。胡一馨拉了一下错愕之下的胡小妹，慢慢腾腾的站起来，学着众人的样子，对着赵子云施礼。

“嗯！族人多少？”

“至尊者两三人，尊者二十七人，怪者八十三人，妖者七百余人，可化人者近两千余人，能幻人者四千余人，其余子孙三十几万。”胡一馨想也不想，快速的回答着，歇了口气，继续道：“这星体灵气渐无，族人修炼艰难，而又强敌环伺...”

“功法呢？”赵子云举手制止胡一馨继续说下去，接着问道：

“大乘功法只余《秋山问》一部，上乘功法只余《幻灵本纪》一部和《追魂录》中的孤篇《度心决》”，小乘功法《迷踪》《遁空》《引星》《破军》及《兵占》五篇。

“中乘功法呢？”赵子云皱眉问道：

“失去了。”胡一馨满怀的凄凉，接着又补了一句，“秋山一战，学会中乘的族人，都没了，功法也被搜去烧毁了，听说是烧毁了。”

“胡一笑如何？”

“有志有谋，性子急了些！狐族之尊，无碍。”胡一馨听到这话，身体颤抖了下，还是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性子急，那就智谋有缺。”赵子云想了想，“有空白的拓片吗？”

“有，有的公子。”听的赵子云的第一句话，胡一馨心里一惊，第二句话却差点让她眼泪崩了出来。“胡玲，拓片，拓片，快快敬上公子，快！”

赵子云接过拓片，翻看了一眼，轻轻的掩于印堂之上，眨眼间，又取下递给胡一馨，“既然来了，就先把‘守灵咒’给你，准你和你弟弟一起修行吧，族内有潜力的子孙辈，好好甄别，也可传授于他们。要记得，这‘守灵咒’是攻守一体的，可守可伐。”说到这里，赵子云想到了师父留下的《宙宇行》中的一段记叙，接着又道：

“这功法，是来自另一个空域，经过师父改良的，师父说，那空域掌握这功法的，也是狐族，可能是比你们还要古老的狐族。或者就是你们的古族。”

“古族？”胡一馨有些茫然，但容不得多想，只需先记下，回去后慢慢整理下今晚的所得。

赵子云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站着的众人，继续对胡一馨说道：“今夜就到这里吧，我也该休息了，你可还记得师父曾经给你们说过的话，圆月之时？”

“公子，记得，记得，懂得呢！”胡一馨跪了下去，泪水成河，‘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泪眼朦胧的抬头望着赵子云，“公子之恩，狐族不敢或忘，待我等准备停当，圆月之日，尊主自当以本体为骑，来接公子。”众人也一起跪下，跟着祖奶奶磕了几个头。

这次，赵子云并未起身阻止和搀扶胡一馨跪拜，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小妹，折腾了一晚，是不是瞌睡了，该回去了。”赵子云说的风轻云淡，开着玩笑，但内心已经有些火燎，没有控制好时间，此刻早已到了他去暗室的时间。

跪着的胡小妹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祖奶奶和家主，不知道该怎么答。

胡一馨带着众人站起，又恭敬的施了一礼，“公子，我等这就回去，请公子早点休息。”

赵子云端起眼前的茶盏，并未说话，胡一馨看到，立刻说道：“我们回吧，不敢耽误公子休息了。”

说完，转身就走，众人纷纷向赵子云施礼，也跟着走了出去，胡威华走在最后，轻轻的把院门关上。

胡一馨在门口安排了几句，红灯再起，胡余等四人留下，其他人在她的带领下，风驰电掣，如流星般划过夜空，消失在茫茫的暗夜之中。

且不说关上屋门，赵子云急匆匆的执灯进入暗室，习惯性的开始他每晚两个时辰的功课。

胡一馨等人一路顺遂，回到胡玲的住处，坐在主位上沉默了一会，方才起身，从桌子的抽屉中取出三根清香，点燃后插入香炉，青烟垂垂，她看着墙壁上的画像，泪水再次而下。

胡玲从身后上前，递上一方丝帕，“祖奶奶万不可伤了心神，身体要紧。”

想的入神的胡一馨听闻身后的话，拿过手帕，轻轻点点了眼睛及脸颊的泪水，转过身，把手帕还给胡玲，“小灵儿，你比我有运气，你等都比我有运气。好啊，好啊！”

“小妹，那茶叶是怎么回事？”说完，又对着坐在最下首的胡小妹问道，还未等胡小妹回话，又接着说道：“如果你不瞌睡，你等都陪老身在此多坐会，咱们聊聊。”

