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你呀，真傻，美人计都不要。果真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痴儿略显无奈，伸手为忘凝苑擦拭着额头。

        痴儿转身换洗抹布的一刻，点点荧光从窗外进入，涌入忘凝苑的小鼻腔。忘凝苑抽搐几下，没了动静，痴儿察觉到危险，急忙转身，荧光也趁机进入他的鼻腔，奈何痴儿是血肉容器，血液含有剧毒，那失心虫进入他鼻腔后，便被毒死，尸体自己滑出痴儿的鼻子。

        “小鬼，醒醒。”痴儿急忙喊着忘凝苑，试图叫醒他，奈何后者毫无反应。

        “我取了些糖水，小师弟没吃晚饭，用纱布沾些糖水在他嘴唇边擦擦，浸湿嘴唇，他会好受一点。”见痴儿没有理会，千秋雪摇了摇他的肩膀，“你在听我说话吗？”

        “哥，站在那里别动！”痴儿轻闭双眼，睁开时，尚未进入人体的失心虫全部化为粉末。风一吹，虫粉四散。

        “这是什么？萤火虫，不像啊！”千秋雪盯着满地发光的虫粉有些疑惑，“谁干的！”

        “罪魁祸首远在十里之外的地方，他在利用风声控制这些虫子的，该死，我早该发现的。”痴儿用力捶打几下自己的额头，气不打一出来，“真是多灾多难的存在，你非跟我下山干什么！”

        千秋雪，“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是小师弟，风声控制，是瑟吗？”

        痴儿，“我不知。”

        千秋雪，“你怎会不知，你不也是魔嘛！”

        “魔也有好坏，我说过我从未做过任何坏事。”痴儿说完，凑近忘凝苑的鼻息，细细聆听着。

        千秋雪，“你在听什么？”

        痴儿，“哥哥别吵。”

        千秋雪想起在自己的记忆里忘凝苑十五岁时，在万泾宗也有一天突然陷入昏迷，那天晚上他也看到过荧光，之后忘凝苑在师尊与师叔们的看护下整整昏迷三天才醒，醒后对当时的事全然不知。但是在那之后，忘凝苑的头脑貌似比之前迟钝些，反应也慢了许多。

        “小鬼，你太令我失望了。我对你很失望！”痴儿凑近忘凝苑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对你真的失望透顶。”

        忘凝苑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他开始用力抓挠着床单，豆大的冷汗不住从额头冒出。

        “你在做什么？”千秋雪故意压低声音询问。

        痴儿，“我刚才听了听，失心虫尚未侵入他的脑髓，我想试试能不能刺激他，让他自己走出极乐之梦。虽然胜算很渺茫，眼下也只能放手一搏。”

        千秋雪，“极乐之梦，可他现在看起来很痛苦啊。”

        “这就对了，极乐之梦会使人沉迷其中，逐渐丧失斗志，即便能侥幸从中清醒，也会变得迟钝。话说回来，众生皆苦，谁不愿意心想事成，生活在无忧无虑的极乐之中，即便只是一场梦。”痴儿说完，故意装出极其厌恶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配与我为伍！”

        “不要！”忘凝苑突然毫无征兆大叫一声，声音近乎嘶吼！他吼完，鼻孔里流出两行鲜血，那血里居然发着点点荧光。

        千秋雪见状竟激动地流下热泪，“出来了，太好了，它们从小师弟体内出来了。”

        “我只是试试，居然真的奏效了，小小年纪，好强的意志力。”痴儿不禁赞叹，为忘凝苑细心处理了那两行发着荧光的鼻血。

        清理完，突然被忘凝苑的小手死死扼住了手腕，痴儿可以感受到，忘凝苑的小手在不住颤抖，“我可以！我可以做到！我可以…”

        忘凝苑慢慢睁开双眼，浓密的睫毛如小蝴蝶忽闪的翅膀，“我可以成为你希望的模样！相信我，小痴。咳咳！”

        痴儿温柔安慰他道，“我信你，快休息吧，孩子。放心，你的身体已经对失心虫产生抗体，以后你再不会深陷极乐之梦中，无法自拔了。不过，我很好奇在你的极乐世界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忘凝苑转过头，没有回答。

        千秋雪，“好了，他才醒，你就不要为难他了。来，师弟，喝些糖水，我再给你煮些吃的。”

        十里之外被荧光包围的短发女人转过身，看着逼向自己的九尊，女人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她全身布满银饰，银饰上多带有小巧别致的银制铃铛，“井水不犯河水，你这只鬼魅休要掺乎此事。”

        “一个孩子而已，犯得着如此兴师动众？”九尊伸手掸掉了围过来的失心虫，他是骨质瓷人偶，失心虫根本控制不了他的心智。

        “他的真实身份我想你也清楚，不过相比这个孩子，千秋雪手中的那封信才是我们最看重的，我想你的同伴也是这样想的。”短发女人说完，看向不远处坐在树干上玩弄失心虫的谕溟。

        “你也参与了此事？”九尊多少有些意外。

        谕溟微笑着跳下树干，大踏步走向两人，伸手打向女人脑袋，女人嘴巴受力张开，谕溟里马将两根手指强塞入她口中，两指交汇后，女人血淋淋的舌头便从她嘴里掉了出来。“小姑娘，你太多嘴了！祸从口出，不知道吗。”

        谕溟收回手指，看着短发女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用手帕擦净手指后，扔到手帕，拽着九尊便准备离开。

        “去哪儿？”九尊不肯走，像是要得到答案后才肯离开。

        “锦王府，这个答案无兄可满意。”谕溟微笑着回过头，“我不会害你，但请你也不要干涉我，不，准确的说是我们。”

        九尊轻闭双眼，顺从地跟随谕溟离开了此地。走之前，九尊将止血药扔到短发女人脚下。

        透过九尊视角看到这一切的痴儿上下打量着给忘凝苑喂饭的千秋雪，后者感受到痴儿的目光转过头。目光交汇的一刻，千秋雪首先退缩了。

        这信如此重要，恩人知道吗？信上写了什么，给谁送信，信藏着何处，这些恩人从未告诉过我。痴儿想着，略带失望的低下头，“也许恩人有他自己的道理吧，我只负责保护好恩人和小鬼头的安危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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