众人互看一眼，均笑了起来，又一起看着胡小妹，胡威华插话说道：“祖奶奶，晚上才是我们的天下啊，我等愿意倾听祖奶奶教诲。再则，我们也想听听小妹那茶叶的事。”

室内笑声大起，安静的听完胡小妹的讲述后，齐齐的看着胡一馨。

“快去取来，让你家家主给咱们泡上两水，大家都品品，小妹可是个有福气的呢！呵呵。”胡一馨想了下，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就在胡小妹取来茶叶，胡玲亲自泡好茶之后，胡一馨发那个睁开阖着的眼睛，“既然你们的家主亲自给你们泡茶，还不尝尝，不用等我。”胡一馨精神上从未有这样的洒脱过，看着众人，满是欢喜。

待众人趁热喝了两口，自己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头一抬，“果然好茶，怎么这么清香呢？！”

“祖奶奶，这好像是炒过的，只是咱们不会，可惜了，不然也可以给祖奶奶多些孝敬。”胡玲看了一眼胡一馨笑着说道：

“听了小妹这茶的来历，在座的各位又随老身去拜见了公子，和公子说的聊的，大家都在场，也就没有什么忌讳，大家说说，可有什么想法？”胡一馨看了一眼胡玲，又对着大家说道：

看大家面面相觑，相对无言，过了片刻，胡一馨只得说道：“还是我来问吧！”

“就从公子给小妹茶叶说起吧！”胡一馨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还别说，这茶还真是好喝，下次想法子从公子那再弄点来。”心里想着，却瞄着众人的表情。

停了几息，她首先问的却是坐在那里发呆的胡小妹，“小妹，你来说说，别怕，咱们今晚就当聊天，说什么都没有对错，讲来听听。”

胡小妹坐在那里歪着头思索了会，站起来对着众人施了个罗圈礼，“祖奶奶，那我可就说了，别取笑我就好。”

“其实，我回来后，又得到公子来寻，心中就感到是哪里除了差错，但是还没有细想，就被威华长老和家主唤来问话。”胡小妹翻眼看了一眼胡玲，接着说道：“当时只是心里怕极了”

回了口气，又一遍想着一边说：“现在想来，一呢，我受吴老威胁，去诱骗公子时，在小溪边，他看到我全身是伤，并未感到惊讶，说明公子要么不怕，要么就是知道我要来，但他的皱眉，或者是没有想到我会那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这第二嘛，就是茶了。”胡小妹皱着眉头，有模有样的走了两步，“其实带回来的不只有茶，还有用食提里面的盒子装着的一盘干果，我回来时，只能一手抱着木盒，一手拿着茶罐，我手又小，走路时肯定会分散我一部分精力，所以，我的走的路线虽然隐蔽，但还是能被他跟上。”

胡小妹说道此，又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那么这第三，就是公子来到了这里，见到我后，说的一番话和给我疗伤，说的话，提到了茶，或者怕我受长老及家主责难，直接说了出来。”

胡小妹说着，停了一下，要了摇头，“也不对，假如我回来后并没有说出这些呢，他这样做，不就把我隐瞒的事给讲了出来，我就是刚回来没有受责罚，那么事后，肯定还会受责罚，他这样，一定有他的道理，现在看，就是公子知道他能护着我，说直白一点，就是什么事他揽下了，或者说...”胡小妹翻眼又看了一眼胡玲，“或者，是直接在警告长老或家主。”

“又或者，对了，他在村门时，还提到祖奶奶，那就是说，我是他来这里的引子，如果我这个引子不够，那就还有祖奶奶这个引，提了祖奶奶，长老或家主，无论如何，都要见他一见。”

胡小妹看着众人的惊讶表情，不由的心里忐忑了一下，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这第四，就是关于吴老了，我回来的途中，去吴老那里回禀过，公子一定也在旁边，只是我和吴老都感觉不到而已，不然，公子在这里，就不会对能够威胁他性命的事情不放在心上，一则，他自己就能应对，二则，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就借势于我狐族，三则，顺便再来看看我狐族对这事的态度。”

胡小妹歪着头，看着对面那张空着的椅子，“其实呢，我们都被公子利用了，并且他还熟知我们狐族的做派。包括今晚，他肯定是知道我们要去的，就故意开着门，看看祖奶奶的反应。”

一个箩圈礼后，胡小妹转身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地面，只等着别人来取笑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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